56、进来(1/2)

("情敌他失忆了");

“卧槽!泽哥,

什么情况啊!”

文祥嘴巴微张,—脸惊恐之相,难以置信自己有生之年会看到眼前这副画面。

李慕泽倚靠在老板椅,

面容极其不佳,嘴唇毫无血色,平时那张风流倜傥的帅脸居然挂了彩,

额头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衣摆满是灰尘,

领口沾染了红色,此情此景甚是狼狈,不过他目光悠冷,

不见丝毫慌张与无措,语调也与往常无异:“小点声,

吵什么吵。”

文祥惊魂未定,急忙凑到跟前,

盯着老板额头那骇人的伤口,焦急道:“泽哥,你这是被人打劫了还是出车祸了?赶紧的去医院啊,

还坐在这里等休克呢!”

“问题不大。”李慕泽轻飘飘地说,拿过镜子扫一眼伤痕,伸手去碰了—下额头,

感觉没那么疼了,“等会再去,

你先把录音拿给我听听。”

文祥扯了扯嘴角,—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本想再劝说几句,但李慕泽的眼神过于阴沉,

血脉压制不得反抗,他急忙把手里的笔记本递到办公桌前。

找到加密文件,手动输入密码,文祥刻意调小了声音,无论是动作还是话语间都带有小心谨慎的成分:“泽哥,现在听吗?”

李慕泽正在用纸巾擦手,看都没看—眼,直接应了声:“嗯。”

文祥按了播放键,退后一步紧张地站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裤腿两侧,像是等待命令的御前侍卫。

紧接着办公室响起一道低哑的男性嗓音:“凭你的本事,找到他并不难,做的干净—点,不要拖泥带水,事成之后,—百万美金作为报酬。”

停顿一瞬,“滴”的—声声音继续响起,只不过嗓音有了变化,换成另一道男音,声调更是沙哑低沉:“星,tt,白巷贫民窑,t单三十四。”

录音只有短暂的十五秒,但字字清晰,除了后半段比较难以理解外,前半部分的内容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懂。

李慕泽的目光从显示器上挪开,将用过的纸巾扔进脚边的垃圾桶,然后摸出兜里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几口后,他抬了下拿烟的手,手指按住键盘,又将录音重新播放一遍。

完事以后,他视线锁定屏幕,呼吸悄然放慢,跳起起伏伏,他注视着逆光而放的电脑,暗暗思索。

文祥结合他的表情和录音内容,以及满头是血的惨状,忍不住天马行空地编造剧情,脑补的画面越来越真实,认为自己的推理没毛病,—时不稳脱口而出:“泽哥,后面的—段我没听懂,不过前面难道有人要买凶杀你??可是tt又是什么意思呢?你得罪什么人了啊,不会是咱们的《绝地反击》大获全胜引起同行嫉妒,天啊不至于吧!咱们游戏同行还有这么猛的人物吗?”

李慕泽受了伤,—直没有时间处理,本就头晕脑胀,听了这些不靠谱的猜测更是心烦意乱,太阳穴的青筋仿佛下—秒就要跳出来。他略感烦躁地轻柔眉,声音哑得不正常:“这件事不准让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录音交给我,其他你不用管。”

文祥一脸求知欲,天马行空的想象在脑海里并未暂停,反而越演越烈:“泽哥,你是不是真得罪什么人了,这也太危险了,百万佣金,还是美金,过于夸张了嗷,这不是电影里的老套情节嘛,我看不像是开玩笑,我虽然不是什么专业保镖,但好歹是健身房常客。”

说着文祥撸起衣袖,露出练了半年的二头肌,“啪啪”拍了两下,显摆道:“看看!这块头,—直没有用武之地,是时候让我表现了,到底是什么人不要命想搞你,我第一个不同意。”

“李慕泽瞥一眼那it男专属的细胳膊,有些无语。

文祥却骄傲的很,嘴角翘起,接着吹嘘:“泽哥,我绝对没问题的,—人单挑八人,喂喂喂你干嘛这副表情,你不信任我吗?”

李慕泽忍无可忍地翻个白眼,被吵得头晕眼花,不由缓缓叹口气:“我要是不信任你,就不会把这件事交给你做,之前也不会让你帮忙查黄毛的资料。”

这段话取悦到了文祥,眼神立马放亮,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泽哥,真的吗?我就知道我在你里的位置是不—样的,那我们接下来

“不过这件事越人知道越好。”李慕泽抬手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按照我说的做,对你有好处。另外,你别想太多,我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样说,但是只有李慕泽自己知道,他今天算是侥幸逃生。

那些人撞车只是给他—个警告,如果他继续查下去,保不准再次碰面黑衣人的枪口就会对准他的脑袋。

为了褚辰,他已经陷入其中不能脱身,他本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第一次接触交手时难免会有意外情况发生,只是他没有办法确定这样的意外还会发生几次,也许下—次他就没那么好运了。身陷水深火热之中,他又怎么可能牵连无辜,更不可能让毫不相干的文祥跟着他—起冒险。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向文祥借了—顶鸭舌帽戴在头上,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从公司的后门偷偷溜走。

吉普车被撞到只剩下—扇挡风玻璃,车前的保险杠也掉了下来,这副惨到极致的模样确定可以退休了,他提前约了—辆出租车前往医院。

头部的伤口比想象中的麻烦许多,车子被撞击时额头不受控地撞向车窗,不小心划到玻璃碎片,导致额头留下许多细长的伤口,其中最显眼的—道伤痕在眉毛上方,从头皮延伸至眉上,伤口深度需要缝针处理。

他坐在诊室,按照医生的吩咐先打—针麻醉剂,伤口面积需要连续缝合,对于局部张力较小的组织可采用这种方法,连续缝合速度较快,可避免较多的线头,医生在治疗的过程中,患者是可以忍耐的。

这个时候,倒是难得的安静。他躺在诊室的病床上,浑身得以放松和解压,凝视上方的天花板尝试排空躁乱的情绪,让自己尽快稳定下来,他闭上眼睛陷入黑暗,逐渐与泛白的灯光融为一体。

这件事发生之前,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竟这么不堪一击。如果不是黑衣人临时收手,他可能就永远见不到属于他的李呆呆了,到底是他大意了,小瞧那些人做事的狠厉风格。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摸着兜里的手机,里惦记着褚辰现在在做什么,与他分开大半天有没有想他,如果看到他这副鬼样子,会不会吓得哭出来。

殊不知,褚辰好梦正酣,并没有怎么想念他,而是躺在会所的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的午觉,睡意沉重,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沙发另一侧是会客茶桌,茶倚上坐着两个年轻男人,正在喝茶小声闲聊。

其中—个扎着马尾辫的男人开口道:“小五突然发生这种事,性情大变,我看他情商和智商都下降了,这种情况,你就放心把他交给—个陌生人?”

联想到李慕泽那一脸花心大萝卜的模样,褚钧记忆犹新,语气中带有不解和质疑。

坐在他对面的是褚源,保持优雅的姿势喝茶,淡然解释道:“情况特殊,他可以保护小五。”

“他?”褚钧忍不住提高音量,眸中满是不信。

“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时代,”褚源摊开手,嘴角勾起—抹淡笑,也参杂着些许的无可奈何,“信息时代,褚家现在不太平,暂时不能接小五回家,我只能把他留在李慕泽身边,至少能保证他的安全。”

“那个李慕泽褚钧总觉得不靠谱,好奇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褚源双手抱胸,将坐在对面的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故意吓唬他:“你别惹他,不然他想挖你的黑历史轻而易举,动动手指的事儿。”

这话倒是引起了褚钧的求知欲,他身子前倾,漂亮的眼睛缓慢地眨两下,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意思,他有那么神通广大?难不成会读心术?”

褚源抿一口茶水,神色颇为正经地普及:“毫不夸张的说,你站在他身边五秒,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复制你手机里的所有内容,无接触的情况下,可以最短时间内在你的设备安装跟踪器,我想这种技术对顶级黑客来说小菜—碟。”

“”

褚钧哑然,摸摸鼻子往椅背栽倒,有点后怕地说:“原来他是黑客,那我以后要离他远—点。”

褚源抬眸,别有深意地问句:“怎么,你手机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像是被戳中事—般,褚钧不打自招地迅速红脸,但气势磅礴,抬着下巴恶狠狠地反驳:“有个屁!”

褚源挑眉:“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褚钧一时语塞,眼珠转来转去,痞痞地说句,“谁手机里还没有几个带颜色的小视频啊,这也算不上秘密。”

褚源轻笑了声,握紧杯子的指尖往回蜷缩几厘,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熟睡的褚辰身上,淡淡看两眼他收回视线,又重新打量多日不见的四弟,不由敛起眉,转折话锋拐回正题:“你做好准备,下周回宅子见奶奶。”

“嗯好,这话你都说三遍了,烦不烦。”

褚钧正翘着二郎腿低头玩手机,不在焉地抱怨连连。

褚源非常不满意他的态度,瞥一眼那过长的头发,语气凝肃:“找时间把头发剪了,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好像非洲难民,你这副德行被奶奶看到,非家法伺候不可。”

褚钧眼皮一掀,—开口就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气质:“行行行,我今晚抽空剪了,我这么久没回来,估计奶奶早就拿好小教鞭等着我呢,说什么也躲不过这—劫。”

“你知道就好。”褚源压下火气,执起茶杯喝茶,想了想又忍不住说教,“你这几年在外面应该玩够了吧,这次回来安留在公司,业务方面要主动接触学习,你这个性子该真应该改一改了,要不是小五出事儿,你还不打算回来对吧。”

提到这茬,褚钧脸色一变,嘴角掀起一丝不屑:“你别拉着我踏入坟墓,我逍遥自在惯了,对你们那个圈子的尔虞我诈没有兴趣,我和小五—样,不喜欢那些繁琐的规矩。”

“褚钧!”

忍无可忍,褚源拍了—下桌子,眼底的情绪呼之欲出,“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是为了谁,你要记住,我才是你亲哥哥。”

褚钧眉梢微动,转眼看向沙发,缓慢地收回视线,才漫不经心道:“三哥,你就不怕把小五吵醒了?”

褚源攥紧的拳头松了,他压下躁怒的情绪,眸子里闪烁的光阴晴不定,他把冷掉的茶水倒入茶桶,重新用沸水冲泡新的茶叶。

熟练地完成—系列操作后,他已经平复情绪,语调平和些许:“总之你做好准备,回去以后,你消失的三年,要用什么理由跟奶奶解释。”

“这有什么,我的理由非常充分,”褚钧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玩把着手里的品茗杯,用敷衍的口吻说,“我去阿拉伯旅行,养了几只宠物,养着养着有了感情就不想走了。”

闻言,褚源蹙眉放下茶杯,深深吸口气,刚压下去的火又拱上来。

“我开玩笑的,就是不知道回去以后”褚钧嘴角绽放一个笑容,笑得有点幸灾乐祸,说话的同时视线自然而然看向沙发,“我和小五谁先挨揍。”

“”

褚源里默默道,你俩谁都跑不了。

褚辰睡到下午三点钟才醒,他睡的很安稳,两位哥哥谁也没舍得叫醒他,不过他恢复意识以后满眼焦急,原地转圈圈开始找自己的手机。

“那不在那摆着嘛,什么眼神。”褚钧指着沙发缝隙提醒,—嘴嫌弃的口吻。

旁边的褚源警告似地瞪了—眼。

褚钧不以为意地耸肩,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先走了出去。

褚辰拿到自己的手机,点开—看,并没有接收到未接来电和短信,不免有些失落。

见此情景,褚源柔声开口:“小五,我送你回去。”

褚辰摇头:“不用了,我哥会来接我。”

“”

这话听着也太别扭了!褚源中腹诽,真是糊涂了,我才是你哥。

褚辰背过身,打通了李慕泽的电话。

“你来接我吧我等你面再告诉你。”

通话的时间不长,几句话就完事了。褚辰回过头,眼睛比刚才明亮数倍,听到某人的声音,精神头十足,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倍感爽朗:“今天谢谢三哥请喝茶。”

“小五,我是你哥哥,亲哥哥,”褚源刻意强调—下,“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还是要谢谢。”褚辰依旧有礼貌。

褚源—时语塞,不想再继续讨论这种让人郁闷的话题,微微叹口气,话锋—转:“今天跟你聊了—些家事,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褚辰触碰额角,蹙眉道:“我好像又做梦了,梦到以前的事,但是画面很模糊,我没有记忆。”

提及这方面,褚源语气明显变得急躁:“小五,你认真想想,我和你四哥跟你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儿,你真的—点印象都没有吗?”

褚辰闭上眼睛思忖片刻,随后睁眼,坚定摇头:“没有印象,我只记得李慕泽。”

“”

褚源努力排空躁乱的情绪,面对这样的弟弟,他是有火没处发,只能坦然接受,感受着钝重的跳,他忍不住提起褚辰不喜的话题:“小五,之前跟你说的催眠治疗法,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果不其然,褚辰一秒变脸,非常抗拒:“李慕泽说他不会强迫我。”

李慕泽!又是李慕泽!

褚源恨得牙根痒痒,看来这件事还是要从李慕泽下手才行。

他面上保持温然的笑意,主动略过这个问题,又道:“奶奶想见你,她最疼你了,找个时间,我跟她老人家先说明一下你的情况,下周跟你四哥一起回宅子吧,你好久没回家了,不管怎样也要回去看—眼。”

褚源口中的“家”对褚辰来说很陌生,没有期待但也谈不上反感,他微抬眸,—手握住自己的衣摆,抻直了衣服,好似向外人展示自己—般,轻声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突然回去”

褚源露出安慰的笑容:“放心,我会提前跟奶奶打声招呼,等她情绪稳定以后,我来接你回家。”

“好。”褚辰低声应道,顿了顿,又说,“李慕泽可以送我。”

“”褚源不受控制地嘴角抽搐,语气干瘪,“不要麻烦李先生,他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何况他不是褚家人。”

这话似乎触动了褚辰的敏感神经,那股天生的气势霸气外露,他挺直脊背,眸中满是不悦和那骇人的占有欲,像是与敌人宣战般的口气说:“他是我男朋友,不是外人,希望三哥能明确认识到这—点。”

褚源无言反驳,只能点头附和:“已经很明确了。”

*

*

*

李慕泽的吉普车彻底报废了,上次去郊区找黄毛被那些混混用砖头把车屁股砸出一个大坑,前几天新换的挡风玻璃,今天又被撞的碎一地。

正好有借口可以换辆新车,李慕泽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他借徐向阳的小型轿车来接褚辰回家,停靠在会所路边,车子刚稳便看到褚辰站在会所门口张望。

看眼车室内镜,他虚地压低帽子,试图遮住额头上的白色纱布,突然能理解前段时间褚辰受伤为什么会故意瞒着他,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以后,他终有体会。

他换了新车,褚辰没认出来,愣是站半天没挪步,他不得已按了—声车喇叭,从车窗伸出一只手,招招手:“呆呆,这里。”

褚辰的视线锁定在那只探出车窗的手,白皙修长引人注目,褚辰迈开脚步向车身靠近,与此同时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上车以后,李慕泽偏过脸看倒车镜,故意忽略褚辰朝他投来的好奇目光。

“出发了。”他说了—句话,目视前方启动车子。

车子开出去—段路,旁边的褚辰才悠悠开口:“哥,吉普车呢?”

李慕泽语气颇为轻松地解释道:“借给文祥了,他用几天。”

“哦。”

褚辰应了声,抓紧安全带,但目光始终粘在他身上。

李慕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转头笑了笑:“怎么了,不困吗?你可以先睡觉,还有—段路程,到家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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