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走读的第十八天(1/2)

已经没办法了。

禅院真依大脑一片空白,激烈活动后沁出的汗水一颗颗从额头上往下滚落,有的落在眼睫上,于是视角也模糊起来。

明明因为高强度盯着,已经又涩又疼了。

但庞大的、丑陋的咒灵还是能占据大半视线,无时无刻不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在哪里?!”

真希还在厉声询问。

禅院真依努力扯大嗓音,但是说出来的却像是小猫微弱叫着:“左边四十五度!”

真希拽了她一把,真依以为自己要被分成两半,像是一个笨重的架子,即将倒去。

“真的不行了……”

女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还要多久惩罚时间才能结束……”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直接模糊了全部视线,显然,禅院真依已经无法指出咒灵活动轨迹了。

真希指甲掐在肉里,让自己醒醒神,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后,大声问上面的人:“式神还有多久才能降服!能不能提前结束?!”

楼上的黑发男孩同样很狼狈,双眼全神贯注凝视着对面两只大型式神犬,身体各处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努力从齿缝间挤出回应:“……还差一点。”还差一点,他就可以让这两只式神成为自己的助力作战。

伏黑惠不想放弃。

偶尔瞥见对方的努力,禅院真希也说不出她根本不指望对方帮忙的话了。

真依哭的很潦草。

因为知道自己的能力仅限于这双能看见咒灵的眼睛,很快就擦干眼睛继续。

但很快,又忍不住哭出来。

“你的眼睛是水龙头吗。”

禅院真希无力地笑笑,咬着牙,抽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她其实也挥不动刀了。

又看不见咒灵。

禅院真希索性丢了刀,将真依抱在怀里,喃喃着:“其实也不是很疼吧,不过是一群杂鱼。”

真依无声呜咽。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能看到他们,能来救救他们……

“成功了!”

伏黑惠的声音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阵脚步声在咚的一声后,也响了起来。

真依惊喜地抬头,然而出现的却不是男孩的身影,而是一个女孩儿。

看着和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

她衣着整洁,容貌可爱,眼神明澈又坚定,仿佛有光在里面——也的确是背着光朝她们奔赴而来。

有式神在她面前,却轻飘飘被她穿了过去,哀嚎一声便消失。

她一步步奔来,丑恶的咒灵一步步退去,像是潮水起伏,像是同级磁铁。

很奇妙的。

真依被抱住的那一刻,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柔软舒缓,令人安心。

“别哭,我们来了……”

这是做梦吗?

禅院真依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

黑发男孩回过头,稍显冷淡的墨蓝色眼睛里此刻浮现出明显的担忧。

他继承了这个家族的偏古典的长相,线条简单平直,利落却也安静,尽管仍然稚嫩,却已初现风采。

禅院真依觉得自己的灵魂一下子飞到了很远之前,跨越重重时空。

有个人也这么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他们都有一种干净利落的气场,哪怕背后是蛰伏于此地的丑恶咒灵,依旧无惧无畏,落落大方。如此美丽。

但她仍然畏葸不前:“我、我害怕……”

伏黑惠有些意外地顺着她的手指视线,看了眼安静待在池边的河童状咒灵。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诅咒。

就像是蝇头,弱小又安静,不会攻击,所以即使是在咒术师御三家之一的家族,也安然存活——或许也是在作为族中子弟的试炼石。避免他们忘记自己的职责。

却也吓到了未经训练的小孩。

“它不会动的。”

伏黑惠安慰了一句。

然而这位仅仅大他一岁的女孩努力瞥了一言,便冒着泪花条件反射闭上,双手微微颤抖,似乎很是害怕。

虽然想象不出某个女孩这样,但想想津美纪,伏黑惠也能理解。

看女孩仍然颤巍巍尝试直视诅咒,伏黑惠不再犹豫:“闭上眼睛,伸出手。”

禅院真依愣了愣。

这个已经几乎被确认会是禅院家下一代未来天才的男孩,眼中并没有丝毫看不起或者怜悯的意味。

些许无奈,但更多的是平静。

他见她不动,想起之前这个人被少年们围着欺负的样子,静静伸出了手:“交给我吧,我不会松开的。”

这种表情……和她那个笨蛋姐姐几乎一模一样。

禅院真依眼泪真的忍不住。

但她还想维持形象,于是吸了吸气,怯生生把手放在对方同样稚嫩的手上,然后,露出一个单纯的、感激的笑容。

闭上眼睛后,耳朵愈发灵敏。

一片黑暗之中,只有脚步声和心跳声保持着微妙相同的频率,向外不断扩散、弥漫。

回忆也在延伸。

延伸向源头——

“你姐姐还真是奇葩。”

听到高出她许多的少年笑嘻嘻地,用带着些许恶意和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居然会为了一个侍女去禁闭室诶,真不愧是侧室生下来的血脉,和我们真正的禅院就是不一样。”

禅院真依习惯性保持的怯懦安静的假面被咔嚓打破。

她不想相信的,但如果是姐姐,的确有这么做的可能。

小真依试图阻止:“你们这是在残害直系血脉,我会告诉家主的!”

“告诉家主你姐姐偷偷溜进禁闭室吗?那真希可是要被惩罚的哦。”

少年揽着她的肩膀,笑容天真明媚:“你们那个女仆水平太差啦,最多也能用上三级惩罚。三级而已,真希不会有事的,别管那个笨蛋姐姐啦,和我们一起玩吧小真依。”

“可是姐姐她——”看不见咒灵啊!

“就是因为真希看不见才好玩嘛!”

少年顺着往下接话,口吻开朗地仿佛在开一个玩笑。

“她一个无咒力,不好好学习怎么侍奉男人就算了,居然还想成为咒术师——不好好教训她怎么行,万一她拖累名声让小真依以后嫁不出去呢。”

孩童的玩笑最为天真残忍。

少年的恶意最为恶心。

小真依面无表情拍掉他的手:“……我姐姐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一个分支来评价。”

“不识好歹!”

好意被辜负的少年气冲冲骂了句,又露出笑容,感谢着其他的少年愿意陪他一起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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