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4）

寒冬的日头落得早，不过酉时便进入黑夜。首辅府上逐渐亮起灯光，而思晚居却仍是一片黑暗，只因大人和柯晚姑娘还在房里未起。

秋檀已经在房外守了一整日。

除却午时房里有过两人之间说话的声音，此外便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她也没敢打扰，便一直等在门外。

而芥风也来过不少次。

将近戌时，秋檀远远地又看见芥风向这边走来。

“大人还在睡吗？”芥风走近后问。

秋檀点点头：“恩。”

这已经是芥风第三次来思晚居，前两次秋檀都没有过问芥风，但这第三次，明显看出芥风是有要紧事要找大人，秋檀便问：“是有什么事吗？”

芥风道：“刑部尚书严郇要见大人。”

实则严郇申时便已经到来首辅府上，芥风以为大人在午睡很快便醒，他便将人安顿至墨竹院，但谁知，大人竟是酉时都未起。

这可是此前从未见过。

大人一向自律，没想到碰上柯晚姑娘，竟也沉迷美人乡，一破常规。

闻言，秋檀回眸看了一眼她身后紧闭的房门，想了想道：“不然我敲门问问？”

秋檀和芥风是暗罗门同一批训练的暗卫，相识已久，有过命的交情，所以听见芥风有要事要找大人，她才会愿意冒着可能会打扰到大人被惩处的危险提出敲门问问。

但芥风却是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大人估计也快起了，那老头反正也等了两个时辰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秋檀笑起来，点点头：“那倒也是。”

这两人之间的交谈若是被严郇听见，估计得被气个半死。

不过好在此时正在墨竹院喝了一肚子茶的严郇听不见这些话，但房里的岑暨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依旧闭着眼深埋在柯晚的颈窝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他已经快十年都没有这样抱过她了，前世最后这十年里，他每一晚都躺在她曾经睡过的床榻上，感受着她存留不多的气息，梦见他这样抱着她。

那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但每一个梦醒，都是仿佛在经历将他整个人活生生撕碎的痛苦，宛如行尸走肉。直至最后他大仇得报，自刎于晚晚坟前。

所以他不是没有听见芥风的话，而是他舍不得起。在这没有点灯的黑夜里，他不用掩饰他对她病态般的情感，他可以肆意的释放出来，尽情地享受着她躺在他身边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