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2）

叶梨被展昭带到开封府侧堂的时候，看到一对慈眉善目的夫妻。

男的四十岁左右，方脸，笑得很亲和。女的年纪稍小些，鹅蛋脸，面相温柔。

夫妻二人在见到叶梨时，都急急地冲向她。

“我的孩子啊！”柳氏蹲下身来，近乎要跪在地上。她热泪盈眶地伸开双臂，要抱住叶梨。

叶贺进比柳氏稍微收敛些，也是激动不已，红着眼眶，“梨儿，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这俩人谁？

叶梨躲在展昭身后，以避免被热情过度的柳氏抱住。

展昭观察叶梨反应冷淡，请叶贺进和柳氏先落座，讲清楚情况。

叶贺进：“梨儿是我们的小女儿，半月前她离家出走，我们夫妻俩一直在苦找。今日在街上看到府衙张贴的画像，我一眼就认出了梨儿，就赶紧带内人一起来把梨儿接回去。”

在叶贺进讲述时，柳氏不停用帕子拭泪，自责是自己没照看好叶梨。

“我不认识你们。”

不过，叶梨很好奇，这对夫妻为什么会装成一副认识她的模样，来认她做女儿。

“梨儿！”叶贺进立刻板着脸，呵斥叶梨一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好孩子，咱们别闹了，别任性了好不好？你要红绢缎衣裳，娘给你做！你要什么娘都答应你！求你别折磨娘了好不好？”柳氏哭成了泪人儿，整个人像受不住打击一样，瘫软在椅子上。

叶贺进连忙搀扶住妻子，温声斥责叶梨不该这样气自己的母亲。

叶梨不太开心，她已经被叶贺进斥责两次了。她最不喜欢红色的衣服，这俩人却说她想要红绢缎衣裳才任性离家出走。

想当她父母没什么可耻的，毕竟她这么优秀，很多人抢着要。但冤枉她喜欢她最不喜欢的东西，让她很不爽。

展昭观察叶梨面露恼色，似乎对这对夫妻很不满。想法开始动摇了，或许事情真有可能像叶贺进夫妻说的那样，小丫头在家受了气，才离家出走？

当初他初见叶梨的时候，能感觉到她与宋桓几个孩子不太熟。如果说她在半月前离家出走后，才与宋桓等人相识，刚好能说得通。

“多谢各位官爷照料我家梨儿，改日我们定奉上厚礼致谢，那我就把梨儿先带回家了。”叶贺进作揖道谢后，就要去牵叶梨的手。

叶梨这一次没有躲藏，笑问叶贺进：“证据呢？”

展昭失笑，觉得叶梨是在开封府呆了几日，被沉浸于破案的大家耳濡目染，都快成了一名“小捕快”了。

“没错，现如今只是二位的一面之词，开封府要在核实情况后，才能让二位带人离开。”展昭顿了下，一手按住叶梨的头，“毕竟这孩子刚刚说，她不认识你们。”

叶贺进愣了愣。

柳氏有几分慌乱，急忙望向叶贺进。

叶贺进讪笑对展昭道：“展护卫不会信一个六岁孩子的话吧？她这是跟我们置气呢，这么大的事，我们哪敢来开封扯谎，您尽管去核实。”

刚才观察二人的表情，展昭还以为今日真撞见骗子了，可再听叶贺进的话，又觉得他并非做贼心虚。

展昭牵着叶梨离开侧堂后，问叶梨：“和展叔说实话，你真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也可以认识。”

展昭不解，“这叫什么话？”

叶梨反问展昭，开封府以后打算怎么安置他们五娃。

展昭认真思考了下，如果五娃的问题查明，没什么特殊之处，又确定五娃是孤儿，应该会将他们送到慈幼院去。

“如果我会被送到慈幼院去，我就认他们做爹娘。”叶梨不想待在整日受人管教的地方，没有自由度。

展昭既无奈又觉得好笑，“这叫什么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讲条件认爹娘的？”

“爷爷就这么认的，还差爹娘？”

叶梨这一句反问，让展昭更加无可奈何。

要怪就怪白玉堂，把这孩子带坏了。

与此同时，正在教训小贼的白玉堂突然连打两个喷嚏。

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背后骂他？戾气升腾，回手一刀，白玉堂砍断了贼藏身的草棚立柱，连棚子带贼轰然塌地。小贼被摔得痛哭流涕，连连求饶。

展昭随后核实了叶贺进夫妻的身份。

叶贺进在中牟县担任从九品的城砦主簿，家在东京，一月回家四五次。叶贺进和李氏育有三儿一女，女儿刚出生不久，就被抱到西河村下人家中抚养，至六岁也就是一月前，夫妻俩才将女儿领回家。

女儿自归家后未见过外人，在家呆了不到半月，和母亲柳氏闹过数次。失踪当日，女儿因红绢缎衣裳再次跟柳氏吵架，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据邻居供述，夫妻俩确实在半月前开始四处寻找到女儿。叶家的五名家仆都指认叶梨确系为叶贺进夫妻的女儿。

“身份合法，事实经过符合夫妻俩口述，同时还有人证，几乎没有可疑，可属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展昭向包拯道出自己的疑惑，让他更疑惑的是叶梨这丫头模棱两可的态度。

包拯笑他没养过孩子，果然不懂孩子的心思：“你便说保证不会将她送到慈幼院，看她又是什么说法。”

展昭迟疑，“大丈夫话说出口，便要信守承诺，如何能以戏言哄骗孩子？”

包拯刚要回“不是戏言”，斟酌片刻后，觉得展昭所言有理，话出口前，应考虑周全。只收养叶梨一人，其他四娃怎么办，到时如何面对其她四娃失落的眼神？如果全收养，五娃的数目可不算小，以后开封府若再遇到有同样情况的孩子当如何，也继续收养？那再过几年，开封府岂不成了慈幼院？有些事一旦开了先例，就不好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