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赔罪(1/2)

听到男人跑了,周窈气恼的同时,莫名又有些想笑。

他也有怕的时候?可他为何要怕?若是心虚,又为何要心虚?

男人不在,周窈家仍好好款待桂喜,只是免不了道个歉。

周父身为家之主,更是满脸歉意:“我这女婿不懂事,让桂老爷多担待了。”

“诶,无碍,”桂喜亦是不计较,副爽利人的样子,顿了下,又问道,“你这女婿不是本地人?”

“不是呢,”找存在感的吴婶立马接话,“我们这可出不了那般俊俏的后生,说来也是可怜,无父无母的,只能做上门婿了。”

周家人:......

吴婶没什么坏心,只是这嘴,不太把门,想到就说,毫不顾及旁人的心情。

周父接不上话,只能道:“吃鱼,这鱼烧得刚好。”

倒是桂喜更会圆场:“上门婿也无不可,只要家子和和乐乐,平平安安,便是福气。”

只要不是自家主子,随意了。

“是的,是的,还是桂老爷有见识。”吴婶笑嘻嘻附和。

到了此刻,周家人已无宴客的心情,面上应付下,顿饭完了,笑着把人送走。

待回了屋,周父把周窈叫到边:“女婿是怎么回事?真有事?就那么急,不能吃了再去忙?”

“我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如何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若爹自己去问,兴许他给爹面子。”周窈低眉垂眸,毫无情绪地说着,也不知在想甚。

夫妻间的事,女儿不愿提,周父也不好多问,只能谈别的:“那事儿,你跟阿谡说了没?他可有空?”

“说没说,都样,他若想去,自然有空。”不想,有空,也会有百种理由叫自己没空。

周窈这样想,又觉不能便宜了男人,当即做决定道:“爹,我们现下就走,赶个牛车,到那也快。”

周父愣,瞧了瞧外头天色,犹豫道:“不妥吧,若是阿谡回了,看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活该他急。

周窈异常坚持:“那就留个条子,他看到了,跟不跟来就是他的事了。”

女儿心意已决,周父劝不动,又想着这个女儿主意大,要是自己不同意,又半夜自己走,更不妥,只能勉强应下。

周窈当机立断,叫上弟妹打包两件换洗的衣物,套上牛车,连夜出发。

是夜,周谡到了家门前却不得入,门已落锁,比往日走要早。

不欲吵醒周家人,周谡折返,回到打铁铺,吵醒李铁却毫无负担。

李铁揉揉眼皮,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眯眼瞅着静静坐那里喝闷酒的男人,万般想不通。

娇妻美眷在身边,过几个月又要当爹,这钱也是越挣越多,男人想要的,统统都有了,还烦啥,又有何愁的。

周谡难得有烦扰的时候,也着实找不到人诉说,此时看五大三粗的抠脚大汉,都清秀了不少。

而困顿不堪的李铁这时候看周谡,再英俊的面容,也没那么顺眼了。

夜半三更的,有个那般俊俏,香香软软的媳妇不去抱,非要在他这喝闷酒,图的是啥,显摆啊。

李铁这么想,也说了出来。

周谡喝口闷酒,瞥男人眼:“你不懂。”

嫌他不懂,还来吵他。若是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李铁舍命都要陪,男人就罢了,看着闹心。

李铁又拆了坛酒,搁到桌上:“够义气了,赶紧的,喝高了,就啥也不必想,啥也不烦了。”

周谡嫌人唠叨,袖挥,手摆,将人送走。

“再管你,我李铁倒着走。”说罢,男人回了后屋,继续睡,真就不管了。

人在这里,周谡觉得吵,人不在,四周静悄悄,又无趣得很。

周谡又喝了几口就放下酒碗,打水洗了把脸,又坐了阵,散散酒味,便起身离开。

怕酒味散得不够,周谡走得极慢,到了家门口,他轻推门板,没推开,意料之中,却仍露出丝苦笑。

原本只是为了避难,娶妻更是权宜之计,可时至今日,这里的切,已经丢不开放不下。

尤其屋里那个为他孕育子嗣的女子,不知不觉地,入了他的心,哪里割舍得了。

索性睡不着,周谡靠坐在门前石阶上,望着天上轮弯月,稀疏几点的繁星,想了宿的心事,直到熬不住,阖上了眸。

“周相公,周相公!”

周谡被吴婶大嗓门唤醒,掀开了眼皮,天已微微亮。吴婶那张笑眯眯的圆脸出现在自己眼前,靠得过近,身上还有股混着油水的味儿,周谡不自觉往旁边挪,下子站起。

“周相公怎么不进家门,虽然天热,但也不能就在外头胡乱睡了,出了事可怎么办?”吴婶头回这般近距离看英俊后生,也没旁的人打搅,心情好得快要上天。

周谡并不是怕,只是架不住妇人的唠叨,随口应了句,拔腿就走。

男人腿长,疾走几步,下就没了影,吴婶追不上,留在原地直叹气。

这马配马,驴配驴,不般配的话,只能生出更丑的骡子。

金童,唯有玉女才能配啊!

周谡并没走远,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他绕到后院外墙,身形矫健地攀爬上去,越过墙头入到自家院内。

奔雷瞧见主人,高兴得直喷气,周谡安抚了声,却没走过去,而是直奔屋那边。

边走,周谡边提声唤娘子,先是进到堂屋,东西都还在,却无人,拐到里头,进到自己卧房,仍是见不到周窈的影子。

周谡怔怔立在屋门口,脑子空荡荡地,唯有嗡嗡嗡的响声,以及个可怕的念头。

娘子不要他了,跑了。

周谡强行镇定下来,打开衣柜箱囡,他的东西样不少,而娘子的衣物饰品也在,可仔细数数,又好像少了几件。

可他送给她的首饰,却是样没带,都在妆囡匣内躺着。

不死心的男人又数了遍,然后遍又遍,仍是该死的样不少。

阵恍惚后,周谡夺门而出,奔到院子里,打开了院门,想去寻,却不知从哪里去找。时间,内心陷入无边无际的孤寂,好似杂草丛生,只剩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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