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3)

只是这一次不是以她开始。

虽然最后还是因她结束。

她有时候很和蔼,有时候又非常疯狂,因为担心傅临风会离开自己,拼了命想要强调,他对自己有多么重要,自己又有多么离不开他。

——用一种绑架的方式。

傅临风偶尔会因为陪练太晚,暂时借宿在叶唐家里,第二天女人总会在沙发上无声地泪流满面,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而这件“坏事”的结局,是担心傅临风最终会离开她。

她太需要这一份自己创造出来的亲情,会抱着傅临风哭,会说“妈妈只有你了”,然后又声嘶力竭地叫喊,说是不是连你也要走。

后来安乔叫人抬了一架钢琴过来,女人一开始是高兴的,后来却被无边的惶恐淹没,像是担心有人会抢走她的孩子一样。

可她正常的时候又很好,会把自己那份不多的工资全花在他身上,教他做饭,听他弹琴。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孩子被她绑着,不忍真的抛弃他,但确又因为她,放弃了太多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样畸形而又僵硬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傅临风的大学。

“我那时候太忙,她就每天坐在家里,哪也不去,她本来就偏激,最后把自己想进了死胡同里。”傅临风说,“我想过很多办法,找过很多医生,可似乎唯一能让她好转的方式,是最好让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陪在她身边。”

可那也不是什么根治的方式。

“我后来甚至打算休学陪她治病,只是还没等批下来……”傅临风拍了拍叶唐,示意他不要太介意自己说的这些事,“她走得还算平静,留言很长,看来是早有打算。”

说来可笑,这也是傅临风这些年来唯一能停下来喘口气的机会。

“我请了一个长假,自己办了所有的手续,然后买了去华沙的机票。”傅临风说。

“所以,”叶唐嘴唇颤抖着,“所以是那个时候……”

你是以什么心态过来的呢?

“挺好的,弹了那么多肖邦,那是我第一次去波兰。”傅临风只看着他,声音很淡,像那一年华沙湛蓝高悬的天空。

“我就在外面听你弹李斯特,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以前的事都不重要了。”

“叶唐,”傅临风好像陷入某种回忆,“你太好了。”

这种直白的形容像是一把钥匙,那么多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些,因为尊严因为自卑难以启齿的话,也终于由着傅临风的口说出了。

“你太好了,”他重复了一遍,“我当时一直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好到什么东西都可以给我,好到不计较我的一切,好像我做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对的。”

可他骨子里深刻的自卑又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应该这样,不能,不对。

“说来矫情,我当时觉得,你好到发光,但也好到残忍。”

“残忍到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愤怒于我的决定。放弃不是常有的事吗?你为什么会因为我绝望至此?你就是一个从小在花园里长大的孩子,而我像油画上不小心溅到的污渍。”

“不过从那一年开始,我才算终于得到真正的救赎。”

“叶唐。”他低头看着他,叫他的名字,跟他对视。

叶唐心里又酸又软,鼻尖还红着,眸子里倒映出对方英俊的轮廓。

“所以,尽管我觉得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是要正式和你说一次。”

“后来那么多年我一直想,也许只要我再坚定一点,也能守护你的天真。”他说,“尽管现在回想,可能当年的事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但总归都过去了,而我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我会陪着你,你不需要做任何的改变,你可以永远天真、永远单纯,永远不需要考虑那些恼人的、繁琐的东西。”

“而我永远爱你,永远对你忠诚。”

山盟海誓也许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傅临风说了五个“永远”,每一个都让叶唐震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