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斜阳冉冉(2/4)

不过我们现在是没什么时间出去玩了。补习和晚测试占去了大半天,还有作业和球赛,睡都睡不够呢。恐怕只有像哥哥那样上了大学才有时间出去玩玩。当然,如果我填报了化学系,可能又得将每天都浸泡在实验室里吧。不过,春天永远在门外,甚至不需要跨出门,隔着窗子也还是能看到的。

“你们一会有事吗?我想请你们帮个忙。不会白干的,请你们喝奶茶,要不吃冰淇淋?”

说话的是李百川。大概四点半,走到了北川中学校门口,身边只剩下我、米乐、老叶、岳隐、明明还有他了。我们自然答应了。印象中川哥也是“无所不能”,全城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他若开口,必是要事。更关键的是,一场大战之后我的确想整个超级豪华的圆筒冰淇淋,还得是一半原味一半草莓的。

川哥拉了一个小群,上传了几张照片,还有个视频。一只漂亮的鹦鹉,亮红色的翅膀与脊背,乖巧的金色腹部,翅膀的尖端与尾巴则是浅浅的绿色,稍大的鸟喙有点笨笨的钝,眼睛却机灵而勇敢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它叫hogg,霍格,可以表示一至二岁还没剪过毛的小羊。它是川哥表妹的,她今年五岁了。霍格是她最好的朋友,聪明极了,不仅会说话,有时还能唱上一两句歌。她们俩形影不离,就是睡着了也舍不得不梦到它。它就乖乖地坐在梦里的枝头上,月光流泻,瀑布潺潺,风吹过时红时绿的树林,将霍格的引吭高歌送到遥远的山谷与花园。她喜欢它。

但就在今天,妹妹从睡梦中醒来后发现霍格不在了。其实它前一个晚上就无声无息地倒在笼子里了,妈妈看到它最后一次轻轻扭过脑袋,半边的翅膀疲乏地抬了一下,又缓缓地垂了下去,眼睛也随即合上,似乎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只是时间结束与开始时都会有的无可无不可的凝望。瀑布只剩下水声,树林里只有风,月亮后面是苍白的雪花。春天来了,小区里的花园都满了,但没有这只小鸟的歌声,它们多么单调。

该怎么向妹妹解释霍格再也不能陪伴她了呢?面对这个问题的不只是爸爸妈妈,还有川哥。北川中学附近是商业街,沿着它往前走便是江元市最大的花鸟市场。他想到了一个主意,我们分头去找一只长得和霍格一模一样的鹦鹉,这样便能告诉妹妹,你的好朋友只是出去转了一圈,现在又回来了。

可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肯定也不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鹦鹉吧。米乐说。

我知道,但说不定就有呢?不去试试怎么知道?非常像的也可以。川哥说。我不想看到妹妹哭。

我明白的。要是埃文突然不在了,我也得难过死。想都不敢想。岳隐说着,拍了拍川哥的肩膀。分头行动吧,柯柯和米乐,川哥和明明,我和小叶。花鸟市场六点下班,咱们要抓紧了。

“还真看不出来,川哥是个这么好的哥哥。我根本猜不出来他有妹妹,还这么宠着她。”到了花鸟市场后,米乐边端着手机边窥伺四周的店家,“他妹妹肯定很幸福。不过……”

他打了个激灵。

“不过什么?”我问道。

“你能不能……替我去找鹦鹉呀?”他“战术后仰”了一下,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和人畜无害的表情。

狡猾!临阵脱逃!

“为什么呀?”

“话先说在前面,不是我不想帮川哥,而是……我不想看到那些小鸟的饲料!”说着呢,他躲到了背后,把我当人肉盾牌一样推着往街外边走,“看一眼头皮就要发麻。掩护我一下。”

我也看到了“饲料”们。装在蓝色框框里,成百上千,它们是怎么扭捏作态的还是不描述了。我瞬间理解了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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