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不是想他了(二)(2/3)

“是,是,大家,小婢错了,不该直呼其名。”二狗子陪个罪,站起了身,把案几边上摆置的一瓶梅花,稍稍的整理了下,自言自语地说道,“今日呼曹郎,改日小婢改呼什么呢?”

“你这小婢!”刘小虎又气又笑,却倒是被二狗子这么一打岔,或许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曹幹的这封来书和张曼的愿去董宪营,她连日来的忧心消散了不少,笑容回到了她的嘴角。

刘昱下午时,来到了营中。

张曼谒见过他,把曹幹的回书呈给他后,自陈了愿往董营之言。刘昱听了刘小虎的话,同意了他的请求。遂在营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张曼继续启程,西出鲁县,前赴董宪营地。

……

任城县。

李顺率兵士下乡清扫路上积雪、为房屋被雪压塌的农户筑房的举动,获得了极好的反响。

何止仅是贫户无不为此感激涕零,中农、富农、一些地主也为此感动、惊诧。

自古至今,何曾见过这样的部队?

“百姓子弟兵”五个字,已是传遍全县,於交口相传之中,并於其后远传别县。

有的心思活泛的富农、地主,专门为此凑钱,买了十余头大肥猪、十余头羊,组织了百十个乡民,担着酒送来曹幹营外,以向曹幹表示他们的感谢。猪、羊、酒是百姓的心意,曹幹都收下了,但照价给钱。这一举动,越发是使让百姓们不可置信,只觉曹幹所部真“义军”!

送东西的百姓中,带头的是个东乡的地主。

送完东西,这个地主回到家中,呆坐了好长时间,未了,一拍大腿,吐了句粗口,与来问他送东西情况如何的他的兄弟们说道:“这是贼兵么?他娘的,这简直比王师还要王师!”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义军也好、王师也罢,施仁义之同时,雷霆亦是必不可少。

只有仁义,而无雷霆,那是敌我不分,滥好人。

只有仁义既有,雷霆亦有,才是爱憎分明,政治路线明确,才能团结到所欲团结的对象。

李顺领部下乡后的第二天,——亦即张曼离开鲁县,去董宪营的这天,曹幹“六条之政”中的“以任贤为典型,再开一个大的诉苦大会”此政,开始落实。

前些天一直下雪,诉苦大会肯定是没法开的,所以推迟到了现在才开。

经过三天的准备,县内、县外各乡的百姓都得到了通知。第四天,於诉苦大会正式召开的这日,约有七八干的百姓到了会场。任城县总共才五万多人口,七八干百姓,差不多是六分之一的本县人口。这已经是很多了。来参加诉苦大会的大都是贫民,也有少数地主派来的家奴。

这一次的诉苦大会,仍是曹幹亲自主持。

有了上次诉苦大会的经验,这次的诉苦大会,尽管参会的人数更多,曹幹的表现却是更好。

一场大会,从上午开到下午。各乡都有贫户上台诉苦。富人的日子各有各的快活,穷人的日子都是一样的艰难。上台诉苦的贫户,所诉之苦,与上次诉苦大会那些贫户所诉之苦,没有很大的不同,但因为他们所诉说的,实际上是所有贫户共同的苦,起到的效果依旧非常的好。

且因为这次参会的人数更多,参会的贫户们更容易起到共情,现场的气氛比上次诉苦大会时,是更加的热烈,更加的群情激奋。至有从诉苦者所诉之苦,联想到自己所受之苦,从而既为诉苦者感到难过,也为自己感到悲伤,哭到昏倒的!

昏倒的还有任贤。

任贤哪里还有倔强、凶狠?在诉苦大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被现场的气氛给吓得昏厥了。

诉苦大会在当众杀掉了任贤,给参会的贫户们各分了些粮后结束。

在大会结束前的总结发言中,曹幹趁着来参会的各乡贫户甚多的机会,公布了三件事。

一件是他准备在各乡筹建农会这件事。

他号召各乡的贫户都积极参与,三五天内就会有县吏和他军中的军吏去各乡,开始农会的组建。此外,他也提到,欢迎各乡的中家,也就是富农,和没有民怨的地主,也加入农会。

一件是打土豪这件事。

他号召各乡的百姓,把各乡像任贤这样的土豪恶霸,都给揪出来。具体怎么揪呢?不能是百姓们自己去揪,这样的话就乱套了。即日起,军中的政委等军吏会深入各乡,向各乡百姓讲说义军的政策和起事的目的,各乡的百姓们可以向到他们乡、他们里的政委等军吏举报他们本乡、本里的土豪恶霸。只要查实,百姓们举报的没错,就会如今日杀任贤一样,也将别的这些土豪恶霸公审处决。处决以后,他们的地,也一如任家的地,便分给本里、本乡的贫户。

一件是义军打算再次募兵的事。

时间关系,曹幹没就这个事儿展开说,具体的展开说,可以等到正式募兵之前,在李铁等政委下乡动员百姓参军之时,由李铁等再向百姓们具体的展开说。

但他把“军”与“民”的关系给百姓们解释透彻了。

他以“百姓子弟兵”五个字为开场,向百姓们讲说了他们这支义军和别的义军的不同,他们是“百姓子弟兵”,他们这支义军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百姓们不受欺负,那么,便只有义军的队伍越壮大,百姓们受到的欺负才会越少,才会没有,所以,百姓们参加义军,其实也是在保护他们自己。曹幹再次举了分的粮、分的地,加上了分的布为例,若没有他们这支义军,这些东西就算分给百姓了,百姓能真正的拥有它们么?恐怕迟早还要被地主豪绅抢走!

举的例子很恰当,别的不敢说,至少得了粮、得了地、得了布的贫户们,都很认同曹幹的话。

大会散了,少数地主派来的家奴各自飞奔还家,向各自的主人汇报。

城东那个称赞曹幹部义军比王师还王师的地主,也派了个家奴参加这次诉苦大会。

听完家奴的汇报,他琢磨了会儿,与他的兄弟们说道:“曹大率的这部义军,说它是王师吧,把任公父子杀了,任公父子颇残民也,於县乡为所欲为,民怨甚深,兼以任公顽抗义军,杀之也可理解,今却又召各乡乡民‘打土豪’,这……,这就不太似是王师行径了啊!”

他的弟弟问他说道:“阿兄,这打土豪,不会打到咱头上吧?”

“这应该倒是不会。不闻我家奴适才报乎?所打者,民怨大者也。我家耕读传家,积善好施,於本里、於本乡皆无民怨,反有清名。我观曹大率行事,很重言诺。他说只打民怨大者,当即是只打民怨大者。怎么打,也打不到咱兄弟的头上。我所忧者,不在於此。”

他的弟弟问他说道:“阿兄所忧何在?”

“曹大率承诺,打得之土豪家的田地,尽分与民,会不会有宵小之辈,诬告咱家?此我之一忧。前时任绪聚众的时候,受任绪胁迫,我也在本里召了些许闲汉,给他送了去,曹大率会不会因此治罪於我家?此我之二忧!”

他的兄弟们面面相觑,都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这地主端起水碗,喝了口,下了决定,说道:“数日前,我送羔酒,代表乡民致谢曹大率时,得蒙曹大率相召,见了他一面。我与曹大率也算是相识了。且这两日,我再去求谒於他。他若仍召见於我,我便当面将我此之两忧道出,试试他的口风。”

第二天,这个地主备了份礼物,赶去县东军营,求见曹幹。

却没能见到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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