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战书(1/5)

四月杀死三月,便有了四月初一。

西京苏府。

下人们避至路边,畏惧地垂下脸,向少爷躬身行礼。

魁梧的男子抱着未婚妻,大步踏过小径。

直到他的身影转过拐角,他们才敢伸手去扇口鼻间的恶臭。

伏波帮已经烟消云散。

敖家人不知身在何方。

洪范既胜了沈铁心,沈家又怎么可能再尊重敖知弦的遗体?

今日天未亮,她就被草席掩着,用板车运出城外,抛在了乱葬岗里。

消息传到苏府,苏佩锋一言不发地出门。

自己是不是敖知弦唯一能指望的人?

这个问题直到昨天他还不愿意答。

今天答案便被刻进了他的血肉里。

屋门大敞着,是走时未关。

桌上开着两封请柬,署了沈铁心的名字,却不是沈铁心的字迹。

拔步床的帷帐用金钩勾起。

素白的锦被崭新,她生前未躺过。

苏佩锋屈着膝,小心翼翼地将敖知弦放下。

距离昨夜洪范那一斩,才过去七个时辰。

暮春天气尚温,尸体还未腐败。

挥之不去的是血的腥臭。

苏佩锋恍若未觉。

他定定在床边坐了片刻,只觉心头堵得难受,然后去衣柜里取了块锦帕,蒙上敖知弦的断颈。

痛苦却欲盖弥彰。

“你明明走了,硬要回来,这可不关我的事……”

苏佩锋低声抱怨道。

他偏开眼,尝试在心头自辩。

他说起那些事——自己最初被轻蔑,后来被操纵,最后还要被勒令抛下一切随她而去的往事。

苏佩锋的心底果然又升起了怨恨。

但这怨恨如此澄澈,已然被时间浣洗干净。

堂堂赤面神在此刻技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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