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2/2)

这衣服竟然自带雨伞。

想也知道,这件衣服设计师的初衷,就是造一场人工雨,在雨中,佳人撑着伞回眸一笑,与意中人来一场浪漫邂逅。

然而安稚这个“佳人”并不知道有雨伞这回事。

她滴滴答答地走回座位,修落安慰她,“等兰盏师兄过来就好了,他修为高,应该能帮你烘干衣服。”

熊七也凑过来,“安稚,你下次再穿这件衣服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安稚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不打招呼,突然造了场大雨,别人都没带伞。

熊七继续说:“……那我就能穿我二姐给我捎过来的高帮油靴踩水玩了!”

安稚的每日高端时装秀引起的骚动过去后,大家又在继续讨论她进来之前的话题。

人人都在兴奋地八卦。

据说一夜之间,青霄国天翻地覆。

那个病入膏肓的青霄王盛容从养病的地方逃出去了,联络父亲的旧部,还带着不知哪里来的大批义军,抓了摄政王非侑的党羽,重新夺回了王权。

只可惜非侑本人跑了,据说身上还带着青霄的秘宝。

“义军?是从哪里来的义军?”

“据说可能有别的神秘势力插手。”

“还有人传说咱们七凉山的人也搅进去了呢。”有人说。

“那是自然,南沉师父是青霄王族,现在的青霄王盛容还得叫他一声哥哥,管自己家里的事,那不叫插手,名正言顺,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安稚突然明白为什么符渊要假扮七凉山弟子去采忧谷了。

他借着南沉的名义插手青霄国的事,让别人说不出什么。

他们忙着八卦的时候,兰盏师兄也冒着雨进来了。

他把手里的伞放下,随手掐诀一弹,衣服湿漉漉的下摆就干了。

湿成落汤鸡的安稚目光热切、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兰盏师兄接收到了,走过来不动声色地帮她一弹,安稚也终于变回干干爽爽。

功房里仍然乱哄哄的。

兰盏走到前面,敲了敲桌子,“青霄谁来掌权和你们有半点关系吗?都给我把心思放在修行上。”

大家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兰盏继续说:“安稚他们几个从采忧谷回来了,每个人都拿满了这次试炼的三朵金花,我对你们其他人要求不高,只要有他们一半就行了。”

有人为难,“师兄,他们不给半朵。”

一片笑声。

兰盏示意安稚他们,“把金碟给大家看看。”

熊七等了好几天,就在等着这一刻,立刻掏出金碟。

上面的小金花明晃晃的,特别耀眼。

满功房一片惊叹声。

安稚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只白鸟。

他夸口进过试炼场无数次,要是能拿到金花的话,金碟摞起来能比人还高。

不知道他这会怎么样了,大概正在忙着抓摄政王的党羽。

功房外面忽然有人叫兰盏。

兰盏出去了,安稚隐约听见他们在说“采忧谷”什么的。

不一会儿,兰盏就重新进来,手里拿着比文件夹还大了一圈的好大一块金板子。

兰盏也是满脸疑惑,把金板交给安稚。

“这是采忧谷的人特地给你送过来的。”兰盏说,“他们还带了一句话:给你你的小破花。”

小破花?

安稚接过来看了看。

竟然是一块放大版的金碟,大到夸张,正面和小金碟一样,刻着复杂的花纹和“采忧谷”三个大字。

安稚把板子翻过来,看见板子背面也像金碟一样,印着小金花。

因为地方足够大,上面的金花印了一排又一排,满满的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朵。

大家全都围过来看这块超大版金碟。

“安稚,你在采忧谷做什么了?怎么拿到这么多朵金花?”

有人眼尖,指指金碟的右下角。

“这是什么?”

金碟的右下方,端端正正地盖着一枚红色的印,上面弯弯曲曲的字,安稚看不懂。

她不懂,别人却看懂了。

“这该不会……是青霄的国玺吧?”

安稚:“……”

太奇葩了。

他千辛万苦拿回国玺,就印了这个?

而且在采忧谷款式的金碟上扣个国玺算是怎么回事?

盛容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很神经病,但是又让安稚有点感动。

盛容还送了别的。

晚上,安稚一回飞魂岛,猫侍卫就捧来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打开来,里面是装得满满的一匣玉色九寒芝。

“青霄的王上送来的,说给您做滑……滑溜蘑菇?”

晚上还真的吃了滑溜蘑菇。

符渊让人找到了能代替淀粉的东西,让厨房给安稚把九寒芝炒了。

滑溜过的玉色小蘑菇装在白瓷盘里,莹润鲜嫩,又好看,又好吃。

“别吃太多,”符渊坐在对面看着安稚吃蘑菇,“九寒芝性寒,吃多了当心肚子疼。”

结果被他不幸而言中。

晚上才刚躺上床,安稚的肚子就难受起来,一阵阵地绞痛,却又不是拉肚子。

猫侍从大概看见她起来躺下地折腾,把符渊找过来了。

符渊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凝神感受片刻,就微笑了一下。

看他的表情,好像下一句就要说:“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符渊说的是:“你不是吃坏了,是又要升阶。我感觉不到你的灵元,但是你的灵脉现在十分不稳,很像升阶前的迹象,你自己不觉得?”

安稚用心体会了一下,一头雾水,“有吗?”

符渊忍不住揉了一把她的脑袋,“修为这么高,又这么迷糊,什么都不懂,整个乾旋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又要升阶了,虽然肚子疼,安稚还是很开心。

升了这阶就是七阶,八阶指日可待。

符渊道:“本以为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升,没想到他们青霄的九寒芝功效这么好。不过世上大概也没几个人能有机缘,一吃九寒芝就是一大盘。”

符渊回去拿了几枚米粒大的火红的丹丸,喂给安稚。

“这是舒缓九寒芝的寒性用的,只是吃了之后,只怕升阶的反应会更大。”

安稚乖乖地吞了,心里有点忐忑。

符渊看出来了,温声说:“怕什么?有我在呢。”

服了丹丸之后,肚子果然不那么疼了,可是这次连安稚都发现,身体不太对劲。

灵脉中像有一种力量在酝酿着准备发疯,奔腾着,咆哮着,让人烦躁不安。

符渊问:“今晚我们两个在你床上,还是去我床上?我那边的床比较大,两个人更舒服。”

安稚:?

他这是在故意开车么?

可是他表情从容,神态自然,像是随口一问,一点破绽都没有。

安稚假装听不出来,“在我这边吧。”

有主场优势,比较不慌。

“好。”符渊安然答,抬抬手,悬着的月魄珠暗了下来。

他在安稚床边坐下,一层层帐幔也跟着无声地自动滑落,把两人隔绝在一方小天地里。

安稚忽然想起前两天在采忧谷时,他把她压在床上似是而非地要吻她的情形,就有点心慌意乱。

“你还不变成猫吗?”安稚问。

人形太可怕了。

“不急。”

符渊伸手拉过安稚的枕头,侧靠在床上。

快睡觉了,他宽松的外袍半敞半系,露出里面素白的里衣,墨发流泻在枕头上,一双眼睛在半暗的光线中也清澈动人。

自己的床上冒出这种生物,让人很难不想歪。

安稚无比庆幸,现在身上没穿那条会奏乐的小裙子,要是穿着,这会儿不知道又要奏出什么奇怪的曲子来。

安稚端庄地盘膝坐在床上,和他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尽量把无处不在的暧昧氛围扳正。

符渊的猫耳朵动了动,问:“你就打算在那里坐到天亮?”

他伸手攥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