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1/2)

陈忠文那边儿进行的还算顺利,干货站老板也是这样说的,香菇遍地都是,各凭本事去收。

他又问了一下其他事项后,才告别了老板回家。

周末的时间过得飞快,两天一晃而过,陈芳圆还未等到她小姑有什么动作,便打包行李滚回学校了。

等第二个星期回家,才从陈忠文口中得知了香圆没讲完整的那件事。

姑爹魏宏民确实下岗了,不是瓦斯爆炸也不是塌方,只是单纯的操作事故,并且责任还出在魏宏民自己身上。

据说是因为矿上最近的煤产量不错,每个人都想着多干多得,魏宏民也不例外,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夜里十点往后才回,不仅没休息好,人也疲惫。

矿道里挖煤,黑布隆冬的,又都是趴在地上匍匐前进,背都直不起来,暗弱微黄的灯光照的人只想瞌睡,连轴转的魏宏民因身体支撑不住,也就打个哈欠的功夫,一个疏忽就出了事。

不过这些都是一同在矿上上班的人说出来的,人传人,话传话,怎么都带了三分假。

有说是没留意运煤车,被撞了的;有说是打瞌睡时没留意落石躲避不及时被砸了,也有说运煤车从轨道上翻下来压了脚的……各种版本都有。

具体什么情况或许只有魏宏民知道了,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他被砸伤了脚。

整个脚都受了伤,指骨断裂,跖骨粉碎,听说当时是被人抬出来的,鞋上全是血,也不敢动,也没人敢给他脱鞋去看看——还没碰就嚷嚷疼,那么大一个男人,都哭出了眼泪。

工友们赶紧弄了个板车,推到了附近的卫生院,卫生院不收,又送县里的医院……

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现在依旧没出院,矿上的老板都去看望慰问了。

这个“慰问”当然不是普通的探病,出了事,自然也是要论论赔偿的。

“唉。”杨玉芬叹了一口气,“那煤老板也是黑的很,彩霞说给十万,他不肯,说这个事故本就是宏民自己不小心弄的,责任在他。矿上出钱给他治病已经算是尽仁义了,赔偿绝对是不可能的。”

“好好的一个汉子,还不到四十岁,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出了这种事儿,以后就算治好了,这只脚也是废了,能干什么活?正常走路都成问题,就更不指望苦力活了,以后他们一家拿什么来养活人!”

杨玉芬一脸愁容,边说边叹气,仿佛这事儿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胡艾梅和陈忠文也不接话,静静的坐那儿听她说。

“现在虽说出院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在家躺着,养着。煤矿真是黑!宏民不说别的,干也干了四五年了,起早贪黑的,辛辛苦苦,一下矿里就分不清白里夜里,累死累活赚个辛苦费,钱全进老板兜里了。”

“末了到现在,他们竟然说这种话,”杨玉芬啐了一口,“真是叫煤炭黑了心的煤老板!”

一直没出声的陈忠文终于开口,“都伤成这样了,一点儿没赔?”

“彩霞说就赔了三万。”

“那去告他们啊,三万顶个屁的用,医药费都管不住。”

杨玉芬道:“医药费是矿上出的,另外赔了三万。”

“他以后不吃药?躺床上动都不能动,脚也废了,误工费,营养费,后续的药钱,三万块钱牙缝都塞不到。”陈忠文越说越气,“就该告他们去,煤矿出事至少停工半个月,看谁耗得起!”

乡下人不懂法条法规,但全国上到各省各市,下至乡村沟屯的“普法”行动做的很好,人人都有这种意识:只要我占理,公道就在我这边。如果对方不能给我公道,就去找警察,找法院,党和国家会替我主持公道。

就像是古代那种被乡绅恶霸欺负了的老百姓,只要有冤屈,就可以拿着棒槌敲响衙门口的那个鼓。

杨玉芬又开始唉声叹气,“说了!煤矿那边坚持是宏民自己操作失误,才弄的出了事儿。要论起来,药费都不该他们出,反过来还得找宏民赔偿,赔煤矿的损失,当天因为他这事儿矿线都停了,还得要误工费……”

“彩霞一个姑娘家,哪儿禁得起吓唬啊!那煤矿的人一看把她吓唬住了,又才说出于仁道和良心,看在宏民做了几年,老员工的份上,给三万块的营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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