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旧余恨(2/4)

太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话,陆绥和温庭弈亦是无言。

“所以就因为如此,我父亲便应当活生生冤死诏狱?”温庭弈微微蹙眉,半晌才轻笑一声,不可置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任谁碰到这样的局面都会不知所措,恨了十几年的人一瞬间变成了令人同情令人唏嘘的可怜人。那些加诸在别人身上的苦难成了可怜之人发泄的契机,弑君灭亲也有了完美的借口。

明明也深受残害,可是他们却失去了义愤填膺和痛恨的理由。

温庭弈道:“君要臣死,臣焉会不死?陛下若想要家父性命,一张圣旨即可,何须加注莫须有的罪名,毁家父一生引以为傲的忠贞傲骨!”

温庭弈只觉现下一阵气血涌上脑海,他伸手抵住额间才缓了缓眉宇之间的疼痛。

陆绥和他离得最近,察觉到身边人的不适,眼疾手快地将人环在怀里,眉宇紧蹙:“珩萧,你没事吧?”

他一边问候一边示意丛菊不要再开口,等怀里人的脸色好些才担忧地揉了揉他的脸颊:“不想了,我们不想这件事了。”

他把温庭弈锁在自己怀里,轻轻地在他耳边哄道:“此事不论如何都是祈帝的错,他的苦难凭什么要用别人的苦难来磨平。”

“朝中党派向来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先帝晚年宠幸妃嫔,爱屋及乌重用庶子,当时季君权势和气焰那般炽手可热,便是朝臣扶持拥护又有何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朝臣本就势力,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常理之中”他顿了顿,“妄想朝臣忠诚,无异于痴人说梦。”

“便是如今的朝堂,亦有人心向他方。至于老温侯之死,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储君设立要由内阁商讨,顾虑多方势力,便是先帝一意孤行自作主张,亦是先帝一人的过错。老温侯无非为国为社稷而入仕辅佐,落得这般凄惨,谁人替他鸣不平?”

“祈帝的顾虑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是先帝手下的旧尘,每次看到他们就会令他想起自己卑微而肮脏的过往,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清除掉这些目睹过他过去的旧臣。”

陆绥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妄想替祈帝鸣冤!你哄得了别人,哄不了本世子。祈帝养了那么多的鹰犬,你却是里面最忠心的。”

陆绥的这句话正中靶心,丛菊的脸刷的一下就变白了。她眨了眨眼,对上陆绥冷冰冰的目光,突然身子一软,向后一倒,瘫坐在了地上。

陆绥回头吻了吻温庭弈的额角,半晌才道:“本世子自认仁尽义至,自小无所逾矩,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害我至亲。”

“丛菊,这笔账本世子应当找谁来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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