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吃饭(1/2)

元书意那边才一道上马车走了,这头聂老带着聂瑶走在宫道里,谨慎地教导。

“你再这么下去,这个后位迟早不保。”

聂老很少绷着脸训她,聂瑶也知自己今日失仪,不免低声认错:“孩儿知错了,爹爹就饶过孩儿一回吧。”

看她揪着自己的衣袖求着,聂老心里何尝好受?可看今日皇上的态度,那就是纵容着瑶儿在众人面前犯错,好与人口柄,往后废后也有些个条理罪状,这一套他都看腻了。

可无奈啊,老来得子,子又一心系在皇上那儿,就算他不愿送她进宫,最后几相权衡,也不得不迁就了聂瑶。

可时至今日,两年有余,他难免后悔,惋惜之情溢于言表:“你可知你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还愿跟着他?”

聂瑶怎会没听出聂老话里的意思,什么都好说,就这个后位,她就算熬,也要熬死在这里:“爹,我愿意跟着他,就算一辈子都这样过,我也愿意,女儿哪里都不去,就待在宫里。”

就待在他身边。

虽然时常都见不到,可她依旧是皇后。

只要她是皇后,终使她得不到他,别的人也别想得到他。

她就愿意这么守着,耗着。

聂老重重叹了口气。

打不得骂不得,他还能如何?

“你既愿意,爹我也无话可说,”聂老慈爱地看了看聂瑶,这孩子从小就不听劝,如今这局面,他也只能替她挡掉些麻烦,“不过方才那个西域公主,虽威胁不到你的地位,可也是个棘手的人物,你少些和她斗,别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

“区区一个西域公主,还能害了我不成?”皇上又不喜欢她,要不是母后留,今日就让她滚。

聂老摇头:“瑶儿,今日的事就是她挑起的,若非她将那些个大臣找来,这件高家私事决计不会闹到皇上跟前。”

“闹到皇上跟前又如何?也让皇上看看,那元书意有多扫把星!”聂瑶倒觉得是件好事,可惜并没能将元书意治罪。

“瑶儿啊,你还是想得太浅了,”凤归宫就在眼前,聂老放缓了脚步,“高家的事一定和西域有关,看似高家无缘无故惹了一身麻烦,实则这正是西域察觉到了皇上的意思,要给高家一个警告,切莫行差踏错一步,切莫欺负元书意,否则院里的尸首就是他们的下场。”

聂瑶万没想过,这件事竟然还有皇上的意思在:“可、可是爹爹,皇上今日那么说……”

“傻孩子,皇上会认这种事吗?再说这件事本就是予努私自做主,猜中他的心思,才替皇上做了这些肮脏事,”聂瑶还是太年轻,宫里的主子虽就这么几个,但暗地里的事没这么简单,聂老一想到太后和皇上,对自家瑶儿更是挂心得很,难免再进行叮嘱道,“往后是万万不能开口提元书意的,她是皇上心里的一块病,只能让皇上自己好,切莫去碰触,否则第一个论罪的就是你,记住了吗?”

聂瑶立在那里,有些懵懂地点头。

看她受到了打击,聂老也不好受,可身处皇家,最不该有的就是痴情。

“爹希望爹的孩子都能开心,所以就算爹万般不认同你到宫里来,当初也顺了你的意,”遥想当初,万般无奈,“就算你这辈子都没有子嗣,爹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瑶儿觉着值得,爹就支持。”

“爹……”聂瑶纵使不懂事,常闹性子,可对自家亲爹,她还是万般孝顺的,如今路是自己选的,她不后悔,爹还能支持她,那无数个独守空殿的日子,得到了最好的安抚,“孩儿一定记着,往后就老老实实管着后宫,决不去管元书意。”

聂老很是欣慰。

只要聂瑶好好的,活在后宫锦衣玉食,他也能稍微放些心。至于元书意,他自有办法替聂瑶处理了这个潜在的威胁。

“好了,进去吧。”

这边元书意自然不知道背后被人议论,眼下困扰她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此刻一左一右坐在她两侧的高景行和元苏麟。

“吃个饭而已……不需要这么较真吧?”元书意盯着自己面前碗里堆到掉出来的菜,一个头两个大。

这两个人是不是有毒?

平日里一个比一个拽,一个比一个嫌弃她,怎么今天都这么不正常?

“瘦了吧唧的,放军营里不过半日就得歇菜。”

说话的正是高景行,刚毅的目光不容分说,手起筷落,一个大猪蹄子堆到了她那只秀气的青花瓷碗最顶端。

元书意咽了口口水。

这蹄子看着皮质紧致,一层蜜色糖胶包裹,最致命的是那阵肉香味……

从坐到这里开始,她还没动一筷子,着实是饿着了。

正做着要不要不管身边这俩货,拿筷子吃自己的决定,一只长条银勺里躺着一块溏心冻金举到了她嘴边。

“尝尝这个,博胜楼新出的冻果,女孩子就该吃些精致养容的,这个最是合适。”

元苏麟笑得恰到好处,微红的眼角增添了几分娇弱味道,实在赏心悦目。

元书意看着嘴边那块像是果冻般的东西,抿了抿嘴,下意识往高景行那侧看了一眼。

“花里胡哨,填得饱肚子才怪。”啪的放下筷子,高景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大猪蹄子,更适合高大爷。”元苏麟也收回了银勺,轻巧放进了旁边备用的碗里。

“嘿嘿……”元书意蹭了蹭地毯,将椅子往后挪了几分,站了起来,“我去……更衣,更衣嘿嘿。”

扬起一个灿烂得不能再灿烂的笑,赶紧溜离了这一桌。

下了两层楼梯,她才敢回头看。

没追上来。

扶着栏杆的手,手心里都是汗。

“这俩货难道是有旧情……?”元书意喃喃了一句,又觉不像,摇摇头,“更像是有过节……”

“夫人,您站这儿做什么呢?”一个扬着笑脸的小二拿着个托盘过来,朝元书意招呼道。

元书意啊了一声,肚子咕噜咕噜,才想起自己溜出来的目的。

立马就四处瞅,这一层人虽多,位子还是有的,元书意指向一张靠里柱子边的八仙桌:“我就坐那儿了,赶紧上几个你们楼里最快能端上来的好菜,添两碗饭,上壶粗茶,姐姐我今天要吃个痛快!”

小二欢快乐呵应了声,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

坐下来没一会儿,方才那小二就给元书意提了一壶茶来:“夫人您喝茶——”

看他干活利索,年纪又小,递过的茶杯也是新拿的,态度又好得不得了,元书意掏出一串铜板来,解了一半到桌上:“拿着吧,手脚利索,赏你的。”

小二一脸高兴,连连道谢后才小心溜进了自己的钱袋里。

元书意端起茶来,杯壁温润,茶温正好,喝了一口那茶,觉着唇齿留香,又清而不淡,一股茶蜜漾荡心头,和她方才在楼上喝的不一样啊:“这是什么茶?”

不是说来壶粗茶吗?这要是叫粗茶,那可找不出什么好茶了吧?

“这是二掌柜吩咐的,说夫人尊贵,怎能给您上粗茶,叫给了壶咱们楼里最好的春意,夫人不嫌弃就是咱们的福气。”小二笑嘻嘻说道。

“你这伙计,不错啊,”元书意听着就笑了,“二掌柜难不成是熟人?还能认得我?”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说着就听后边有人唤他,赶紧赔礼道,“夫人若没什么事小的先去忙,菜立马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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