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算账（2/3）

可元书意比她更快一步出了声：“来了就需尽快出声，若是觉着无关紧要，大可出门回去，如何？”

那伙计嗤笑一声，虽不反驳，可态度也还那样。

元书意也不看他，面上依旧祥和平静，手里翻着侗瓜酒楼的账本：“侗瓜酒楼，开在城西西街尾，五年前开张，酒楼名下人员一共二十五人，连年亏损，五年来赤字累计八千多两……”

念到这儿，元书意抬头朝那伙计看去：“这位侗瓜酒楼的伙计，你认为，这账本所记可属实啊？”

这伙计听了元书意的话，连连歪着嘴笑道：“账本自是记账的管，问我一个粗人做什么？您若连这儿都不知要问谁，可赶紧回去问问夫人，且别在这儿丢了高家的人。”

他这话一出，屋里的人俱是呼吸一窒，更是认真盯着元书意的脸，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一丝神态。

可元书意唇边确实真真切切挂了笑，依旧翻着账本：“那姑且问问，你在侗瓜酒楼里，是做的什么差事？”

像是有些醉酒般，这伙计啪啪拍着胸脯，双眼蹭出亮光来：“专门儿清理每日里卖不出去的饭菜，侗瓜酒楼净坛使者是也！”

元书意将账本一合，放到另一边的桌面：“回去告诉侗瓜酒楼的管事，让他收拾收拾，待会儿过来请辞吧，至于剩下的那些个伙计，愿意在高家谋一份差事的自个儿收拾东西到这儿来等着，不愿意的结清本月工钱任其归去，能记住我这几句话吧？”

也不多废话，元书意抬手就朝外头那两排青衫小厮指去，唤道：“来几个人请这位伙计出门。”

别说侗瓜酒楼的这个伙计愣着，满屋里的伙计也都在愣着。

等几个青衫小厮来到侗瓜酒楼伙计的身边，他才恍然醒悟：“怎么？您这是要端了侗瓜酒楼？你这般自作主张可有你后悔！”

“高家不想养这样的下人，我后不后悔是我的事儿，你只管带话回去，顺道收拾东西，别的无须你操心，”再无二话可说，元书意看向围在他身边的那几个青衫小厮，“带他出去，下一个还等着你们请呢。”

这几个青衫小厮都是高门钱庄的老伙计了，一听主子上的吩咐还有什么不明白？今日摆明就是要好好收拾这些个乌烟瘴气的东西，平日里就瞧这些个渣渣不顺眼，这下还等什么？自然是立马架起来往外拖啊！

“我要见夫人——元家小娘儿们你等着！敢动侗瓜酒楼你完了——”叫嚷两下立即被人往嘴里塞了团布，没呜咽几声就被利索地拖了出去。

“我这个元家小娘儿们前些日子进了高家的门，如今已经是高家少夫人，诸位还有不清楚的，这下我也顺道给你们讲讲，免得往后彼此尴尬。”元书意微微一笑，平静地伸手去再拿账本。

尴尬？这哪里是怕尴尬的主儿啊？

这会儿满屋里还有谁不明白？

这阵势，眼下就是天皇老子来了，这位少夫人也是铁了心要清算他们啊！

这下可全完啦！

高修正被周围的几个伙计拉扯得衣衫不整，只能忙着扯回。

但纵观眼下，满屋里就他一个掌柜，自然也知道得为这些个铺子伙计说上几句，于是站了起来：“少夫人，这些账本是否确实也还尚未可知，如此处置稍稍欠妥，都是高家的铺子，这些个伙计也都是常见面的，若是生了误会也不好，许是夫人那儿有清楚的账目，何不先将总账拿来，核对核对再作打算？”

高家在京城的这些铺子里头有多少烂账，高门钱庄怎会不知？

可这些铺子都是夫人有意留着，背后牵扯甚广，若是任由少夫人这般一刀切，必将生事，到时候牵连出来的人事可了不得，这事只能先拖上片刻，再等夫人那边的消息。

谁知元书意朝桃依挥挥手，拿过几本薄薄的本子晃了晃：“总账是说这个？”

高修正一看，可不就是总账么：“回、回少夫人……是这个。”

“你们现在担心也是无用的，若是心里多少顾念些高家的情分，账面上总归不会这般难看，亏空得如此厉害，可知也没多少顾忌，当然也不乏有做假账的，但这些个做假账的也别以为能逃得了多久，这次整治过后，也会一一浮出水面，”元书意翻着手里的账本，又拿过一本到手里翻看，“若是有些悬崖勒马，洗心革面的，自然能随高家在一条船上共渡，全凭你们自个儿选。”

“二掌柜的可还有什么话说？”元书意抬眼看过去，似有警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