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风气（1/2）

华氏身边的赵妈妈看了华氏一眼，接着走上前去，接过勋钦手里的书信。

华氏从赵妈妈那儿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阵。

一旁的元洛笙有些着急，可又不好凑上前看失了体面，正扶着椅子把手焦急无比。

“有这东西又如何？”华氏将手书递给赵妈妈，这才看向勋钦，“我们元家历来低调，你们功勋人家的咱们高攀不起，还请二公子另择良妻。”

华氏的语气说不上好，许是还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也毫无扭转的余地，一点面子都不给勋钦。

元洛笙哪里还坐得住，他在朝为官几十年，哪里不知勋家是什么人家，今日这门婚事大可不成，但也不能因此得罪勋家啊。

故而华氏这般不给人脸面，直截了当就推了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夫人哪里话，难得勋家二公子这般有诚意，咱们多少也该听听他有什么想说的不是？”元洛笙说着就已经起身去将勋钦扶了起来。

勋钦哪里会怕这等场面，见元洛笙来递了台阶，他赶紧的就拖住了元洛笙：“元大人——”

“我对三小姐着实喜欢，非她不娶，您和元夫人若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说出来我一定改！”勋钦又朝元洛笙跪了下去。

“这可使不得——”元洛笙可不敢承受这一跪，赶紧地就使了力气拉住勋钦，“孩子，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一定会有个说法的。”

好不容易劝着勋钦重新坐了回去，元洛笙一拂袖，径直就朝华氏看了过去：“夫人，勋家是功勋人家不错，但咱们元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往细里说，咱们和勋家还是有不少关系的，你方才那话说得好没道理。”

华氏眯起眼就要发火，一旁的赵妈妈在暗处悄悄拉了拉她，华氏才回头看她一眼，接着闭上了嘴。

见华氏没再说什么，元洛笙才坐了回去，接着端起一旁的茶碗，示意勋钦喝茶：“二公子请勿见怪，姝儿向来是元家的表率，她的婚事我们二人都还未商定，二公子突然来了，还是孤身一人，我们不放心的地方也是有的。”

勋钦一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问，茶碗端在手里，没喝上一口又放了回去。

“家父今日恰好被皇上叫进了宫，等他出宫定会马不停蹄地赶来，”勋钦笑道，“平日里常听父亲提起元大人，说元大人办事细致，深得一众同僚敬重，若能和元家结亲，父亲定会万般高兴。”

古往今来马屁拍得好，总是事半功倍的。

勋钦说话毫不忸怩，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样子，讲出这番话来让元洛笙更是满意来。

“既然勋将军要来，咱们也不能怠慢，”元洛笙看向华氏，“夫人，你且去备好席面，等勋将军来了一道用膳。”

勋家毕竟权贵，华氏能在勋钦面前甩脸子，那是因为勋钦毕竟是晚辈，可勋大人可不一样，若是得罪了人家，元家可是要跟着遭殃的。

华氏自然知道这个分寸。

一旁的赵妈妈适时扶了华氏起身，这一主一仆的绕开那些个箱子，奔着大门就出去了。

元洛笙接着就邀请勋钦移步书房，接着去讨论他们男子家家的话题去了。

此时的姝芳苑，元苏姝正拿着一把石子朝立在十步远的木筒扔去。

一旁的垂翠虽然着急，可也没法子，只能杵在一旁给元苏姝递石袋。

华氏如风卷云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元苏姝将手里那袋没扔完的石子递给垂翠，接着起身行礼。

“你还有这等闲心在这儿做这等子闲事？”华氏瞪了垂翠一眼，才看向元苏姝，那目光里俱是一派不耐。

“母亲教训得是。”元苏姝也不辩解，直接垂头认错。

可那淡然的语气听在华氏耳里，可不是认错的态度。

“你可知你惹出了多大的祸事来？”华氏甩开赵妈妈的手，直奔元苏姝去，“勋家那小子抬来的东西这会儿还没放完，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女儿听母亲的，母亲想让女儿怎么办，女儿自己就会怎么——”

“啪”一声，元苏姝的一边脸顿时发麻起来。

耳边的几丝发丝凌乱了几分，遮住半边脸的轻纱也松动了几分。

元苏姝整了整轻纱带，神色淡淡地扶着脸，唇边抿笑：“母亲责罚得是。”

元苏姝是华氏生出来的女儿，这女儿的性子她虽然猜不能全，可大致的脾气她还是能摸得出来的。

眼下看她了无生趣的样子，那可真是焦心般疼痛难耐。

“你是怨我那日没在你父亲面前替你说好话？”华氏冲元苏姝吼了一句，“你可知你那二位哥哥都跪了一晚上的祠堂，你和柠儿能没事还不是我这个做娘的替你们求了情！”

“母亲说得是，”元苏姝放下手，再抬起眼来，眼里也现了光彩，“这门婚事我也不同意，母亲这般迁怒于我，可不就是因为我没能替您圆了心愿吗？”

华氏的掌风被赵妈妈拼命挡下了。

“夫人，这不是三小姐的错，她脸上经不得这么重的伤，您就放过三小姐吧？”赵妈妈拼命抱住华氏的手臂，眼睛里蓄满了泪。

元苏姝的眼里几许波动：“母亲若想让众人都知道有个烂脸的女儿，尽管打。”

“你——”华氏气得浑身都抖了，“我这么静心栽培你，你就这么跟我说话？我问问你，你打小就享有的一切，哪一件不是我拼命为你争取来的？你如今能结识到全京城的小姐，还享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盛名，不是为娘的替你打点铺路，你能走得这般顺遂？”

“你如今敢拿这个来戳我痛楚，你可知道我有多寒心？我这么费尽心机地栽培你，还不是为了你将来能嫁得风光，能谋得一生荣华？我哪一件是害了你？到如今还成了我的不是了？”说着说着华氏面色痛苦，指着元苏姝，“就算勋家比咱们家金贵，可你断然不能嫁进去，别说是勋家，就算是齐家，你也别妄想。”

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元苏姝轻纱下的唇角动了动。

华氏甩开赵妈妈的手，一把按住元苏姝的肩头：“你从小就知道你要嫁给谁，事到如今，咱们就差这几个月的功夫，你就甘心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