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掺和（1/3）

“少夫人，您想什么呢？”桃依陪着元书意往回走，看她走得慢吞，又似有所思，便问道。

元书意看着松柏枝叶间的星星点点，说道：“我在想，为何她们都会被逼得走上本不该走的道路。”

桃依听得不甚明白，但也努力猜测：“施姨娘是咱们府里的美人，一直是老爷最喜爱的姨娘，况且她如今有二位公子在身边，往后自然不用担心的。”

元书意咧嘴一笑：“是啊，可她想要的大概是一人心，如今不能如愿，恐也煎熬。”

这次来蹭饭，多少是因为想摸摸这位施姨娘的底细。

今日看来，施姨娘对高佑知还是有真情在的。

“少夫人担心施姨娘？”桃依想了想，问道。

“不担心，”元书意摇头轻笑，“若是说担心，我更担心的是夫人，她可是被瞒得最彻底的一个。”

想着，元书意带着桃依绕道直往清宁院去了。

林妈妈跟着两个小丫鬟出了清宁院门。

“少夫人，夫人不想见人，您还是请回吧。”林妈妈对等在门外的元书意说道。

元书意也不意外，只问：“夫人的病好些了吗？”

“好些了，”林妈妈眉头一舒，转而又皱了起来，“只是心里不大好，少夫人若是……”

林妈妈欲言又止。

“父亲一定会回来看夫人的，林妈妈放心罢。”元书意笃定说道。

得了元书意的承诺，林妈妈总算是松了松：“老妇在此谢过少夫人了。”

“林妈妈何须这般客气，”元书意笑着虚扶了一把，“我这儿有件事还需林妈妈代为通传。”

接着，元书意凑到林妈妈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

但见林妈妈的面色转而凝重，愣是在元书意走后还杵在院门前半晌，才往屋里挪步。

聂氏正窝在床上，看着帐子顶出神。

林妈妈小心地进来，杵在床边站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夫人，少夫人走了，交代了一些话让老妇代为传达。”

聂氏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微微侧头：“说。”

“少夫人说，夫人若想早些好了，最好回娘家走一趟。”林妈妈垂着脑袋，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聂氏转过眼去：“且别说我病着，就算我身体康健，我也断然不会回去。”

林妈妈在旁边不发一言。

她是知道元书意说这话的意思的。

但是能不能告诉夫人，林妈妈心里也犯了难。

室内一时无话。

片刻之后，聂氏开了口：“林妈妈，扶我出外头廊下走走。”

林妈妈一惊：“夫人，外头天凉，您又才好些，可不能出去吹那阵冷风啊。”

“我心里头闷得慌，带我出去走走罢。”聂氏从被褥里伸出手来。

那只手已然显露了青筋，瘦得皮包骨头，林妈妈看得眼眶一涩，转头就抹了把眼角。

再转过脸来，脸上就带了和煦的笑：“那老妇先将披风拿来，夫人且等等。”

聂氏嘴角轻抿，点头应了。

等林妈妈扶着聂氏踏出房门，那贯口的长风吹来，聂氏不由打了个冷颤。

林妈妈心里担忧，但看聂氏出来后脸上都焕发了神采，那些劝阻的话不免也吞咽到了肚子里，只让后头跟着的丫鬟忙又递了件厚斗篷来，给聂氏细心地披上。

“就咱们俩走走。”聂氏拢了拢手里的手炉，又倚靠了几分林妈妈。

“你们在后头跟着。”林妈妈扶着聂氏，又吩咐了前后掌灯的丫鬟，才带着聂氏往廊下走。

“转眼间这就入冬了，日子过得不知不觉的。”聂氏慢慢地走着，说话时候嘴巴里呵出了不少的雾气，被风带着往后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