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知情（1/1）

天色暗沉，房里更显昏暗，丫鬟将屋里的灯烛挑亮了些，默默地退了出去。

华氏躺在一旁的美人榻上，朝茗妈妈使了个眼色。

茗妈妈意会，去将门上了插锁，这才回来。

华氏这才摊开手，小心将手心里那片纸拿出来看。

茗妈妈已然看过这纸上的几个字，这会儿看华氏看得出神，开口道：“夫人，您都看好一会儿了，歇歇眼吧。”

若是平日的这种天气，她早已歇下，可今日她硬是等到了这消息。

“辛苦你了。”看着手里这纸片，华氏由衷地说道。

“不辛苦，”茗妈妈搓了搓衣摆，“没能从青大夫那里将整张纸拿来，愧对夫人的信任了。”

华氏摇头，赞赏地看向茗妈妈：“他能给你这个，说明你尽力了。”

说着感叹了一句：“青大夫最是见不得这种事，能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他已经给了面子，我也不能再多强求。”

华氏难得温和说道。

“无能为力。”

华氏又仔细默读了一遍纸上那几个字。

手里的纸并无特别之处，但当她拿到手那刻，立即知晓这纸定是从那人那处来的。

“纸上留有牡丹香。”将纸片凑到鼻下轻嗅了嗅，花香依旧。

香气里窜出了往事，她想起了年少时候给他做的香囊，装的就是牡丹香。

“旁人都取笑他，说一个男孩儿竟用牡丹香，我还记得他通红的脸，”似乎情景再现，华氏露出了少女的羞赧，“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日日带着。”

他没忘了自己。

她一直都知道。

华氏闭上眼，藏住她满眼的不甘。

“夫人……如此、如此……可……”茗妈妈不知该如何劝解，她只能如当初那般，想了一阵，还是什么都没说利索，只站在一侧，静默地陪着华氏。

她知道，最终，华氏会回到正轨，将往事掩埋得不露痕迹。

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急促，屋子里主仆二人都静静听着外头的雨声。

与此同时，此刻华氏的心里，还想着纸上那句残存的话。

“无能为力，当真是无能为力了么？”

此刻元洛笙的书房里，青大夫穿过帘帐，绕过桌案，将纸条递给正站在窗边面朝窗外的元洛笙：“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元洛笙视线轻动，接着伸手接过了纸条。

“我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可若没有你，我怎会知道他写了什么？”

将纸上的字看了一遍，元洛笙皱眉将纸又丢还给了青大夫。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老样子。”青大夫捡起没接住的纸团，说道。

“人都是会变的，况且你我已多年未走动，单凭这一点认为我没变，你倒是变得越发可笑了。”元洛笙一手撑住窗沿，一手伸出窗外，折了一支挂着水滴的秃枝。

“我不想和你吵，他今日能来元家府门前站一站，你可知有多难？”青大夫认真地看着外头，说道。

然而元洛笙听了这话，却拿起秃枝直指青大夫：“若他能治好老夫人，我定不计较，可若是现在就让我感恩戴德……陆青安，当初的元洛笙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