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他的药(2/3)

从前那个商贾小姐,不说千人捧万人爱,那也是被客客气气以礼相待的,也没哪个人,真真将这样难听的话丢在她耳边。

连日来的委屈直涌眼眶,泛起一层柔柔的薄雾,又硬是要将那点子湿意憋下去,瞧着那叫个真真可怜。

沈时葶捏着茶盏的那双手缩了回来,瓮着声音道:“世子误会,您身子发烫,应是着了风寒,喝些茶水能润润嗓子。”

话落,气氛出奇的安静。

安静到连窗棂上麻雀煽动翅膀的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陆九霄握着扇柄的那只手微微一顿,也不知是信了没信她的话,那双微微上挑的眸子睨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时葶好像从男人那张俊脸上瞧出一层意思:

你看我,像是会着风寒的人吗?

风寒是什么,能耐我何?

她从善如流地闭了嘴,不再多管他这桩闲事。

可谁知,陆九霄起身往门外走时,在门槛前停住了步子,他两眼一黑,竟是直直栽了下去。

就听“砰”地一声,小姑娘手中的杯盏落地,她着急忙慌地握住陆九霄的小臂,晃了晃道:“世,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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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点点,夜风微寒。

纱帐被风吹起一角,左右飘动,印着几个身形不一的人影晃来晃去,晃得陆九霄眼睛疼。

就听尹忠忧心道:“大夫,我们主子这身子,可有大恙?”

郎中执笔写下药方,最后一笔勾勒后,才抚须长叹道:“倒也无碍,只长年饮酒,身有亏损,又许久未曾感染上风寒,加之一日空腹未食,这才晕了过去。”

郎中说罢,便要将手中的药方递上给他。

“麻黄性热,虽正直春寒,可我瞧他额前出汗,浑身发烫,此药用量过重,只怕药性冲劲大,大夫,可好加以杏仁平缓药劲?”

方才安安静静呆在一旁的姑娘蓦然开口,几人惊讶地回望过去。

郎中手中动作一顿,便将药方又收了回来,仔细瞧了眼那纸上写的几味药,旋即执笔笑道:“姑娘心细,还懂医,甚是难得。”

话落,他似是想起这是在何处,可惜地摇了摇脑袋。

须臾后,尹忠拿着药方去药铺抓了药,花想楼的姑娘办事利索,很快便端上一碗汤药上来。

陆九霄靠在床头,脸色沉闷,闻着那苦臭的药味儿,一张能噎死人的薄唇紧紧抿着。

好似尹忠敢将这药端上来,那他人就该没了。

果不其然,尹忠伫立在不远处,好半天,转而对秦义小声道:“你去。”

秦义瞪直了眼,直直背过身。

不去。

爱谁谁,他不去。他才不找这个苦头吃。

正僵持时,“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

沈时葶端着果盘茶水款款走来,一屋子三个男人,她一时无措,只将托盘放置桌前,道:“妈妈差我来问,世子可有旁的吩咐?”

“有的,有的。”尹忠如遇菩萨,忙将手里的药盏塞给她,道:“烦请姑娘伺候世子将药喝下。”

说罢,他便拉扯着秦义出了屋子,两尊神像似的屹立在门前。

屋内,沈时葶与眼前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僵滞半响,她大抵是不知自己接了个多烫手的山芋。陆九霄这个人啊,厌恶的事很多,其中一样便是药。

他面无神色地扯了扯嘴角,“拿走,出去。”

沈时葶一顿,小心翼翼地问:“世子是怕苦吗?”

闻言,陆九霄似是听到什么惊天的笑话,挑眉看她。

然,这神情落在沈时葶眼里,便等同于默认了。

她转身走至桌前,从果盘中捡出一块什锦糖,递过去给他道:“世子,你将糖抵在舌下,再一口气将药喝了,这个法子极其有用的。”

那双眼睛格外真诚,真诚到陆九霄一时忘记拍开她的手,反而鬼使神差地接过。

回过神,男人捻着糖嗤笑一声,“你过来,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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