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你在找什么(1/2)

谢长乐盯着手机半天,不太熟练地定好了今天下午的飞机,但又在订酒店这里卡住了。

旅行app上心仪的酒店都被定满了,他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了一下,前台说暂时没有空的房间,如果有会及时通知的。好不容易先定下了一个歇脚的地方,折腾了一通,谢长乐不免怀念起能干的助理。

这种事情以前都不用他来操心,只要吩咐助理一声,直接去负责享受度假就行了。

谢长乐感叹了一通,放下了手机。盯了太久的手机屏幕,双目不免酸涩,他朝窗外望了一眼,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什么时候去机场的路这么长这样了?

就算谢长乐再不通常识,也知道H市去机场要经过一小段高速,而现在这条路,明显是荒郊野外。

谢长乐人在车上,方向盘在别人手上,他没有冒昧出口询问,低头一看手机,点开了网约车的app。

App上显示,他的行程已经被司机取消了,随后跳出的便是一个未接来电。

既然网约车司机取消了订单,那这个人又是谁?

谢长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司机。

司机带这个墨镜,看不出具体的样貌,但谢长乐可以确定,他不认识这个人。

他思索了片刻,这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有谁会来闲着没事绑架他呢?

这四周偏僻,一眼望去都是荒野和废弃的烂尾楼,连个路过的车子都没有,一下子就把谢长乐求救的想法给按死了。

他也不慌,假装网瘾少年一般,再次拿出了手机。还好,现在手机还有信号,能把所在地分享出去,那分享给谁比较好?

这个问题没让谢长乐想好,手就先一步动作,直接就把位置共享给了傅奕行。

谢长乐:“……”

或许他分享给助理更加靠谱。给傅总,也不知道傅总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条消息。

但意外的是,傅总很快回来了一个疑惑:【你去那里做什么?】

谢长乐飞快地回了一句:【我好像被人绑架了,现在在车上,你帮我报一下警……】

他按了发送,可消息前面的小圆圈转个不停,却发送不出去。再一看,已经显示没信号了。

谢长乐的心头跳了一下,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地说:“这里怎么信号这么差的?”

司机“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像是怕被人认出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也很沉默,上车了以后一句话也没说过。

谢长乐根本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有些焦急,手心里也冒出了点点汗水。

不管他平时胆子有多大,在这种情况下总会有些慌神。毕竟坐在了别人的车上,这种情况很难逃脱。

谢长乐心思转了一圈,既然这个司机也没显现出真面目,他也就假装没发现,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说:“师傅,麻烦你送我回去一下,我身份证忘记带了。”

司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直径向前开去。

谢长乐凑上前去:“师傅?没身份证我坐不了飞机呀,这里不可以调头吗?”

司机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反而加快了速度。

而谢长乐借此机会看见了驾驶座旁边塞着一个反光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刀。

谢长乐坐了回去,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越发的偏僻。

车开的速度也太快了,根本不可能跳车逃跑,又不是演电视剧,跳下去还能毫发无伤的。

这种速度,若是下去了,只能原地等死了。

谢长乐见说服不了司机,也干脆不来装了,直接道:“是谁让你来绑架我的?”

司机还是不说话。

谢长乐眯了眯眼睛:“我都和傅总离婚了,又没什么钱,所以你绑架我根本不是为了钱。那么只有可能是寻仇,眼下有仇的也只有谢家的人,谢还麟还在被关着,那么……”他顿了顿,“派你来的,是谢父还是谢母?”

司机带着墨镜,看不出神色,但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沙哑地说:“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谢长乐闭嘴了。

现在没什么逃跑的方法——跳车是不可能跳的。在知道了绑架他的人是谁后,突然就不怎么担心了。

谢父不至于要他的性命,最多就是吃点苦头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谢长乐懒散地靠在了座位上,拿出了手机。

片刻后,司机听到了后面传来了欢快的音乐声。

司机:“……”

你到底有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性啊。

司机忍不住开口:“别玩了!”

谢长乐抬了抬手:“不好意思哈,这里又没网,手机里只有这么一个不用联网的游戏。”

说着,又是“砰”的一声。

司机:“……把声音关轻点。”

谢长乐态度很好地拒绝了他:“我就不。”

司机:“………………”

那又能怎么办呢?

又不可能下了车过去抢过他的手机。

司机被迫听了一路的魔音灌耳,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十分没好气地说:“下车!”

谢长乐:“等等,还有一局就结束了。”

司机忍无可忍:“你是被绑架了。”

不是来旅游度假的。

谢长乐:“我知道啊。所以呢?”

司机被气得有点肝疼:“……下车!”

谢长乐慢悠悠地放下了手机,往外面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风水宝地,外面是一处破败的厂房,院子里杂草丛生,墙壁上画着一个血淋淋的“拆”字,一看就是荒废了许多年了。

谢长乐下了车,抬手捂住了口鼻,有些嫌弃地说:“哪里找来的地方?这也太破了吧。”

司机:“……”他再次重复,“你是被绑架的。”

谢长乐:“也不用重复这么多遍吧,我早就知道了。”

司机:“知道了你还这么挑剔?”

谢长乐振振有词:“人质也是有人权的。”

司机觉得再和他纠缠下去,人权不人权的不知道,可能要被气得闭过气去。

他凶巴巴地说:“进去!”

谢长乐回头看了一眼车,说:“我的行李还在车上。”

司机几乎要绷不住脸上的冷漠了,脱口而出:“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你的行李?”

谢长乐:“不行?”

司机憋出一个字:“行。”

他走了回去,从车厢后面取下了谢长乐的行李箱,递了过去。

谢长乐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潇洒地说:“要不你帮我拎着吧。”

司机有点恍惚地说:“……我是绑匪。”

谢长乐点了点头,还反问道:“我知道呀,你要不是绑匪,干嘛把我带到这里来?”

司机几乎想要咆哮:“那你知道我是绑匪,还让我帮你拎行李?”

谢长乐耸了耸肩,妥协道:“行吧,那我自己来拎。”他接过了行李箱,往厂房中走去。

行李箱的轮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滚过,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响,在寂静的厂房中格外的明显。

谢长乐走得缓慢,心中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么轻松。

刚才谢长乐并不是故意气这个司机,而是想试探他们把他带过来的目的。他都这样刺激司机了,司机还是强忍着没有动手,想来是有所图谋。

而且……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肯定不是一气之下做的决定,而是深思熟虑过的。

所以……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厂房生锈的铁门被打开。

外面的阳光流淌了进了其中,可以看到半空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谢长乐抬眸望去,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谢父。

一段时间不见,谢父苍老了许多,不是说外表的样貌,而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当然,秃头看起来更显老一些。

谢长乐抬手,打了个招呼:“嗨——”

谢父的脸明显扭曲了一下:“你个不孝子、丧门星!害得我们谢家变成这样!”

百年的祖宗家业都被拱手相让了,谢父如何不挫败?但他把所有的罪证都归于了谢长乐的身上,完全没有想过是自己的原因。

“早知道那天,就不应该领养你!”谢父越说越生气,“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领养你,你还有今天?还不是占了我们谢家的便宜?看着谢家这般模样,你竟然一点也不内疚?!”

谢长乐:“哦?如果谢家不收养我,也有别家收养我,说不定还比谢家好。至于内疚……”他笑了笑,“这不是你们自作自受吗?”

这话说的不算假。

后来谢长乐去了一趟那个孤儿院,有护工还记得他,和他闲聊的时候说起,当时因为他生得精致可爱,有不少富贵人家想收养他,最终院长挑中了谢家——比谢家富贵的人家多了去了。

就算谢家养他十八年,后来他与傅奕行结婚,傅家给予谢家的帮助,也足以养上一百个谢长乐了。

林林总总下来,谢长乐对谢家毫无愧疚之心。

谢父指着谢长乐,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

谢长乐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那你把我带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谢父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厉声说:“让傅总把谢家的股份还给我!把谢家的公司还给我!”

谢长乐:“?”

他试探地说:“你是不是……这里出了点问题?”他点了点太阳穴缩在的位置。

谢父:“我没有!我是认真的!”

谢长乐:“认真地犯傻?”

谢父知道谢长乐嘴皮子利索,不欲与他纠缠,而是问:“你到底说不说?”

谢长乐正想再嘲讽两句,突然一股冷意靠近,一把锃亮的刀架上了他的脖子,凉飕飕的,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谢长乐刚到口边的话一转,坦然道:“就算是我说了,傅总也不可能听我的啊。”

谢父阴恻恻地说:“傅总这次是为了给你泄愤报仇,只要你说了,让傅总停手,我就放了你。”

他本来只是单纯地迁怒于谢长乐,却不知为何傅总突然要下死手,然后去问了一番,得知傅总助理来取走了酒店的监控,顿时心中就有了数。

原来问题还是出在谢长乐的身上!

刀架在脖子上,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谢长乐侧了侧脖子,远离了一下刀锋,可身后的司机冷笑了一声,又将刀贴了上来。

刀锋锋利,谢长乐的皮肤又嫩,眼看着脖子上就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谢长乐:“你这样贴着,我怎么说话?”

司机方才受了气,现在有了回击的机会,毫不客气地说:“我贴着的是你的脖子,又不是你的嘴,怎么就说不了话了?”

谢长乐:“可是我害怕,万一一害怕,忘记说的台词了该怎么办?”

司机:“……”

瞧瞧。

这像是害怕的样子吗?

司机还在犹豫的时候,谢父开口了:“你放开点就是了,谅他也逃不出去。”

司机想想也是。

这里荒郊野岭的,连个车都没有,光靠一双腿根本走不出去,能逃到哪里去?

于是稍稍放松,将刀离得远了一些。

谢长乐又问:“这里没有信号,你打算怎么给傅总打电话?”

谢父自然筹备全面了,自信地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对着这里说。”他举起了一个摄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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