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陈九四:谁说牧兰人不能杀?(2/2)

陈解点点头道:“走,吃口饭去,忙了一夜,还没有吃口热乎的呢。”

说完这话。

二人就去吃饭了,陈解对小虎的做法是认可的,至于他给自己带来的麻烦,陈解没太在意,最近自己的确做的有些过火了,很多事情,达鲁花赤估计也是有了意见的,这次估计他会趁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自己。

正好这一次,就是陈解给达鲁花赤府的一个机会,给他一点敲打自己的把柄,到时候自己认个错,表示一下,服从达鲁花赤的安排,那么一切就都不成问题了。

而且这次杀牧兰人的还不是小虎,更加没有问题了。

因此他倒不是很担心。

陈解跟小虎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聊了聊一些堂口内的事情,顺便说到了二八叔,二八叔现在身子愈加硬朗了,本来二八叔就不是很大,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之所以显得老,是因为生活的重担。

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生活上的压力了,小虎在白虎堂一个月的月俸就高达一百两,这个价格都足够在城里买一个小点的房子了。

另外还有一些灰色收入,陈解故意让给他的,可是小虎这厮也不知道是糊涂,还是咋了,竟然一分也不收,把这钱都全部交过了陈解,还让陈解把一些采买漏洞都补上。

陈解不知道有一些这方面的漏洞吗?

他是知道的,之所以不补着,是故意留一个口子,给下面的人捞点油水。

可惜小虎是个榆木脑袋,不过如此陈解也经常赏赐小虎。

而且还准备给二八叔他们一个享清福的职位,只是二八叔故土难离,不愿意离开仙桃村,陈解也毫无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对于二八叔一家,陈解是抱着感恩的态度的,当初要不是他们的照顾,自己跟云锦的日子过得也会很难,陈解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谁帮过他,他都记在心里。

一顿酒饭吃完,二人各自回到住处,一夜无话。

次日,陈解刚醒,正在翠菊的服侍下洗脸,这时就见四喜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一脸焦急道:“堂主,堂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陈解洗了把脸,把毛巾递给了翠菊,看着四喜道:“有什么不好的?”

四喜道:“虎,虎爷,被衙门口带走了。”

“哦?”

陈解眉头一挑,他没想到衙门口做事如此的迅速,便看着四喜道:“哦,谁来带的?”

四喜道:“捕头吴宏。”

陈解闻言点点头道:“哦,我知道了,对了,小虎没反抗吧?”

“没有,虎爷没反抗。”

陈解点头,紧跟着道:“四喜,准备一点上好的礼物,备马,我要去一趟达鲁花赤府。”

四喜闻言道:“爷,是衙门抓的虎爷,咱们去达鲁花赤府?”

陈解笑道:“呵呵,达鲁花赤不点头,衙门敢抓我白虎堂的人,放心,没事。”

陈解说着,紧跟着对一旁的翠菊道:“你跟夫人说,今日早饭我就不再府里用了。”

听了这话,四喜道:“那,那我去准备。”

陈解道:“嗯。”

四喜转身离开,一头雾水,自家堂主好像并不着急的样子啊,虎爷可是他最好的的兄弟啊。

四喜带着疑问离开。

而这时路上,小虎手上带着镣铐,身旁跟着吴宏,吴宏这时小声道:“一会儿到了公堂,无论如何,别出言不逊,我会帮着你的。”

小虎闻言看了看吴宏道:“宏哥,昨天的事对不起啊,九四哥昨天说我了,是我不对。”

吴宏一愣,紧跟着拍拍小虎的肩膀道:“自家兄弟不说这些。”

小虎道:“嗯,我听宏哥的。”

吴宏点头,压着小虎往公堂而去。

很快一行到了公堂,这时公堂之上闹哄哄的,聚拢了一群人,男男女女,其中有不少灰色衣服的,这衣服一般只有牧兰家的家奴才会穿。

一群人围在公堂,大部分人都是站着的,只有两个人跪在地上。

这时跪在哪里瑟瑟发抖,而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被欺凌的那一对酒铺的夫妻。

吴宏带着小虎进来了,一进大堂,顿时那群灰色衣服的人狠狠的瞪着小虎,小虎也不在意,瞄了他们一眼,就站到了一旁,这时吴宏上前抱拳道:“大人,人犯陈小虎已经带到。”

此时大堂之上,桌案之后坐着的是本县正堂,知县唐万年,听了这话一拍惊堂木道:“很好,一干人犯都到了,那个夫人,可以开堂了吗?”

唐万年看向了灰衣护卫簇拥的一个女人。

陈小虎这时也发现了这个女人,只见这个女人穿的是雍容华贵,而且很是粗俗,手上竟然带着好几个大金戒指,拇指上有上好的祖母绿板子。

最为关键的是,这大堂之上,她竟然是坐着的,与唐万年平起平坐。

要知道在古代的公堂之上,除了官员,没有人可以坐着的。

不过牧兰人除外,牧兰人是可以坐着的。

这就是牧兰人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

妇人坐在椅子上,地上用草席卷着几具尸体,正是昨日陈小虎斩杀的几个人。

师爷在一旁已经打开了公文,准备记录,一旁还有快壮皂三班衙役,场面十分巨大。

吴宏站在他快班捕头的位置。

唐万年这时看向妇人,妇人瞄了一眼陈小虎道:“这人犯好大的胆子啊,见了本朝知县,竟然敢不行跪拜礼,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唐万年听了这话,眉头一皱,看向了陈小虎。

啪!

惊堂木一拍,刚想说话,这时吴宏小声道:“县爷,这位可是白虎堂的人。”

唐万年道:“那又如何,白虎堂七八百人,莫非人人见本官都可以不跪,那本官的官威何在?”

听了这话,吴宏补充一句道:“其化劲修为。”

“化?化劲?”

唐万年一惊,别的他倒是可以不在乎,可是化劲他必须在乎,什么叫做化劲,那可是十三太保级别的,几乎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存在。

吴宏道:“他应该是提前得到了陈九四的嘱咐,抓捕之时并无反抗,若不然恐怕难以抓住啊。”

“而且现在他手上的这个铁链也未必能够捆的住他,大人三思啊!”

听了这话,唐万年沉默了,直接忽略的让陈小虎下跪这一环节,而是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升堂!”

“威威武武!”

三班衙役,喊着堂威,顿时气氛烘托上来了,唐万年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众衙役停止喊堂威。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场面话还是依旧简单。

听了这话,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夫人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是原告,不过她却不准备自己向这个牧兰人的家奴汉官说自己的事情,他还不配。

这时妇人挥了挥手,一旁的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道:“启禀大人,我代表高贵的塔拉大人的正妻状告汉民陈小虎,杀害我家大人,请县令明察秋毫,处以极刑,以告慰我家大人的在天之灵。”

听了这话,唐万年一愣,转头看向陈小虎道:“陈小虎,人家告你杀害牧兰人塔拉,你可承认?”

“绝无此事!”

陈小虎很是简单的回答道,紧跟着看向那个妇人道:“一派胡言!”

“你,好你个贱民,你竟然还不承认,你看看,这里还有如此多的人证,你还敢抵赖!”

坐在椅子上的妇人怒气冲冲的说着,而这时一旁的管家道:“妇人,我来。”

妇人道:“你来。”

管家这时看着陈小虎道:“陈小虎,昨日你是否去了东城庙会?”

陈小虎道:“去了。”

“你一个人去的?”

陈小虎道:“不止,我,我们堂主,我们堂主夫人,还有很多弟子都去了。”

“好,县令大人,你可听清楚了,事情已经十分明了了,昨日,陈小虎一行人前往东城,便在这家小夫妻的酒铺喝酒,中途这陈小虎起了歹意,就想非礼人家小夫妻,把人家男人打伤,女的按在了地上!”

“此时,我们家塔拉大人看到了,就带人上前制止,那曾想他竟然暴起伤人,打杀了我许多护卫,我塔拉大人也差点被他杀了,这时候幸亏是吴宏,吴捕头及时赶到,阻止了这一切。”

“可是没想到他们,暗中还隐藏了一个人,那就是白虎堂的堂主陈九四,他在暗中看准机会,一剑杀了我家大人,所以这凶手不单单是他陈小虎,还有白虎堂的陈九四!”

轰!

听了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颠倒黑白的管家。

陈小虎更是大怒:“你她妈的放屁,他一个区区牧兰人,何须我们家堂主出手,你血口喷人。”

周围人也都诧异的看着这个牧兰管家,胆子真大啊,竟然要把陈九四拉下水,那陈九四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拉下水的吗?

这些牧兰人也太嚣张了吧?

而此时另一方面,陈解已经备着重礼来到了达鲁花赤府,其木格接待了陈解。

“其木格统领”

陈解拱手:“大人可在?”

其木格看看陈解道:“九四,你最近闹得挺大啊?”

陈解闻言道:“我这不来跟大人解释解释吗?”

陈解说着把礼物给了达鲁花赤府的下人,其木格带着陈解来到了后花园,耶律正在这里钓鱼。

陈解过来,抱拳道:“耶律大人。”

耶律没说话,而是指了指湖面道:“钓一会儿?”

陈解道:“嗯,多谢大人。”

陈解把鱼钩抛入湖里,紧跟着看着鱼漂,而一旁的耶律道:“为了衙门口的事情吧?”

陈解立刻抱拳道:“是耶律大人。”

耶律道:“这事我可帮不了你,杀了我们牧兰人,就是挑战大乾的国威,谁也救不了你那个手下。”

陈解闻言道:“是,在下知道他罪孽深重,不过这件事还真的是一场误会,那为牧兰贵人,也不是我那兄弟杀的,请大人明察。”

耶律道:“可是当时明显就是你们一伙人杀的啊。”

“当时塔拉不就跟你们白虎堂有恩怨吗?这事说到哪里,你们白虎堂也脱不了干系。”

“是是。”

大人说的是。

陈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不过大人,这件事对大人也是有好处的。”

“好处?”

耶律挑眉道:“你们杀了我牧兰人,对我还有好处?”

陈解道:“大人,牧兰人是牧兰人,大人是大人,大人,你也不必瞒我,我知道,大人乃是耶律家族的人,耶律家族的主张汉化,与本朝的丞相伯颜相悖,本来以大人之才,当一府之达鲁花赤也绰绰有余,可惜因为受到连累,而进入了咱们沔水县。”

“而且进入沔水县之后,咱们本地的牧兰人也对大人很是不恭敬,甚至认为大人得位不正,更有甚者,甚至对大人口出狂言,这些年,这些牧兰人也不曾对大人恭敬过。”

“更不曾以大人为尊,而是团结在当地土著,老阿鲁台的周围甚至多次跟大人您唱反调。”

“若不然,大人也不会如此重用我们汉人帮派,而不用本地的牧兰人势力。”

“大人我说的可对。”

耶律闻言看看陈九四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说的不错。”

陈解道:“故,这一次的事件,对大人绝对是好事,死了一个不支持大人的牧兰人,既可以给本地的牧兰人敲响警钟,告诉他们,这沔水县,说话算数的是您达鲁花赤大人。”

“他们不应该在围绕在老阿鲁台的周围,对抗大人了,不然大人也不会帮他们。”

“相反,大人若是帮了他们,他们就会觉得,大人帮他们是应该的,就不会把大人的帮助,视为恩典,相反他们会觉得大人如此,才是正常的,大人是怕他们的,所以必须笼络他们。”

“因此我觉得大人这一次不能帮他们。”

“而您不帮他们,就能显现出大人您的重要性,他们不是喜欢老阿鲁台吗?那就让老阿鲁台为他们报仇。”

“老阿鲁台若是报不了仇,那么大人,您就可以树立威望,从而夺的沔水县牧兰人的支撑。”

“故此事,大人可借此渔翁得利。”

“而我受到大人之恩惠,定然会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解对着达鲁花赤一顿输出。

耶律听了这话,目光微凝:“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错,其实我就是大人扶持起来,大人就是我的根,我替大人赴汤蹈火,也是应该的,而我那兄弟,乃是我的臂助,算起来,也算是大人的人,您说对吗?”

耶律闻言,看了看陈解道:“好一张巧嘴,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陈解道:“另外大人,最近我做的的确是有些过火了,我跟大人保证,接下来,只要南霸天不故意找我麻烦,我绝不找他的麻烦,定要保证巡察使来沔水后,看到一个和谐的沔水县。”

耶律听到这里,嘴角翘了起来道:“好,好,我就说九四是懂得进退的,这件事明显跟白虎堂没关系,其木格,你跟九四去一趟衙门吧,把事情解决一下,对了中午,九四你回来,我请了南霸天与柳老怪府中吃饭,你也来。”

“是。”

听了这话,陈解立刻应是,紧跟着一旁的其木格道:“走吧,九四兄弟,大人早就想着你呢,跟我去把你兄弟保出来吧。”

其木格说着,陈解道:“有劳统领。”

二人告退,耶律这时看着水面,抓了一把鱼食扬了下去,这御下就跟养鱼一样,饿了喂一把食,饱了,敲打敲打。

这样才能听话啊。

而陈解这时跟着其木格往外走,心中想着,果然不出所料,耶律就想借着这件事敲打一下自己,自己今天来装个孙子,一切也就解决了。

所以对付耶律,你要摸准他的脾气,只要摸准了,自己就能反过来控制他。

……

再说衙门内,陈小虎气坏了,这群混蛋,简直胆大妄为,竟然敢冤枉自己的九四哥,自己恨不能宰了他们。

不过看到吴宏看向自己的眼神,陈小虎就压制住了内心的狂暴的想法。

而唐万年也是吃了一惊,这群牧兰人是真疯啊,还想诬陷人陈九四,那陈九四是一般人吗?

想到这里唐万年道:“咳咳,你们刚才说,塔拉是为了救这对酒铺的小夫妻,而被陈九四袭杀?可有证据?”

此言一出,坐着的妇人指着跪着的小夫妻道:“他们就是证据,你们说,是不是这陈小虎要非礼你们,我家夫君是为了救你们被陈九四袭杀的?”

听了这话地上的小夫妻浑身一抖,想起了牧兰人的残暴,自己的孩子与父母可都在这群牧兰人的手里。

于是他们道:“没,没错,就是这样!”

“你们!”

小虎听了这小夫妻的话,顿时大怒,昨日要不是为了帮你们,我能惹这一身骚,现在你们竟然诬陷我,良心呢!

两个小夫妻被小虎吼得太不起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恩将仇报自己就是个畜生啊,可是自己要是不照着这些牧兰人说的说,自己的家人就完了,所以,对不起了,你是个好人!

小虎怒斥二人,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这时那个坐着的妇人起身道:“唐县令,目前情况已经清晰,凶手就是陈小虎与陈九四,请大人下令拿人!”

唐万年闻言一脸为难,拿人,拿谁?陈九四吗?

开玩笑呢吧,靠谁拿他?

而就在唐万年迟疑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哈哈,不用唐大人动手,陈某自己来了,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能定了我陈九四的罪!”

说罢就见一人从衙门外,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