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婚约(3/3)

未着寸缕。

他既羞赧又愤懑,只觉心中气血翻涌,却不便此刻将人唤醒,免得陷入无可挽救的境地。

忍了忍,眸光晦涩地扫过虞茉毫无防备的睡颜,趁着夜色掩映,堪称鬼鬼祟祟地直起身。

男子衣袍被绑在树枝上,随风飞舞,远远瞧着似是一面招魂幡。

赵浔慢条斯理地穿戴整齐,扣紧蹀躞带,见荷包等物被摆放在杂草织成的软枕边。

少女正盖着他的披风,许是血腥味难消,琼鼻在梦中皱起细微弧度。

他宽慰自己,此女举动僭越,却是出于好心,不该斤斤计较。反复默念几遍,勉强舒了口气,捡起皱成一团的外袍替虞茉换上。

四更天,

万籁俱寂,弦月偷藏进云里。

赵浔睡意全无,将披风撕成碎布,绕枯枝几圈充当火把,闪身进了林间。

此番微服私访,寻常官员无从得知他的身份。然太康郡乃淑妃故乡,若不曾与郡守通气,反倒稀奇。

甚至不必费力去猜,也知昨夜的刺杀出自七兄手笔。幸而他早有提防,死伤难免,但见周遭无有追兵出没的痕迹,应是脱离了危险。

更深露重,不宜行远。

赵浔踱步回至原处,自荷包中取出丸状蜡球,以余火融化,燃放其内的信号烟。

光亮“哧”地划破天际,转瞬即逝。他嘲讽地勾了勾唇,目如点漆,眸色较江水愈加寒凉。

虞茉倒是兀自睡得香甜,一番动静也没能将她唤醒。

赵浔面色稍霁,打量了四周地形,心知快要出了江南地界。而此处地势低平,又处于下游,岸边堆积着碎布及秽土。

看来,他与这形容娇滴的小娘子被齐齐冲至此处,纯属巧合。

赵浔好奇心并不旺盛,止了探究,秉持着男女之防,另拾柴燃起篝火。受毒性影响,他气力尚未完全恢复,加之耗费了心神,隐隐有些头晕。

他解了匕首,欲调息片刻,忽而忆起腰间缺了什么。

垂眸一看,常年不离身的玉佩竟不知去处。

偌大山谷唯有自己与这陌生女子,必是她拿走了。但赵浔素来守礼,克制着扰人清梦的念头,揉了揉眉心,耐心等候天明。

待到晨光熹微,山雀跃上枝头叽叽喳喳。虞茉被吵醒,烦躁地哼唧一声,用外袍遮住脸,抱头埋了进去。

赵浔伸至半空的手尴尬顿住。

“……”

也罢,左右无事,他索性再等等。

殊不知虞茉前半夜做了噩梦,困乏得紧,一觉竟睡至日晒三竿。

她扯下外袍,怔忪着坐起。见篝火已然熄灭,头顶鸟雀扑腾,热闹非凡,而手边是水珠尚未干涸的青果。

唯独江辰并着他的物件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