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位皇子(1/2)

琴弦修好以后,抱琴满心欢喜地回到王府默默等着萧铎回府。哪里知道,这一等竟然等到将近子时。

见抱琴不吃不喝地坐在房间里,怀里紧紧抱着那一把琵琶痴痴望着房门口,在一旁伺候的丫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姑娘,别等了。王爷怕是有事情耽搁了,没有处理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

话音刚落,抱琴好像刚回过神来一般。她茫然无措地看着丫鬟,半晌才道:“你说的对,我还是早些歇息吧。就算是把王爷等回来了,这副模样也是不讨他欢喜的。”

抱琴一边喃喃念着,一边缓缓起身。正在这时,萧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房间门口。抱琴抬头望向萧铎,立马便笑开了。

那般灿烂的笑容,必定是发自内心的。

“王爷。”抱琴向前跨了一步,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萧铎眼中的冷漠给吓到了。她猛地止住了步子,低着头将怀里的琵琶抱得更紧了些。

萧铎将视线落在那琵琶上,忽然对那丫鬟吩咐道:“你出去。没有主子召唤,不得入内。”

“是。”丫鬟抿了抿唇,她看得出来萧铎正在隐忍着愤怒的情绪,她有些担心地看了抱琴一眼,却又爱莫能助。

丫鬟刚退出去,萧铎便开口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抱琴摇了摇头,她本想跟他说,她终于把琵琶修好了。那一次琴弦绷断,惹王爷不高兴了,她一直很内疚。可是,现下好像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

萧铎见她沉默不语,眼神愈发地冰冷,“本王可真是低估了你,不仅是本王,怕是太子也低估了你。”

“王爷,您……您说的话,抱琴一个字都没有听懂。”抱琴猛地抬起头,瞪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瞧着萧铎。

“哼,没有听懂……本王且问你,你今日是去宋府了,是吗?”

抱琴一愣,半晌才点了点头,“是,奴家是去了宋府。”

“去干什么了,”萧铎向前走了几步,直到她身前才停下,“你可别告诉本王,你只是去修了琴弦。”

“就是为了修琴弦而去的呀,王爷您看,这琴弦已经修好了,奴家日后可以继续为王爷弹奏了,奴家……”抱琴献宝似地将那琵琶呈到萧铎面前,可他却看都不看一眼。

“够了!”萧铎一声怒喝,抬手便将那琵琶摔到一边。抱琴惊叫了一声,慌忙扑到地上将琵琶捡起来。他用的力气可大,竟硬生生将琴声磕去了一角。

抱琴颤抖着用手抚摸着那已经凹凸不平的棱角,转头看向萧铎时,泪已经顺着脸颊落下,砸在地板上,也砸在了琵琶上,“王爷……”

萧铎咬着牙半天没有再有所动作,其实按他的脾气,抱琴早就应该被他当场要了性命。可是她刚才那副如泣如诉的模样,却与萧铎记忆里母亲的样子重合了——母亲在喝掉那杯御赐的毒酒之前,也是这般绝望而又委屈地看着父皇,可是父皇却不为所动,他看着母亲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萧铎紧皱着眉头,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他怕自己再留下来,也会用那样的眼神去看抱琴。他不想变成父亲那样的男人,更不想让这神态像极了母亲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手里。

“王爷……”抱琴见萧铎拂袖离去,慌忙爬了起来想要追上去,临到门边却还是生生止住了脚步。她看得出来,有那么一瞬间,萧铎是真的要杀了她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去了一趟宋府吗?

抱琴靠在门板上的身子渐渐滑落,跌坐在地上,如何都想不通这些太过复杂的事情。

……

萧湛坐在润王府的花园里,看着这无边的月色,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大哥已经到王都了,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而已。”

飞云站在萧湛身后,表现得很平静,“王爷何以见得。”

“你仔细想想,今日进宋府的,还有户部尚书的掌上明珠李姑娘。抱琴拜访宋府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李姑娘带回李府的。你我都知道,阿金和这个抱琴,几乎是不来往的。偏生被这么一传,却成了经常来往的手帕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将这么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疯传成这样,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既然不是咱们,就一定是其他人,但一定不是太子,”说到此,萧湛微微眯着眼,看着那柔和的月光笑道:“看样子,户部从尚书到侍郎,都是大哥的人了。前有户部侍郎与严尚书联名上书于御书房,要求咱们加快办案的速度;其后又有人利用抱琴姑娘和阿金走动的事情,来挑拨太子和五弟之间的关系。你说,他们想做什么?”

“他们想庆王倒戈,站出来指证太子。”飞云没有多想,立马接话道。

“没错,”萧湛站起身来,负手沐浴在月光之下。他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睁开眼睛,“大哥估摸着也清楚,光是我手头上的这些证据,根本没办法置太子于死地,唯有萧铎倒戈,还有几分可能。毕竟,整个淮南郡的财政可都是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了太子一党了,虽然从明面上看,都是五弟在经手处理。”

“可能吗。”飞云言简意赅地问道。

“本王觉得,不太可能。除非……五弟相信当初玉贵人的死,是和皇后有关系的。”萧湛垂下眼来,伸手轻轻触摸着那随风微微颤抖的菊花花瓣。

“当年之事,早就已经无从查起了。知道那件事情真相的人,几乎都是宫中的老人,而今朱良莘在后宫之中一人独大,谁又会去触这个霉头。”飞云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并不可取。

“是呀,说来皇后可真是一箭双雕。不仅收了一个得力的养子,更是将这件事情栽赃在了我母妃的头上。你看这么些年,萧铎如何仇视于我便明白了,”萧湛说到这儿,话语停顿了一下,又道:“既然大哥想在萧铎身上找突破口,索性咱们就静观其变吧。毕竟若是这条路真的走通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说不定,母妃还能沉冤得雪呢。”

“是。”飞云垂下头答应道。

……

大皇子萧逸踱步于王都的闹市之中,西北的风沙将他面部的轮廓打磨得刚毅冷硬,他光是沉默不语地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都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站在车水马龙间,萧逸有些茫然。只觉得不过五年的光景,王都变得更繁华了一些,好些地方又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了。

“大哥,听说那家酒馆的菜色不错,咱们去尝尝?”老七萧遥抬头瞧见兰茵记那随风舞动的酒幡,兴奋地抬起收起的折扇指了指,转头看向萧逸道。

口舌之欲,萧逸向来是不感兴趣的,但是七弟是个饕餮,他见时间尚早,便也点头答应了。三皇子萧砺向来是不会驳斥二位兄弟的意见的。既然大家都同意,便跟着一道进去了。

三人刚一进门,就见着店小二带着笑,喜气洋洋地迎了过来,“三位郎君,是要在一楼听曲喝酒,还是要找个僻静地方好好吃饭?”

老七萧遥嘿嘿一笑道:“自然是要好好吃饭,曲有什么好听的。你且给咱们弄一间上房,然后照着咱们三人能吃饱的分量,将你们这儿最有名的菜都上上来。爷吃得高兴了,可是有赏赐的。”

萧遥的话让萧逸和萧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他们这个弟弟,哪怕是已经长到了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是如以前一般的脾气,一点都没有改变。

“得嘞,客官楼上坐。”店小二听到有赏赐,笑眯眯地赶紧将三位贵客给请上了二楼,并将之带进了一处可以凭栏远眺的雅间。

萧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尔后不拘小节地往那栏杆边上一坐,吹了声口哨,“大哥你看,这处景致可真是好。能够凭栏远眺到月华楼的那个花魁阁。”

萧逸冷漠地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垂下眼来,压根就不感兴趣。萧砺含笑坐在一旁,先是给三人都舀了一碗茶汤,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吃了饭就早些回去吧,而今王都还在宵禁期呢。到了亥时,酒馆陆陆续续都要关门送客了。”

萧遥一愣,立马有些不高兴了,“许久不回王都,怎么还不知道现下添了这么个规矩。”

他刚嘀咕完,萧逸也抬头看向萧砺,“什么时候的事情。”

萧砺微微一笑,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已经宵禁将近一两个月了,在咱们回京述职之前,内城出了杀人案,因为京兆尹衙门一直缉拿不到凶手,这才想到了宵禁这个法子。听说,这宵禁一直要到中秋节才会解禁。”

萧逸听了萧砺的话,一手拿起那碧绿的茶汤,轻抿了一口,又将茶碗放下,“还是三弟消息灵通,我和老七,都不知道这件事儿。咱们今日小聚,还是少喝点酒,明日要进宫向父皇述职,不能失了规矩。”

“大哥说得是。”萧砺点了点头,颇为赞同。他话音刚落,店小二就敲门进来了,萧遥见他手上端着个大托盘,上头摆着六道菜,立马坐直了身体。

“三位郎君,咱们店里江浙菜是一绝,小的便给三位郎君做主,挑了几道江浙菜,荤素搭配,还有羹汤,请三位慢用,”说着,他便麻利地将菜盘子都端到了桌上,又收了托盘恭恭敬敬地问道:“三位郎君还需要什么吗?”

“你们这儿既然上了螃蟹,就该给咱们上些黄酒。”萧遥扫了一圈桌子,甚是满意。指着那通红的螃蟹对着店小二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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