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昭昭(1/2)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儿,即便点了苏合香都未能将这药味儿驱散。

姜宛皱了皱眉,神态中随即露出几分担忧之色,朝着软塌上坐着的长公主走了过去。

“母亲。”她径直走到跟前,微微福了福身子,眉眼间满是担心道:“上回太医开了方子不是吃了药便好了些,怎么又病了呢?”

长公主见她这般急切,没忍住笑道:“瞎说什么,我这身子你还不知道,又哪里是太医能治好的。”

“倒是你,不是说要在宫中多住几日,怎么今日便回来了?”长公主虽则对当年前驸马和姜家深有怨恨,可对于姜宛这个嫡亲的女儿还很是疼爱的。

姜宛听罢,弯了弯唇角笑着坐在长公主身边:“宫中再好,倒不如咱们镇国公府自在些。女儿陪了外祖母几日,便想回咱们镇国公府了,尤其想霍嬷嬷做的乳酪糕。”

站在长公主身旁的霍嬷嬷听着姜宛这话,当即就笑道:“郡主既喜欢,老奴待会儿便做去,保准郡主今日能吃上。郡主说得不错,太后娘娘再疼爱郡主,到底身份在那里,郡主还是回了镇国公府更自在些。”

霍嬷嬷是长公主的陪嫁嬷嬷,原先在宫里头便是在长公主跟前伺候的,所以很是有几分体面,说话也无需顾忌许多。

长公主听了,想要说什么,却是没忍住咳嗽起来。

霍嬷嬷连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又端了一盏温水过来伺候着她喝下。

这时,一个身着翠色衣裳的丫鬟匆匆进来,屈膝行礼道:“长公主,老夫人听说郡主回来了,叫郡主过去说话呢。”

长公主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点了点姜宛的额头道:“你这孩子也太不知规矩了,既回府了该是先去给你祖母请安的,怎生叫你祖母过来传话。”

姜宛带了几分委屈如实道:“女儿还不是担心母亲您吗?再说,您也知道,那位哪里当我是她的孙女儿了。这回过去,不定是为着什么事儿呢,您也不怕女儿被人欺负了?”

说到这儿,姜宛微微红了眼圈。

听女儿这样说,长公主皱了皱眉,却只是宽慰她道:“别瞎想,你贵为郡主,府里哪个不捧着你,你祖母平日里也是看重你的。”

姜宛还想说什么,见着长公主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便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母亲就是这样,自打嫁入了镇国公府,对老夫人孔氏便十分孝顺,哪怕再疼她也不会偏帮了她。

明明自己才是她的女儿,母亲却由着老夫人看轻了她。

倘若换成是裴昭,母亲大抵不会叫她受这些委屈吧。不,若是换成裴昭,孔老夫人如何还会看轻,想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都怕摔了吧。

姜宛心里清楚,自己这些年享受的都是原本该属于裴昭的东西,可即便这样,她心里头依旧觉着有些委屈,因为她不是真正的裴家人,在这镇国公府哪怕看起来如何尊贵,也不会像真正的裴家姑娘那般有底气。

可是,那又怎样呢,只要她母亲贵为长公主,只要太后疼爱她,他们再如何瞧不上她也要对她客客气气的,即便是孔老夫人,心中再不喜她也不敢真的对她冷了脸教训。

这般想着,姜宛便含笑对着长公主道:“女儿都知道,只要您和外祖母肯疼我,就谁都不敢欺负了我。”

姜宛说着,便站起身来:“女儿去去就回来。”

长公主含笑挥了挥手:“去吧,待会儿从你祖母那里出来就回你屋里歇着吧,我这里有得是人伺候。”

姜宛点了点头,对着长公主福了福身子便转身出了屋子。

见着姜宛离开,长公主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她呀,一年年大了,却是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了。要知道,即便是我这个长公主,也并非事事都顺遂的。”

这话并非随便说说,她和先驸马还有姜家的事情当年闹得京城里人尽皆知,有说姜家不知好歹竟敢苛待公主的,可更多的人说的是她这个长公主善妒任性,容不下驸马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子,更有甚者,说她即便贵为公主,可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若是贤良淑德便该亲自给驸马选了人,好叫姜家血脉子嗣得以绵延。而对于太后将驸马赐死的事情,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旁人提起来都会觉着是皇家做的太绝了,是她这个长公主求了太后,叫她赐死了驸马。

因着这些事情,当年镇国公求娶她时孔老夫人虽答应了,可心里头对她这个儿媳哪里能没想法。再后来昭昭看花灯时走丢了,姜宛被接到镇国公府当作嫡亲的姑娘养着,孔老夫人对她更是有不少意见。若不是夫君从中调和,孔老夫人怕是连一面也不想见她的。

长公主暗暗想着,夫君实在是个宽厚大度之人,而她虽则出身高贵,却也是福薄之人,不然怎么会寻了这么些年,都找不到她的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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