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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一笑,冲着二哥眨了下眼,二哥马上又有点想捏捏她的小翘鼻子,可怜的二哥发现自己有点失控了,马上尴尬的冲虫子笑笑,却不经意的带着丝宠溺。

三叔还有两个女儿。长女程晖比小几个月,长相得像三叔,文静优雅,十分端庄,对小虫客气有礼。二女儿程晴十二,还有几分天真,弹得一手好琴,她跟姐姐一样。明显的教养比婷儿好,但婷姐最好看。

老爷看大家都介绍完了,咳嗽了一声说“老二回来,家里总算是团聚了,为父心中甚是安慰。以后大家要多亲近,互帮互持,好好相处,给程家争光添彩。”

“是。”大家都站起来行礼回答。

老太爷捏着胡子,看着热闹的一家子,心里的得意和满足就别提了。

程奉春要领着三个儿子去前厅说话,小虫和她娘告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

程建勋已经把前面的书房收拾好了,不得不承认他的品味确实不错。府里大门像模像样,进来小院子立了石头屏风上面还镶嵌了松下三贤的瓷画,摆了花草和小鱼缸。上台阶一大间会客厅和一间书房,十分的规整,采光和通风都非常好。

屋里靠北墙的条案上摆着花瓶摆件,墙上挂着几副写意山水,花架上摆着花盆,桌椅很是花了些银子,造型大方,用料考究。

外面这间大的就算是会客厅了,基本是程建勋在用。

里面那间小点的,是程奉春的,靠墙几个大柜,放着他的宝贝东西,还定制了个宽塌,上面放着蒲团,可以当座椅,晚上铺上被褥睡觉也行。

爷儿四个在外间落座后,下人上了茶,老太爷看着自己这三个儿子,很是感慨“咱们一家人,终于聚齐了。为父今天太高兴了。”

老太爷说了说家里的情况,他还是挂着个五品的闲职,到如今恐怕也真是的虚到底了。

他早看出自己没上去的希望,用在里面折腾路子,给家里生意找些门路罢了。

“老二啊,你这回来,为父心事已了,打算年终就致仕,就在家当老太爷了。”程奉春看着三个儿子,笑着说,显得即庄重又沉稳。

程建守是捐了个官,程奉春四处钻营,最后把儿子弄在礼部,干了很多年,人很本分,也肯干,但没机会主事,只能慢慢熬着。礼部世家子弟比较多,要不就是进士出身,像大哥这样的,到了这个年纪,再向上也真的比较难了。

老三程建勋自恃有才,很容易的就考上了秀才,又不难不易的中了举人,但在考进士时却是连考二次都没下来,心里有点气馁,干脆就不再考了。整天跟一群闲人诗词歌赋的,不招灾惹祸,不沾花惹柳,不败家挥霍,日子倒也风雅。

老太太所生长女程珠嫁给了二品官员的小儿子,没什么才能脾气却很大,夫妻两关系不好。

虫子爹的亲妹子程婉,嫁了寒门举子,没想到嫁过去,丈夫中了进士,还是二榜第六名,现在吏部供职,人聪明能干,牵头做了几件事,风评不错,皇帝那都提过几次。程婉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婆家日子也好过起来,婆婆简直把她当神供着。

这又是老太太窝心的事件之一。

程建宜简单说了说在西部这些年的生活“当初年纪小,不懂事,赌气出走,让父亲着急担心,长大后,每每想起,心里也是愧疚的很。”

他看着父亲接着说“这些年虽然受了不少罪,但好在有惊无险,现在想想,走上这条路,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我很喜欢做这行,也干得不错。边关平定以来,风调雨顺,没受过大灾。边境贸易顺畅,闹土匪的地区也肃清了,荒地也让军队给开出来了。人口翻了几番,上交的利税也是朝廷原来想都不敢想的。所以皇上这几年对军队的待遇和封赏,力度很大,军事装备和日常生活,那跟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啊,大家干劲也足,整编训练,生产积蓄,都有了很好的体系。光马匹这块,比我刚去的时候翻了几十倍,作战力提高了很多。跟朝廷互动也属良性。这次回来,虽然大将军没仔细跟我说,调令中也没写明我来了供什么职,但估计跟军队的整改有关。具体的,还要等见到大将军才能知道。”

程奉春说“好啊!好啊!那咱们就等好消息吧。这么多年,为父惦记着你啊!“说着眼泪又要流。

程建宜赶紧摸着老爹的手“爹,儿子这回来了,您就放心了。接下来,您好好享我们哥三个的福吧。任上操劳,您年底退下来也好。在家里好好休养。趁着您身子好,要是愿意回老家看看,儿子也能帮您安排。”

“哎,好。老二,你这大哥三弟,都本分,没让为父着过急。家里日子,比你走的时候,倒是好不少。只是,咱们家地方不大,你这要回来,我们爷仨打听半天,这周围,出售房子的的确不多,所以,大家住起来会紧张些,慢慢再想办法吧。你们三个,都是自家兄弟,要好好相处。老大,老三,你们二弟这么多年没回京城,哪跟哪儿都不认识。你们俩要多操心,帮他熟悉。”

“是,爹,您放心吧。“老三和老大表态。

听姨娘说那过去的故事

开饭了,老太太果然没出来,又去请说不来。

于是老爷带着着三个儿子及孙子们一桌,妯娌带女孩子们一桌。

虫子她们一桌,三个妯娌寒暄着坐在桌子前,做了一大桌子菜。程奉春和老太太祖籍都算是江南,两个人口味也差不多,所以家里的菜也偏南方。做出来量少而精致,小虫没怎么吃过,所以津津有味的。

桌上的有道菜,是山药乌梅糕,白色山药蒸好了,做成泥,摆好盘,上面淋着紫色乌梅酸汁,样子很好看,吃了一块,好吃!又来了一块,嗯不错!就又来了一块。

婷姐儿就冷笑出声了,细声细气的“三妹妹,京城,可跟西北荒漠不同,做什么都讲究个规矩仪态。吃饭就是每一样尝一点就好了,一个是用餐礼仪,另一个,菜品很多,不用着急这么个吃法。”

小虫点点头“哦!”了一声,又把眼光转向龙井虾仁,示意丫头给来了一勺子,尝了尝,虾仁的鲜味和茶叶的清香味混在一起,口感的确不错,然后又示意要了一勺子。。。

大家“。。。。。”。

被别人说那样的说了,她不该脸红一下的吗?

她不该哭个鼻子的吗?

她不该什么都吃不下了的吗?

怎么还这样吃?

脸皮这么厚啊?

大太太瞄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虫子娘,心里有点怪自己女儿,没事说这个干嘛?

于是笑着对小虫娘说“弟妹,你们头一次来京城,这京城菜系跟西部是不一样的,咱们家老太爷老太太祖籍都在江南,所以家的菜品,总体是南方口味。老太爷和老太太对吃的都很讲究,所以咱们家里有些菜品和点心,不论好坏,在外面都吃不着的。小虫喜欢就多吃点,一会儿还有几道点心,尤其是水煎包,咱们家做的可是十分地道,小虫还是留点肚子,一会尝尝”。

小虫娘笑笑说“小虫,听你大伯娘的。”

那边,老爷们还在喝酒,老太爷笑眯眯的看着三个儿子,喝点小酒,感觉人生真是志得意满,啪了口小酒,问二儿子“老二,你自己能到哪一步,你有个估算么?可别刚回来,就把你又外派出去,为父可不舍得你再走了。”

“放心吧爹,其实,让我来京城,还让家眷一起来,估计短期不会让我回去,也不会轻易外放我。总得事情有个眉目才能说下一步。西北比较安稳,这几年,也不会有大事。您安心。”

大哥也感叹道“万岁爷很重视大将军呢,哦,就是长胜侯,这次袭爵,弄得很隆重,皇上亲自发了金诏,太子爷亲临现场。给了老侯爷很高的肯定。侯爷的礼服,做的时候催了又催的,黄大人亲自盯着的。连带着夫人的诰命,世子的加封,一口气就批下来了,啧啧,光彩的紧呢!”说完,大哥仰头喝了一杯。

老三说“二哥,西北苦吧?”

“现在还好了,早些年,我刚去的时候,那日子可真难哪!军晌克扣也是常事,那个时候我们穿着破着洞的军服,棉袄都要穿好几年,棉花都快露光了,我个子长得快,衣服短了没有新的穿,打完野兔子,用兔子皮裹着腿,搞的跟跟叫化子一样。冬天冷得要死,睡觉都挤在一起。后来我学会了打猎,总能打到些野货,吃肉,皮子做衣裳,这才好多了。之前都有同帐子的半夜饿得直咬我,哈哈哈哈。。”

老爷看着二儿子,大哥三弟看着自家兄弟,受过那么多的罪,现在长大成人,思路清晰,性子沉稳,神采却又张扬,坐在那里,让人安心,让人敬畏,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老三这样的文人,听着更是唏嘘不已,感慨万千,满腹的诗句直往外涌。

吃完饭,几个人来到姨娘的房间,刚吃饭的时候姨娘并没去,在自己院子吃的。

田姨娘住在东跨院南边的一个院子里。北房两间,还带东西厢房各两小间。

姨娘听到她们来,迎出了门。

小虫和天儿紧走几步,扶着姨娘回屋,坐在塌上,程建宜神情激动,一下就给姨娘跪下了,文氏带着儿子女儿也跪下,姨娘大惊连忙起来“这可使不得,快起来!”拉完这个拉那个“起来起来,赶紧坐下,咱们好好说话。”众人起来,围坐在姨娘身边。

小虫依在姨娘身边,丫头上茶,姨娘看着人高马大,满脸风霜,一手老茧的儿子,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小虫,又哭了起来,虫子赶紧拿出帕子给姨祖母擦眼泪。

田姨娘对着虫子爹说“别看姨娘哭,姨娘真的很高兴,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姨娘是天天梦里都有你啊,都不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多少罪,只恨姨娘不能身代。”

虫子爹眼圈也红红的,“姨娘,当初儿子一气之下出走,虽然受了很大的罪,但是并不后悔,只是把姨娘和妹妹抛下,实在是心里难受。在那边,时常挂念姨娘和妹妹,愧对姨娘。。。。”

“可不能这样说,姨娘都明白,你要是不走。咱们仨。。。。。只是姨娘心疼你,那么小,一点准备都没有,就那么走了。”

“您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的?”

虫子爹仔细看着姨娘。气色很好,比过去要胖一点,穿着绿色的锦缎比甲,里面是深灰色底裙,戴着玉镯子,头发梳得光溜溜,插着金钗。人看起来很详和,眼睛清亮,一笑眼角有细细皱纹,大方开朗。

心里暗暗放了点心。

姨娘说“当初,你留了条就走了,你爹和姨娘,简直急死了。到处找,连着你三个舅舅。找了几天,才收到你表舅的信儿。知道了你的去处。但是我们更担心了,西北当兵,那哪是好玩的?你这小年纪,这一路不得冻死饿死了?更别提打仗多危险了。你爹爹就要去追你。你外祖父想了半天,跟你父亲说你表舅是个踏实的,有他在,你倒不一定受委曲,如果去追,你脾气宁,要是不肯回来怎么办?要是回来了再跑呢?要是跟嫡母再不和呢?现在你才十一岁,再大几岁,说不定家里就要出祸事。不如,往那边捎点银子,让他表舅照看着点。生死由命吧!你爹听完,也是哭了一场。他回来跟我商量半天,我们俩,哭了好久,只得按下,没去找你。”

姨娘没跟他说,当时姨娘怀着孕,又急又吓,流产了,程奉春也实在是离不开。

“老爷急了,把下人都打了一遍,才知道,是,故意引你去的。老爷那次真是气坏了。”

程奉春把带程建宜去的下人捆起来,没头没脑的抽了一顿,下人才招了,是太太的主意。

“那是老爷第一次跟太太急,闹的好厉害,最后还是你大哥和三弟跪在你爹爹门口半天,你爹爹才算了。但从此没再进过太太的屋。”

“爹对您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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