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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圆圆红红的脸蛋,明亮的黑眼珠,在长牙,总是流着口水,已经会说几个字,喊的最多就是“姐。”

他胳膊用力的挥舞着,晃着铃铛,腿也使劲儿的的蹬着,嘴里一声声的喊着什么,自己玩得开心。

刘嬷嬷拿着半碗蜂蜜水,坐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喂他水,自从大少爷住进了刘灵素的房间,刘嬷嬷就和她一起接手了刘大公子。

身边伺候的人不少,杂事不需要她们做,只需要看着丫头婆子,不出差错就好。不过,刘嬷嬷,还是喜欢自己动手照顾他。就连刘灵素,现在给弟弟换尿布,喂饭喂水,讲故事,教说话,哄睡觉,都做得顺溜的很。

那个叫小六的小丫头跑过来跟“嬷嬷“。

“怎么这么疯跑,不会好好走路!“嬷嬷沉着脸说她。

小六吓一跳,赶紧站好。

“侯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他跟夫人一起回来的。”小六小声的说。

“现在去哪儿了?”

“回芙蓉轩了。”

嬷嬷没什么表情,放下碗,给大少爷擦擦口水。

“嬷嬷,老爷对夫人真好!”

“怎么了?“

“从下马车就一直扶着,连夫人的丫环都靠边站。迈个门槛,都要说声小心呢!”小丫头小声说。

嬷嬷心里微微一沉“侯爷对夫人好那是应该的,你少说道,去那边看着点吧,侯爷要是打发人来或者过来,你回来说一声。”

”哦。“小丫头跑远了。

刘灵素的贴身大丫头小琴来到刘嬷嬷面前,她是原来夫人身边的丫环,也是刘嬷嬷的侄女。

刘嬷嬷问“大姑娘呢?”

“小雨看大小姐闷,就说今天的花开的好,小姐说去摘几枝,给夫人屋里放些。”

“嗯,盯紧了,别去水边。”

“嗯,跟她们说了,马上就过来了。”

嬷嬷问“大姑娘。。。。。。”欲言又止。

大丫环叹口气“大姑娘还好吧,尤其这些日子,一下子就长大了似的,做的想的,比我都细致。大姑娘是真聪明啊。”

嬷嬷看四周没人,手里拿着帕子,轻轻的擦着大少爷没完没了的口水,没事儿人一样的说:“侯爷对这个新夫人,可是真好。“语气很是不爽。

小琴愣了愣“那是,以前跟咱们夫人那会儿。。。倒也没不好,只是,小姐对他掏心掏肺的,却总说跟侯爷,像隔着层纱似的。对这位,可是什么都没隔,都带着四处走了,也不怕那个名声。。。”丫头撇了嘴。

刘嬷嬷沉着脸,大少爷敏感,感觉气氛不对,认真的看着她。她赶紧对大少爷扮个鬼脸笑笑,大少爷放心了,也咧着嘴巴。

转头跟小琴说“那天,我去那边儿,听到阁楼里,新夫人不知说了句什么,侯爷哈哈大笑,都笑得变声儿了,和咱们小姐成亲那么多年,也没见侯爷那么失态过。。。真是不一样呢。”刘嬷嬷白了芙蓉轩方向一眼,回忆道。

“哼!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好?”

嬷嬷“哼,刘家当家夫人,长得好有什么用?本事和性情才是重要的呢!后院那俩长得差吗?唉,咱们俩说说罢了,别乱说,也不能跟姑娘说。”

“我知道,就跟婶婶念叨一句,再也不说了。“

说罢离开去找刘灵素了。

谁也注意,大树旁边的假山石后面,有个穿着白色丝衣的小姑娘,正发愣的听着她们的对话。

嬷嬷看着大少爷,男孩子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也看着她,把手里的摇鈴啪的扔地上,然后指着说“掉!”

然后坏坏的看着嬷嬷笑,嬷嬷不由眼圈儿一红。

刘灵素悄悄转身回去,她的贴身小丫头就在门边等她。摘了两把鲜花,还有丫头回去拿了花瓶,打了水,刘灵素在旁边的石桌上,把花放进花瓶,摆弄好了。跟自己小丫头说说“我去娘的屋子放花儿。你们不用跟着。我不去远地儿。”

“哎,小姐,那边窗户门都开着呢,地也刚擦过的,地面在有水您可仔细着鞋。您要是找东西,就跟奴婢说,自己别登高。”

“知道了。”她拿着花瓶进去。两个小丫头在院门口等着小姐。

她一个人进到母亲的院子,院子里没人,安安静静的。地面湿润,一院子的花香。院子中间的荷花缸,几条大尾巴金鱼翻腾着浪花,主屋的房门大开着,挂着绣花门帘,一切都没变。

风吹过来,仿佛风中有她娘的笑声,可仔细一听,却又没有。

帘子微动,仿佛下一刻就有丫环掀起来,她娘微微欠身而出。可她等了半天,也等不到。

她选着干一些的地面,慢慢的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儿,上了台阶,进里屋。

屋里干净整洁,一切都在原地方放着。

她进到母亲的卧房,母亲去世后,这个房间重新收拾了,地面重新铺过。

她把花放在窗台上,回身坐在床上,想起那个时候的欢声笑语。

“娘。灵儿想您。”她喃喃的说。

“您想灵儿吗?您想弟弟吗?”

她抚着帐子的垂下来的锦穗,心里痛得说不出话,但却没有眼泪。

她就这样呆呆的坐着,四周像是有重墙一样向她压过来,喘不过气。好像自己是在一场噩梦里,怎么也醒不来。

刘云成亲后的第二天,刘灵素和弟弟见到了新娘子。

那个美貌如花一样的女子,珠翠环绕,姿态端庄,艳丽的都不像真人。她安静的坐在刘云身边,温柔的笑着。。

刘灵素懵懂的听着嬷嬷的话,只跪下行礼,没开口叫母亲。然后她站起来,怔怔的看着新婚的一对人。刘嬷嬷在旁边,带着刘钧给侯爷夫人行礼。

贺丰浦亲切的夸了两个孩子,送了见面礼,刘灵素一动不动,并没伸手去接。她身边的丫头手托托盘,把新夫人送的东西放在上面。

刘灵素,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

刘云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刘灵素知道,父亲尴尬又担心。

然后,她就没再见过新夫人。

也很少看到父亲。

那个每天都要教她写字,陪她聊天,教导她做事,给她讲故事,不管她听不听得懂都跟她说自己公事,并且笑着听她说话,赞同她任何的想法,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爹爹,那样充满宠溺温情的爹爹,一去无影踪。

聪明如她,如何感觉不出来?

事情不对!!

府里有大管家总管,各处有管事,刘家家规森严,所以运转正常。就算原夫人去世,新夫人没有管家,一切都平稳的运转着,丝毫没有乱像。

但她就是感觉不对。

刘灵素茫然的坐了一会儿,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知道,哭泣,是没用的。

出得屋来,并没有回头看,沿途摘了朵花,去找弟弟。

弟弟远远的看到她来了,兴奋的手舞足蹈,挣扎着下地,他可以在丫头的搀扶下走几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