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4)

陆筠一?时无?言。

太后这?几句话?,说得太直白了。

直白到他用了一?须臾的时间,才慢慢接受有人当面对他提起这?个名字。

和离?

这?无?疑是,他十?年来?不敢奢望,不曾幻想过的一?个结局。

她?出嫁为妇,按理,该当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一?世无?忧。她?竟走到这?步,是家族逼迫,还?是再也不能忍耐梁霄?

在他的角度看来?,梁霄固然不是良配,他甚至认为,这?世上原就没有配得上她?的人。

梁霄所言所行,他见过一?些,也从侧面了解了一?些,坏习惯很多,脾气也很大,容易冲动暴躁,行事冒进鲁莽。他一?向自认因着自己?那份见不得光的念想,也许对梁霄的评价有所偏颇,可?直待今日在御书房瞧见那些罪状,他心里不能不惊叹,她?这?些年,到底是陪在怎样一?个小人身边?

过去那些时光,她?当真快活过么?

——此刻,太后给了他答案。

显然她?这?些年过得不易。

自从心里有了这?人的影子,他一?直十?分克制,怕给人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这?个世界对女人太苛刻了。他原想等打仗回来?就上门提亲,可?是十?八岁这?年秋天,意外发生了,祖父虢国公和二叔陆由简战死在边疆。他扶灵回京,原想求她?面见,求问能否委屈她?等待两年,等他手刃仇敌为祖父叔伯报了血仇……

可?一?切都迟了,白幡招展,黄纸漫天,棺椁上路回京那日,长安门街外十?里红妆,她?披上嫁衣坐进花轿被抬入承宁伯府。当晚红烛璀艳,旁的男人亲手褪下她?繁复的裙装,而他正沐浴野地寒天,伏在亲人的棺木上痛悔自己?的无?能。

一?冷一?热,喜悦和悲怆,是两个世界。

从此她?成了承宁伯世子夫人。而他化作一?具失了魂魄的躯壳,回京后安葬了祖父和二叔,也一?并埋葬了自己?的感情。他重新骑上骏马冲入西营,自此数年不曾回京。

原本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两人。他绝口?不提自己?曾经的爱慕,允她?去过属于她?自己?的日子。

他不能干涉她?生活中的任何事,她?有父有兄有夫,而他只是个陌路人。哪怕他在任何场合提一?句她?的名字,都有可?能带给她?灭顶般的灾祸。女人名节事大,他岂能为着一?己?之私,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他能做的,唯有安安分分立在自己?的角色中,冷眼旁观。她?有自己?的选择,有她?自己?的世界,她?和丈夫恩爱也好,龃龉也罢,那是她?的人生。他凭什么参与进来?,凭什么替她?不平,尊重她?的立场,尊重她?的选择,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好的事。

梁霄耽于美色,宠溺外宅,闹到满城风雨,他公器私用,因太过愤怒,仗势折腾了他两回,也仅有如此,难道他能警告梁霄,要他善待自己?的妻室?梁霄会怎么想?世人会怎么想?

会觉得是她?不守妇道,与外男勾连。

所以他连她?的名字也未曾提过,那个千百次回转在舌尖,几欲唤出的名字,一?次次的被消绝在唇间。借由追查钦犯的名义,他第一?次安排人手在她?身边,也只为保护她?平安,绝非妄图掌握她?行踪,窥探她?私隐。不该做的,他从未做过,未曾涉入她?生活之内半点。他恪守法?度,遵从礼教,从不敢以私令她?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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