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1/1）
伏黑甚尔停下了脚步，他伸手，一把薅住芥夏凉子的衣领把她拎到了自己面前，在被这个咒灵认出自己就是天与暴君后，他就已经做好了暴露自己和惠之间的关系的准备。
但是，情况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伏黑甚尔像是评估商品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被他拎在手上的咒灵，眼睛里写满了挑剔：“你喜欢伏黑惠？我不同意。”
芥夏凉子噗嗤一笑，她没有否认伏黑甚尔的话，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哦，就算我喜欢伏黑惠，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需要你的同意？”
伏黑甚尔冷着一张俊脸：“明知故问。”
芥夏凉子笑嘻嘻地攀着伏黑甚尔结实的双臂，好让自己舒服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甚尔君。”
“一边说着喜欢惠，一边又在……”伏黑甚尔黑着脸拍开芥夏凉子的手：“轻浮！”
芥夏凉子双眼微眯，继续挑衅：“轻浮又怎样？你不同意又怎样？伏黑惠喜欢就行，你为什么会以为自己的意见至关重要呢？”
伏黑甚尔同样眯起了眼睛：“就凭我是他的父亲。”
“哈？”芥夏凉子语调上扬，她嘴角一撇，满满的嘲讽意味，“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抛弃孩子十多年的父亲说话有用吧？”
伏黑甚尔攥着芥夏凉子衣领的手更用力了几分，用力到骨节都泛了白，他薄薄的唇紧抿，几乎看不见血色。
芥夏凉子清晰地看见他的唇颤抖了两下，但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死寂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之间。
芥夏凉子先开了口：“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讨厌伏黑惠这个拖油瓶啊……”
“惠不是拖油瓶！”失语的伏黑甚尔一听到芥夏凉子的话立刻反驳道。
芥夏凉子：“那他是什么？”
伏黑甚尔似是不习惯剖析自己，避开了芥夏凉子直直盯着他的眼，但声音却温柔了许多：“惠是上天赐予我的恩惠。”
芥夏凉子悄悄引导话题的走向：“既然你这么珍惜他，那为什么又抛弃了他？”
芥夏凉子一直盯着伏黑甚尔，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她清晰地看到男人锐利的下颚线略略颤抖。
“我是个被诅咒的人，惠跟着我不会幸福的。”
伏黑甚尔的语调平稳，听不出丝毫感情，平静得仿佛随口找了个借口。如果芥夏凉子没有一直观察着他的微表情，或许也会被他骗了过去。
芥夏凉子故意戳他的痛处：“除了父母还有谁会无私的疼爱麻烦的幼崽？我看你就是抛弃了伏黑惠，因为有小孩妨碍你用色相赚钱了吧。”
即使是被这样恶意揣度，伏黑甚尔也没有生气，他看了芥夏凉子一眼不再说话了。
芥夏凉子被他疲惫的眼神惊到，那双黑色的眼中没有丝毫神采，像是已经厌倦了俗世的一切，她甚至觉得拥有这样眼神的伏黑甚尔下一刻就会跑到随便哪个高楼大厦的天台一跃而下。
不行，必须要逼他一把。
芥夏凉子一咬牙继续说着戳人肺腑的话：“哦，我想起来了，传闻中禅院家有个不会咒术的废物生下了一个继承十种影法术的天才，还用十亿的价格将这个天才卖给了禅院家。这个废物就是你吧。”
伏黑甚尔的下颌线越来越紧绷，但还是没有说话。
芥夏凉子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伤人的利剑，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一鼓作气把他心口的腐肉给挖出来：“就这样你还说这是为了孩子好？那可是用天生的术式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以封建闻名的禅院家啊！底层永远只能任打任骂，活得还不如同样任人宰杀的畜生……”
“够了！”伏黑甚尔发出一声低吼，猛地转头盯着芥夏凉子，像是被触怒的野兽，“禅院是个怎样腐朽吃人的地方我比你要清楚的多，但惠一出生就继承了十种影法术，就算是在禅院家也不会生活在底层，他注定会是未来的家主。”
芥夏凉子看着他泛起血丝的眼睛，继续说道：“哪怕他成长为一个典型的禅院？以你这样零咒力的父亲为耻？”
伏黑甚尔又一次移开了眼睛，语气低落了许多：“那也总比跟着我没命好。”
芥夏凉子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伏黑甚尔松开了对芥夏凉子的钳制，背过身去，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惠小时候偷偷出门，出过一场车祸……”
芥夏凉子知道这事：“这勉强可以算是天灾吧，怎么也怪不到你的头上来。”
伏黑甚尔的语调很平，是种刻意压抑了所有情感的平：“就算是天灾吧，我从医院回家后，虽然没有发现咒灵，但家里残留着咒灵的气息，我不知道那个咒灵是自己找上门的，还是那些与我有仇的术士的报复。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天惠偷偷出门也算是一件好事。”
伏黑甚尔深吸一口气，停顿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使用术式，没办法放下保护惠的帐，而我又不能每时每刻守在惠的身边，不如送他去禅院家，至少禅院那帮家伙不会让这个天才早夭的。”
芥夏凉子终于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不再说些刺人肺管子的话，她跳到了伏黑甚尔的背上，拍了拍他以示安慰：“幸好惠还是姓伏黑而不是禅院，他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很好很优秀的人啦。现在他也有了自保的能力，不用怕那些咒灵啦，我给你们牵线重新认识一下？”
伏黑甚尔稍稍偏了下头，似乎有些意动：“惠……跟你说过我？”
“那倒没有。”芥夏凉子迅速回答，完全没注意自己无情戳破了甚尔的幻想。
伏黑甚尔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情绪不再上头，脑袋也冷静了下来，他这时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说出的话，不知不觉间自己对儿子的重视已经暴露无遗。
万一她因为自己重视惠，而去伤害他来威胁自己……
伏黑甚尔想到这儿，立刻拉下骑在自己背上的芥夏凉子，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一直在刺探我和惠的关系？有什么目的？”
那双好不容易柔和了些的眼再次被霜寒占领，芥夏凉子被伏黑甚尔眸中的杀意吓到，瞬间就意识到他在想什么。
芥夏凉子笑嘻嘻地回复：“你忘了我才说过的话吗？我愿意做伏黑惠的新~娘~”
伏黑甚尔脸色一僵，确实这个轻浮的家伙早就说过这句话了，是自己反应过度。他僵着脸说道：“我也说过我不同意。”
芥夏凉子满脸笑意：“哎呀哎呀，这可就麻烦了。”
？她怎么改口了？
芥夏凉子将伏黑甚尔疑惑的小表情尽收眼底，脸上的笑意更深，她凑近伏黑甚尔，蹦跶一下，顺势在他右脸上盖了个章：“新~娘~是新的娘~”
芥夏凉子看到这个高壮男人像石化了一样僵住，小嘴不停叭叭：“毕竟惠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嘛，总得有个娘，所以我是新娘，嘿嘿……”
芥夏凉子看着男人略红的脸，以及脸上复杂的表情，在心里爆笑，逗逗伏黑惠的这个旧娘真的好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