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独角兽 之十一(3/5)

“谢谢你,景吾。”她的笑容温润美好,轻轻张合的唇,吐出的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没关系,我一直踩着无数尸骨才走到今天。”

虚伪的软弱假面剥落,轻挑的眼角,眉宇间煞气凛然。

他象是刹那间被夺去呼吸,怔怔看着她,连思考都忘记,干涩的喉咙溢出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我们的未来…会是怎样?”

“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前路。”她连谎言都懒得编织,话语是令他不知所措的坦白,“不是依靠本能,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活着,无论中途有什么等着我。”

她仰起脸庞,对着空气笑得无比傲慢,“如果是邪恶就制裁它,如果是正义…”说到此处微微停顿几秒钟,侧首看着他,挑起一边眉梢,“就颠覆它。”

………

日吉若的办事效率快得出奇,迹部景吾还沉浸在错愕与复杂情绪当中时,三条樱子已然自顾自离开沙发,不久之后回来,手里拿的是小巧的黑色笔记本电脑。

打开网页,勒令他登陆邮箱,果不其然就看到新邮件提示,来自日吉若的资料。

她盘膝坐在沙发上,低垂的眼睫,手下光标滑动,阅读速度飞快。

不多时,迹部景吾看到网页停在一副象是证物的照片上,三条樱子微微倒吸一口气,气势徒然一紧,“这是…”

自言自语般的低喃,语气隐隐透出惊讶于薄怒。

过了一会儿,她侧首对他说道,“西门总二郎的异常表现是药理反应吧?”颦紧的眉心,神情竟有些讥诮,“这东西…你看着觉得眼熟吗?”

迹部景吾顺着她手指点住的屏幕一处仔细看了很久,仍是未果:照片透过屏幕显得有些模糊,其上是平放在托盘上的密封透明袋,倒空的浅黄棕玻璃瓶,与一些看似普通的胶囊。

边上还有一张更小些的照片,雪白的纸片堆着指尖大小的粉末,黑褐色掺杂晶亮颗粒物,剥开的胶囊外壳。

三条樱子忽的冷笑起来,“这东西原本该放在警署证物科,而不是在凶案现场被从西门总二郎身上搜出来。”

什么意思?迹部景吾忍住询问的意图,静静的听她继续说下去,“那是我用来假装心脏病患者的药瓶!有人偷了出来。”

“是岛川深介吧?或者谁早就是同谋却没被察觉身份,然后监守自盗。”

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她的脸色难看到极点,边上手下边快速动作,又点开几张照片,沉默下来一张张看过去。

等到全部看完,三条樱子周身气息压抑到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日吉若说的来电有两种可能。”她缓缓扭过头面朝着他,眼底流光跳荡,彷如寻到猎物的兽扬起锋利爪牙,蓄势待发。

“第一,有人利用录好的留言混淆视听。”

“第二,死者不是清水晶子,销毁的容貌和模糊西门的神智,都是障眼法。”

“马上打电话给日吉若,让他全力搜救清水晶子!不能让凶手得逞,他可能是想利用时间差扰乱警方的步伐。”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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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面对措手不及的意外这种事,原本迹部景吾很笃定自己尚能保持冷静,可是,当看清楚凶案现场活着的另一人,饶是他还能思考,脑子里也出现短暂的空白。

眼前所见代表着什么?不用深想也知道。

活下来的,最靠近死者的…多半会被当做凶嫌逮捕,亦或者…根本就是。

真是糟糕的局面。

迹部景吾强忍着剧烈起伏的情绪,不动声色退开去,把空间让给闻讯赶来的酒店保全人员。

现场,与西门总二郎很快被看守起来,没过多久,全副武装的警察接手一团乱麻;迹部景吾和当时另外两位作为最先发现凶案的人守在附近,警方从浴室内抬出黑色的厚质大胶袋,被羁押的西门总二郎紧随其后。

现场显得很嘈杂,迹部景吾从进出人员的脸上看到极是诡异的神情,俱是眉心紧颦,一副要吐不吐的崩溃样子;作为亲身经历的他,对此表示心有戚戚哉。

那是理所当然的,纵是看过无数犯罪现场的警察们,想必也无法对那份惨烈无动于衷。

然后,是西门总二郎。

被精钢手铐桎梏的西门总二郎由两名警员架着拖出来,外表颓/败/萎/靡,奇怪的是,他仍是刚开始时的神情,行动间头微微侧到一边,浑身无力似的,嘴角噙着恍恍惚惚的笑意,旁若无人般放松。

迹部景吾静静的看着西门总二郎架在警察臂弯里被带离面前,半晌,心头浮出一丝了悟,于是皱了皱眉,抬脚紧跟上去。

他想,他大概明白那人何为会是那般表现了。

那样诡谲的迷糊,置身事外般的平静,是因为,西门总二郎此刻是处于真正意义上的神游天外吧?吸食了违/禁/药品的反应,或许是致幻剂,也或许是软/毒/品。

到了警局之后,迹部景吾在录制口供的中途发现庞大律师团已然蜂拥而至,迹部集团的,还有茶道名流西门家的,一时间把警备署闹得纷纷攘攘。

尽过身为公民的义务,迹部景吾立即告辞出来,片刻也不愿意多呆,随后他边走边听律师向他报备情况,关于西门总二郎的。

对方恰如他所料的麻烦缠身,连保释也不被允许,西门家的律师心急火燎与警方纠缠不清,迹部景吾聊胜于无的表达了担忧情绪后,急匆匆走出警局。

………

“事情就是这样。”迹部景吾屈起指节重重按了按太阳穴,放下手,视线微微放低几度,斜了眼靠着肩膀的那颗脑袋,“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

虽然,说出口的言语和记忆存在的有些许差异,所组织的言辞也是竭尽所能温和,目睹的可怕画面仅仅一语带过;那些旁枝末节,迹部景吾认为不需要详细描绘,三条樱子只需得到结果就可以,无边血腥还是留在他脑海深处,不要刺激到她。

他在叙述的这段时间里,紧挨着自己的人动也不动,不注意会以为她或许是睡着,可是迹部景吾却知道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因为,贴着布料的温软身躯在他说到某些场面时会肌肉绷紧,连同呼吸都粗重;所以,迹部景吾很明白,三条樱子必是极认真的在聆听,并且无时无刻不在动用她聪明到令人害怕的脑子思考着。

他知道,却没有立场打扰。

说完一切后迹部景吾沉默下来,室内仿佛陷入某种脱节的宁静,盛夏窒闷的夜晚,空气有些凝结,和着从肩膀上传来的,属于三条樱子的频率,一呼一吸间,气氛渐渐化作沉郁。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迹部景吾开始诧异,蜷伏在他颈窝里的人方才动了动,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声音嘶哑低沉,“那么…如何肯定死亡的是清水晶子?”

她在他侧首把目光投过去的时候抬起脸,茸茸的发丝磨蹭他的脖颈,软软的,羽毛似的触感抚触他的肌/肤,猫抓似的,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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