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重灾区(2/2)

她就不喜欢老是抹黑他们道教的人,尤其是玄学界在这次地震中明明已经起到了非常大作用。

这时候道教居然还能被DISS,晏椿真的是有点生气了。

再说了,肖季同明明算的很对,这个吴非队长他自己不信还要怪人家不靠谱,晏椿更生气了。

她是给肖季同望过气的。

肖季同的身上笼罩的气机和灵气,量虽然非常稀薄,但是质却是没话说。

通俗点来讲,他就是那种有玄学天赋潜力但后期被耽误发展的那种。

也就是会做的题都对,不会做都是因为没学过被学校耽搁的那种学霸型道友。

晏椿听过苍术山的名号,也算是道教中败路人印象的道山了,惯喜欢坑蒙拐骗赚黑钱,一点都不放心思在修炼学习上,不然以肖季同这个年纪,灵气怎么会如此稀薄。

一行人的脚程一直都是特意加快的状态,毕竟这个时候,是在和时间抢人命。

到了东南方向上风口的废墟后,吴非明面上就没有要继续靠肖季同的意思,而是根据陈琦的回忆和影视城的地图让队员们散开来寻找可能会压到人的地方。

这是灾后搜救会普遍用到的办法,但在有天师帮忙的时候,这种方法显然不是十分有效率。

大概是优秀的同辈对人有普遍的吸引力,肖季同从开始就一直跟在晏椿身边。

他虽然有些胆子小,但遇到事也会主动和晏椿搭话,看到吴非让人散开搜救的时候,肖季同唯唯诺诺地小声和她说道:“我,我卜算的结果,是有人气在东南向的上风口位置,大概五个人,三男两女。但是这一块都是上风口,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所以没法让队长直接打基点下去找人。”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但是我还算到一个‘二孔眼’。可我没学过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晏大师你本事这么大,是不是有听过呀?”

旋即他又主动猜测起来:“‘二孔眼’是指有两个孔的地方就是幸存者们藏身的地方吗?”

肖季同的基础结论和晏椿算得是一模一样,这倒是把一旁的路西野彻底惊到了。

晏椿摸了摸这个大她好几岁却仍旧像个“小朋友”一样的脑袋,露出了一个轻笑。

看吧,他的业务能力其实挺不错的呀!都是被苍术山耽误了,回头要给他介绍一个好一点的道山。

晏椿刚想鼓励鼓励他,吴非队长略带讥讽的声音就从后方钻了过来:“然后呢?你说的这些顶个什么用啊?到头不还是没法确定人到底在哪?”

“操!要不是探测设备好搜救犬不够,老子才特么不带着你!”

一开始,路西野或许还能解释成吴非因为没亲眼目睹过道教卜算的真实性,所以才显得对肖季同特别不相信。

但他现在这种说话的语气,倒是让路西野觉得他是轴得有点让人讨厌了。

讨厌的同时又让路西野有一咪咪的同情。

你可真是敢说,好好做人不好吗?非要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

你没看见晏大佬护着肖季同吗?拆人家面子拆成这样,真是活得够够的了。

晏椿如路西野猜测的一模一样,听到吴非那些话的晏椿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又特别寒碜人的眼神,然后在对方的莫名其妙中领着肖季同开始在废墟边游走。

东南方向的上风口覆盖的废墟范围有近五十米,附近不仅有两三座倒塌的宫殿,还有好几个人工搭设的取景棚。

如果没有“二孔眼”这个信息,搜救确实会变得非常困难。

晏椿准备拿这个“二孔眼”教肖季同一些新的东西。

她状似随意地领着肖季同乱走,其实无意中带他看了很多东西,在手上的秒针逐渐要指向四点整的时候,她站定对肖季同说道:“今天是20XX年8月20日,日干支推算出来就是甲申。”

在表针指向四点之后,晏椿继续解释:“之前是不是也算到酉时了?那你看,现在16点整,甲申日的干支纪时就是壬申时,‘二孔眼’是特指在这个天干地支时刻时,阳光照射下来有二孔阴影的地方。”

说完,晏椿便指了指眼前一块水泥板上一处明显的二孔阴影:“就是这里。”

说完还拿手去遮挡了一下阴影,在肖季同错愕的目光中,阴影竟然被晏椿徒手挡住。

有“二孔眼”的这块水泥板又厚又大,根部还和主要建筑部位联结在一起,晏椿试着用手搬动这块水泥板,发现这确实是动一发牵全身的部位。

她皱了皱眉,转而从吴非身上卸了一把勘探锤下来,敲锤之前,她贴了一张放大符在水泥板上,念完咒语后,隔着符纸轻轻敲了一下水泥板。

吴非刚想动,路西野就拉住了他,对他做了个摇头的姿势。

道教人士五感过人,肖季同和晏椿能听见锤击声传入地下,而放大符则是为了让底下精神不济的幸存者能不错过这个声音。

肖季同全神贯注地听着锤击声传入废墟底部,满心期待。

在持续了三分钟之久的漫长等待后,废墟底部终于传来回击的声音,声音很大,像是也用了放大符的效果。

能够借用放大符的效果给他们回复的,也只有可能是裴念了。

晏椿回头朝路西野笑了一下:“别担心,应该没什么大碍。”

当即,晏椿手中延展的红绳便围绕着水泥板绑住,“刺啦”一声,坚硬的泥板在一众人目瞪口呆之下从中间应声而断,露出一个能够供一个成年人进出的小型豁口。

晏椿又用锤子敲了两下,旋即对着放大符说话:“裴念,你在不在下面?”

与此同时,一枚泛着红光的鬼怖骰子也在晏椿的示意中从豁口钻了下去。

片刻后,底下传来了裴念如释重负的声音:“在,我们五个人,除了一个脚被木梁压住的,其他人都还好,轻伤,不碍事。”

“好,等下会有人救你们。而且我放鬼怖骰子下去了,有什么特殊情况让它先给你撑着。”

被截断的水泥石板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悬在废墟之中,完全打破了重心物理规律说不动弹就不动弹。

晏椿拍拍手上的石灰,对愣神的吴非说道:“怎么?还不下去找人啊?我的法器在下面”

吴非人是讨厌,但他们飞鹰支队的行动力倒确实让人敬佩,半小时内,这支小队便成功把废墟下的五个人救了出来。

吴非看着眼前的三男两女,再看看因为救了人而满脸激动的肖季同,脸色半尴不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念和另一个摄影助理还好,身上有一点外伤。被压着腿的是剧组副导演,刚才已经被两个兵官同志用担架抬回去了,晏椿看了一眼,也不是什么不可修复的损伤,就是一般的骨折,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两个女生一个是和裴念搭戏的演员,也是圈子里名气大的小花,另一个是她的助理。地震的时候两个人被裴念护着正好躲在了木梁下面,她们俩除了精神不太好,有点缺水之外,没什么别的伤。

小花一见着光就开始哭,弄到后来,志愿者连遮光眼罩都不想给她换了。

刚一爬出来的裴念立也刻倒了下来,幸好路西野还能把他扶稳。

“你小子!你爸都快急死了!”

躺在担架上的裴念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动了动嘴,累得半天没发出声音。

可他实在憋不住,偏要强直起身子,当真是不要人设包袱了,对晏椿和路西野的声音方向一通吐槽:“汪易珊...我在底下都快被她烦死了!我特么从来没见过哭了一天一夜还嚎得那么起劲的女生!我都跟她说了我们死不了死不了,她还是哭得一分一秒都停不下来!”说完,就累昏了过去。

而不远处坐着休息的小花汪易珊刚被志愿者哄得止住了眼泪,在听到裴念说的话之后,啪嗒两声又哭了出来。

晏椿心说这女人哪里只是水做的呀?她这是水库,是瀑布,是大海做的吧!

裴念在昏了两分钟之后又强行醒了过来,抓着替他抬担架的同志的手臂嘟囔着:“我们那片废墟更深的下面好像还有人,你们再去找找看。”

得到裴念的消息后,吴非又带队深入了下几层的废墟,果然又找到了好几个幸存者。

令人欣慰的是,影视城这种仿古建筑大都是整根完整的木梁柱子,就算房屋倒塌之后,也没有出现多少钢筋外露的情况,某种程度上也是大大减少了钢筋穿刺的可能性。

搜救从下午四点开始持续了近四个小时,直到实在没有其他幸存者征兆的时候,大家才退回了避难所。

生还者一个接一个的出现无疑给压抑的灾区带来了希望,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在努力地维持着灾难后如履薄冰的平衡,可偏偏有人不如意,到这种时候还要上赶着找事,打破这令人战战兢兢的灾后环境。

晏椿和路西野回避难所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人在闹。

“你们,快,快点,赶紧把我弄出这个鬼地方!”中年男人脸色不善地拉着一位搜救官兵的手,推搡着对方的同时对他颐指气使。

“对不起先生,目前这个时间和情况不适合做任何转移,请安心待在避难所等待后续救援安排。”武警官兵小哥虽然很官方地在回复他,但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其中的不善。说完,小哥便准备离开。

可眼前的中年人听了这些话显然更加愤怒,肥硕的身子直接朝武警小哥撞了过去。

飞鹰队的官兵们昨天连夜赶到这里,已经连续进行了长达三十小时的救援,这期间所有人都只睡了不超过两个小时,被中年男人这么一推,小哥避闪不及,猝不及防就被他直接撞倒。

中年人看见小哥这么轻易就摔倒之后,竟然心生邪火,对着地上的小哥就拳打脚踢起来。

“我操特么的,说了赶紧送老子出去,还在这里浪费时间,老子的命是你们这些废物能比的吗?”

“我去你妈的!废物!废物!”

一听到这边的动静,小哥的战友立刻赶过来把男人推开,把地上的小哥扶起了后,说话语气是明显加重了:“这位先生!你干什么!”

看到有人过来,他表情更是狰狞,仗着军人不敢动他的有恃无恐,丑恶到了极致:“怎么了?还不让人说了?你们队长难道没有说让你们满足幸存者的所有要求吗?”

“我只不过是让他送我出去,你们就这副样子?国家的税款是白养你们这些狗东西了?”

“这位先生!请您注意措辞。通往外界的道路本来就充满各种意外情况,更何况现在是晚上,危险性比起白天只增不减,而且军队也还有其他侦查生命特征的其他任务。再说转移本来就是在早上进行,您现在提出这样的过分要求不仅是打乱军队的救助计划,而是根本不顾战士的安危!”

“那里面都不知道有没有有人了!再说有人又怎么样?不过也是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的东西。我不和你们废话,如果你们不能立刻送我出去就赶紧让你们长官来。”

晏椿刚从外围赶过来,听到中年人的那些话之后即刻攥紧了手心。

他怎么敢对军人说出这种话来的!

晏椿摆着脸静静地站在两个小哥身前,冷声开口:“你想出去?”

对方没料到一个小姑娘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但依旧蛮横地回她:“不然呢?谁愿意待在这个死人那么多还都是下等人的地方?”

避难所里的幸存者也陆陆续续被这边的响动吸聚,在听到中年人的言论后无一不对他露出鄙视的脸色。

陈琦知道他是影视城一个剧组的投资商,经常胁迫逼诱女演员进行不正当交易,风评差得很。

再有钱又有什么用,不是人的东西他就永远做不了人!

晏椿听到他的话嘲讽地勾起了嘴角:“你有什么价值要让部队的官兵长途跋涉送你出去?你出去是能捐几个亿还是能派多少飞机送物资进来?让去救人的官兵放下这里的任务就为了送你这个满嘴喷粪的狗东西出去?你怎么这么有脸呢?”

“你说税款养兵是浪费?那敢问您一逃就逃几千万税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有一天还能被兵救呢?”

“你埋废墟里头的时候怎么还想着让‘废物’赶紧把你弄出去呢?”

“你在这里吃吃喝喝浪费物资的时候怎么没想着那都是‘下等人’带进来的东西,可能会脏了您金贵的嘴呢?”

“您是不是有什么作死的疾病啊?”

“还是您真的不要脸啊?”

样样都被晏椿说中的男人满脸涨红,他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晏椿:“你,你什么东西?!敢,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信不信,信不信我......”

他还没说完,路西野就厌恶地替晏椿打掉了他指人的手,晏椿继而回他:“我好歹是个人吧,你就不知道了,估计是全身上下,从脑子到脚底板全塞满了稻草的草包?还是满脑子就只剩下鱼□□色的垃圾?”

“你!你是部队的人?”中年人显然说不过晏椿,转头就想把气继续撒在部队身上,“你们这样对待群众,我一定会把你们的所作所为告到你们上级!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好意思,我普通群众。而且你如果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对方愣神的一瞬间,晏椿袖子里调皮的鬼怖骰子钻出来,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在中年人脸上来狠了一下,当即就有一道青红的痕迹出现在他的脸上。

“诶哟!谁?谁?!”

在他哀嚎完之后,鬼怖骰子又冲上去动了他。

接二连三地,中年人脸上和身上的青红越来越多,多到他张个嘴都困难。

晏椿话一说完就出现这种事,男人明显就想到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在害他,他狼狈地躺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干不净的话越说越多。

晏椿“啧”了一声,旋即便给了他一道闭口符。

不出声之后,大伙儿耳朵都舒服了一点,只剩下中年人像虫一样在地上各种蠕动。

晏椿走到男人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狠狠踩住了他的手指,冷冰冰道:“你还想出去吗?如果还想的话,我保证你每天都见不到太阳......”

飞鹰队的两个小哥不知道晏椿过去和男人说了什么,但他们确实见到男人忙不迭地爬起来逃跑了。

先前不小心摔倒的小哥这会儿也腼腆起来,毕竟晏椿刚才实在是太能刚了。

“晏天师,谢谢你啊。”

“没事儿,害群之马嘛,我今天不找他麻烦明天也会找的。”说完,晏椿从布袋里拿了几张写了信息的便条递给他们,“这是我刚才卜算的一些可能有幸存者的地点。晚上搜救不确定性太高而且危险,你们可以让精神稍微好一点的战友用探测仪和搜救犬做一下侦查。如果真的还有幸存者的话,先互相沟通让他们放松一点,送一些水和食物进去,等明天天亮后再尽快安排施救。”

把手上的便条递给他们后,晏椿又拿了一些安眠符出来:“这个给像你这样才只休息两三个小时的同志们吧,这个符箓可以让大家休息的时候更安心一点。”

送走了飞鹰队的小哥们,晏椿才走回路西野身边。

她抿了抿唇,有些迟疑:“我刚才......”

她以前大杀四方的时候,真是什么都不想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谁的脸子都不甩,可现在被路西野看到她这个样子,竟然下意识地想解释。

路西野知道她想说什么,抢先打断她,崇拜的语气非常认真:“啧~椿儿刚才太爽太给力了好吧!”

好了,晏椿觉得她没问题了,而且以后还能继续大杀四方!

......

简单洗漱之后的晏椿回了自己临时帐篷,睡不着,她就爱瞎想,想着想着就记起了路西野下午一起和武警官兵救援时擦伤的手背。

她跑到医疗帐篷里拿了一点消毒水、碘伏和棉签,只不过刚到路西野和裴念他们帐篷的时候,就让她看见了裴念晃晃悠悠几乎要走远了的魂魄。

“裴念!”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订阅,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