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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一向不能理解这行为，为什么那些人在死亡来临之前都不逃跑，只要跑两步就不会被车撞上。

但是真当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之时，楚思他才真正地感受到那种无法行动的感觉，他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那是来源于人类本能的自我防御，是高于人理性思考的东西。

“小心！”一个声音从他的身边响起，紧接着一股力量从身侧而来，将他狠狠地往旁边撞了过去。楚思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而一幕他并不想看到的场景发生在他眼前。

之前那站出来和那护士长对峙的小护士，从旁边扑过来将他猛地撞开，楚思从那怪兽的脚下逃生，而取代他的那小护士，被那飞驰的怪兽狠狠撞上。

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无限变慢，回映在楚思的脑海中。那是一个今天才见过面，几乎算得上陌生人的护士，为了救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甚至在被撞上的前一秒，她看向楚思的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不！”楚思的心神猛地震颤，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了他真真切切地死了，就在他的面前。

上一个副本遇到的那个人，甚至现在楚思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那种自作孽不可活的人，虽然落得一个悲惨的结局，但是他的死亡却并不值得人同情。

而这个小护士却完全不同。尽管她只是一个NPC，但是楚思却觉得她比某些玩家更配得上人这个字。

楚思紧紧捏住了自己的拳头，他盯向那怪兽的眼神仿佛要冒出火来。他从未如此地痛恨过自己是这样的弱小，没有力量来反抗来保护这一切。

此时在他的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一切其他的想法全都消失无踪，只剩下两个字。报仇，他要报仇。他不允许这种荒唐在自己的眼皮之下发生，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很好，很有精神嘛。还以为你永远都会保持理智冷静呢。”一个稚嫩声音从楚思的旁边响起，这声音听上去是如此耳熟。

楚思猛地转过头，只看到之前邀请他组队的那个卫庄此时正笑嘻嘻安然无恙的站在他不远处的身后。

更令楚思心惊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楚思哑着嗓子问道，经历了这样一场悲剧之后，他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嗓音不发出颤动。

“就是你想的那样。”卫庄轻描淡写的说道，他伸手轻拍两声，原本一片躁动的兽群瞬间安静下来，围绕在他的身边。

身上带有巨大伤痕的那一只恭敬地弯下腰，将卫庄举到自己的头顶。

“我就是这个医院的院长。祝你们在生命的最后两天玩得愉快，最后加入到不老不死的绝望之中吧。”卫庄骑在这巨兽的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思，他的眼神中满是轻蔑，而在远处森林那抹橘红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很明显森林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你为什么？”楚思想向他质问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医院的员工，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便沉默了。此时的卫庄真的还能算作人类的范畴么？而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惧，他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

“哦，你说我的那些员工啊。”他不屑的语气证明了楚思的想法。

“这些员工都无所谓，只要花钱随时都能再招进来一批。巨额的保险加工资，那些人挤破头都挤不进来，真是可笑，这就是人命。”

“不过你们倒是比她们珍贵得多，毕竟你们是不可多得的成功试验品。”

听着这些话语，楚思在心中呐喊着，这只是游戏的NPC，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但是当他回想起现实生活之后，他沉默了，现实中历史曾经发生过的真实却比这游戏中还要更血腥得多。

楚思越来越觉得心寒，见多了恐怖游戏，他本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再会产生恐怖这种感情。但事实他错了，有时候人心却比鬼怪可怕得多。

“这两天我不会干扰你们，你们随意。反正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他放肆的笑了起来，夹杂着幸存者的咒骂和哀嚎。

不远处的森林，火光又再次燃烧起来，这似乎不是普通的火，轻易无法熄灭。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便从快要熄灭的残光又燃成了滔天的火浪。

卫庄暗骂了一声，他看上去明显比刚才慌张得多。只见他低头附在那巨兽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恶狠狠地看一眼楚思之后，带着兽群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