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2)

从安傻眼了,要知道以前他家少爷从来没对哪个姑娘上过心,平日一看书就觉得无趣的人竟然能把四本话本用两日时间看完。

以前看的书:江湖恩怨、行侠仗义、仗剑走天涯。

如今看到书:郎情妾意、爱恨纠葛、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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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珩看完四本话本,趁着余颜汐和半夏出门采办脂粉的空档,他叫几个小厮布置布置内庭院子。

“杂耍的小猴子好可爱,眼睛大大的,还能学人动作。”余颜汐同半夏有说有笑进了院子。

梁景珩藏在假山后面,听见余颜汐的声音后给远处干活的小厮使眼色。

顷刻之间,闲杂人等统统散去,院子里只剩下余颜汐和半夏。

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动,半夏挽着余颜汐的手,“哪里可爱,突然间窜出来,吓我一跳。”

太过活泛,突然跳到她肩上,猴爪到处乱抓,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余颜汐轻笑,打趣道:“它看中了你手上的糖葫芦。”

买了两串糖葫芦,半夏吃的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倏地,假山后面一阵清朗的男声响起,打断两人闲谈。

听声音是梁景珩没错。

余颜汐和半夏面面相觑。

余颜汐闻声望去,梁景珩先踏左脚出来,他侧着半个身子,又迈一脚,“唰”地一声展开折扇,缓缓转身。

粉色花瓣悠悠扬扬从假山飘下。

他身姿挺拔,水墨薄衫,衣袂飘飘,青丝微荡。

余颜汐蹙眉,伸手感受。

——没起风。

一摇一摇,轻摆扇子,梁景珩眉眼含波,悠悠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1]

“杂耍的说后日还来,下次带些桃子去逗小猴。”眸光在梁景珩身上停留半刻,余颜汐敛回,和半夏挽手进屋去了。

梁景珩急了,望着那抹背影,他声音渐渐小了,“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一时间,院子里没了余颜汐的身影。

“人都走了,还撒什么撒!”

花瓣纷纷扬扬,梁景珩看着窝心,抖了抖肩上的花瓣。

他俯身,夺走蹲在假山背后小厮手上的扇子,有些气愤道:“你也别扇了。”

花篮里的花瓣还剩不少,从安从假山上下来,“这花怎办?”

“……做成花糕,给余颜汐送去。”

梁景珩摊手,一脸无奈,“诗还没念完,我情绪正上来,这倒好,人走了。”

生平第一次,有女子敢这么明目张胆无视他!

从安从假山上下来,走到梁景珩身边,“我在假山上看得一清二楚,少夫人面带娇羞,怕是知道少爷的意思,只是女子脸皮薄,不好当面回应罢了。”

面带娇羞?

再娇羞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直直便进屋去了。

倾心?

不倾心?

梁景珩心里的秤摇摆不定,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庆幸。

梁景珩吩咐下去:“乾计划不见效,晚上按坤计划进行。”

当晚,坤计划——

月华如练,繁星四溢。

余颜汐不情不愿被梁景珩扯来院中,“干嘛,有话不能在里面说吗?我账本还没看完。”

石桌上点了半圈红蜡烛,烛光昏黄,月光皎洁,盘中的葡萄颗颗饱满。

梁景珩想牵她手,指尖还没碰到衣袖,就被她躲开了。

捏起拳头,余颜汐恶狠狠道:“好好说话,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我们可是有约定的。”

梁景珩不怒反笑,外衫一掀坐在青石凳上,折扇一端点点旁边的凳子,声音柔柔的,“过来坐。”

又是念诗,又是月下,梁景珩很反常,现在的少爷一天天没事情做吗?不读书写字吗?

狐疑一阵,余颜汐过去坐下。

梁景珩抬手击掌,从安闻声端着托盘出现在余颜汐身后。

悄无声息,身后突然出现一人,余颜汐吓了一跳。

衣服?

她挑起看了一眼托盘中的衣服。

“喜欢吗?”梁景珩问。

不知道梁景珩葫里卖什么药,余颜汐敷衍了事:“还行。”

黑灯瞎火的能看出什么?

梁景珩垂在桌下的手比了个手势,从安端着托盘退下。

“今晚月色皎洁,星罗密布,煞是好看。”

抬头看天,余颜汐点头,心里猜个七七八八,竖起大拇指道:“梁少爷好雅兴!美景美食,赏月甚好!”

“不过我累一天了,改日陪你赏月。”

拍拍梁景珩的肩,余颜汐起来拿了颗葡萄转身便走。

没走几步她回过头来,提起一小撮葡萄,“葡萄很甜。”

“欸,不是……你。”梁景珩欲言又止,抬手又收手,心里空落落的,说不高兴却有没有半分失落感。

直到余颜汐进了里屋,从安才从一旁的竹林里探出身来。

“她怎么每次都这样,我话还没说完!”

生气地把折扇往桌上一扔,梁景珩气鼓鼓吹灭了一支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