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高湛不荒唐（93）（1/2）

天保九年,秋

光光过完月份的生辰，便是六岁。

她结束幼儿园的启蒙班，开始学的课程。孩成长总有很多烦恼,比越来越多的作业、背不完的文章，还有上不完的兴趣特长班。

她一既往地进宫上学,二伯是她的好老师,文武双全，他教她写字读书，还教她骑马射箭,去练武场耍大刀。二伯没空的时候，她跟着六伯学习，六伯会教她甩鞭子。

刀口砍得哐哐响,鞭子摔得咻咻咻。

皇帝偶尔会喊侄子们过来，让一群堂兄弟给光光陪练。高家没什多，就是儿子特别多,高欢的孙子们一抓一大把,光是足球队能凑好几支。

“杀，杀啊！”

“混蛋,刚才是谁打我了？”

“我打你,打你！”

萧靖看着闺女在混战的气势,一度担忧姑娘会变成打架斗殴的混混。

幸好，光光是个爱好普通姑娘。

体育课外,她不爱打架，她热爱造型师这一个职业。她给父母做造型还不够,她想出来一个练手的好办法，她想要偶娃娃。

“父王，我想要巴掌大的偶,给偶穿衣打扮。”

“不行哦，偶不可要。你可有一只狗玩偶，或猫玩偶，老虎玩偶也行。”

就是不能玩偶。

长广王少有地拒绝女儿的请求，所幸光光不是特别执拗的，她得到狗玩偶，也能开开心心地玩起来。她给狗玩偶做衣裳，弄狗窝，玩得不亦乐乎。

萧靖松了一口气。

搁在后世，多正常啊，很多女生都喜欢玩芭比娃娃。

但在古不行，形玩偶很容易带来麻烦。汉武帝时期，陈皇后和卫子夫皆栽在巫蛊之案，被打得无法翻身。

一旦被有心利用，偶上写上被某某的名字、生辰八字等，会变成一件很危险的东西。万一有搞事，弄上高洋的生辰八字呢？

他们一家子全得完蛋。

在武成帝高湛的记忆当，河间王高孝琬曾经扎草，日日对射箭。有向高湛告发这种行为，说这是把陛下当成草，想要射杀他。

武成帝半信半疑，他命搜查，在侄子的房间里搜出来一副画像，旁边设有香案和蜡烛。河间王的妾室说，高孝琬独一，经常对着画像哭泣（实是文襄皇帝的画像，高澄跟高湛长得像，高孝琬哭的是亲爹，拜的是亲爹）。

高湛：这还得了？

老子还没死呢，你就给我上香？

这子竟然把我当箭靶子？

你肯定是在咒我死！

武成帝为侄子在诅咒他，亲手把高孝琬杀死了。

可见古对于这些事情，分忌讳。尤是当皇帝的，高湛是这种，萧靖相信高洋的心态会差不多。

他跟光光讲道理：“……前汉朝有个陈皇后，她喜欢玩偶，她做的偶跟皇帝很像，武皇帝为陈皇后在诅咒他，非常愤怒，陈皇后被废，受牵连被杀的有三百多。”

光光才知道害怕，声地说：“父王，我不要偶，不要玩偶了。”

孩子听完这样的故事，心不在焉，连睡觉都不安稳。身边的嬷嬷来报，说县主在夜里惊醒两次，发了一大身汗。

张嫣正在熬夜练字，她埋怨道：“舅舅怎跟光光讲这种事？她才六岁。”

萧靖叹了一口气：“怎讲不得？光光从就明，总好过之后犯错。我要是在那个位置上……光光要一车的偶都不要紧，但现在不行！”

张嫣没再说话。

在她的汉朝，没有汉武帝，她从史书上看到一些，替陈阿娇和卫子夫的下场感到不值。

陈皇后因为有皇族血统，出身高贵，她犯下巫蛊案，被废，仍然能留下命。但是卫子夫被诬陷巫蛊案，卫皇后杀，卫家外戚全被汉武帝端了。卫皇后生的子刘据及儿媳史良娣、三个皇孙和一个孙女，皆遇害。

除了被牢头偷偷照顾的重孙刘病已，后来的汉宣帝，卫子夫这一支在当时几乎全部死光。

皇族不仅表这权力，还表着随时掉脑袋的风险。无论在哪个朝，是一样的。

张嫣想得明，但看到光光被吓得夜里做恶梦，她心疼。她让舅舅把孩子抱过来，让光光跟她一块儿睡。

孩揉了揉眼睛：“母妃，我怎在这儿啊？”她不是几年前就跟父母分房睡吗？怎她睡在大床里？

“我今夜睡不好，想要光光陪。”张嫣一摸，发觉孩子的后背被冷汗浸透了，“你父王有事，他去书房里忙着，你不用管他，他在那边睡。”

“那我陪母妃！”

光光心里不觉得害怕，反而升起一股责任感，她为亲爹没回来，她娘怕黑睡不着。

她要照顾母妃啊。

张嫣给孩子换过睡衣，留了一盏灯放在床头。她听见光光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应该是睡得安稳，才闭上眼睛歇息。

二天起来，长广王妃本来想给光光告假的。

但是长广王坚持送孩子上学。

萧靖有己的理由：“光光没说害怕，后半夜睡得着，证明不是大事。她己能缓过来，你无缘无故让她不上学，她反而会多想。”

光光已经吃过早餐，像往常那样背上书包。

她见父母在说话，急得跺了跺脚，催促道：“父王，我再不上学，可要迟到啦！”

萧靖拿起马鞭，应答：“来啦，来啦，这就出门。”

张嫣把父女俩送到家门口，看着他们上马车的。

光光很高兴，今天母妃一路送她出来。

但是一想到今天的跳舞课和古琴课，她瞬间笑不出来。

她不想上兴趣班，不想学跳舞和弹琴。

前她最喜欢看到段昭仪，家家将她视为亲女，分疼爱，有求必应。她想当造型师，给别打扮，家家长得美，身段好，这样优秀的模特去哪里找？

只是现在她看到家家，想躲。

因为家家会逼她学跳舞和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