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虫子（2/2）

他们往往会告诉我们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个精怪，告诉他们还有一段前世的缘分，一直纠缠不清，干扰正常生活。

妖怪往往也只是图那么一个念想，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不认识自己，甚至恐惧自己，心里的滋味不言而喻。

我们出面只是劝，妖怪基本上不会听，只有当事人站出来拒绝，这些妖怪才会怅然若失的离开，对于他们而言，或许今生与来世是没有区别的，她们心爱的人从来没有变过。

所以，这是一种背叛。

我深思了很久跟黎鹿答不可，这种行为无疑是害人害己。

她笑着望着我，跟我说了一句答对了。

我现在站在她们的家里，那些家具与照片提醒着我蛇妖与人类的恩爱，再看着黎鹿站在我的面前，她宛如知晓一切一样的注视着我，替我解答疑惑。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黎鹿是别有所指的。

她的这个问题让我在心底开始慌乱，我觉得自己的秘密就暴/露在黎鹿的眼中，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让我觉得头皮发麻。

说真的，我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我对黎鹿心存好感，这种懵懂的好感就像一根幼苗，正在破土而出，而黎鹿却察觉到我这种苗头。

黎鹿接下来对我说：“人与妖有别，天底下只有情一字无药可救，你要切记不能上这个当。”

我恍恍惚惚的应了声，却不敢与她对视，心虚的人总有千万种方式去掩盖自己的行为，她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听到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

我问：“你喜欢过人类吗？”

黎鹿故作玄虚的说：“秘密。”

我对秘密这个答案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能掐着黎鹿的脖子，逼着她告诉我实况，现在我基本上明白了蛇妖的来龙去脉，然而还是有一个疑点。

“林玉凤的灵魂，为什么没有离开？”

黎鹿道：“这也是柳小蛇跟我妥协的原因。”

“人如果转世，一定会忘记前尘，所有誓言只有在今生有效，如果林玉凤不愿意转世呢？”

我怔了怔，“她自己不愿意离开？”

黎鹿嗯了一声，“这是她自己不愿意走，而蛇妖看到我之后，主动向我提出的请求。”

“柳小蛇可以跟我们走，甚至以死谢罪，但是要我们找到阴差，愿意接她下黄泉。”

我从半掩的门缝当中，看到柳小蛇还是跪在那里，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成了印迹，伤心欲绝的情绪已经慢慢恢复了常态。

她依旧难过，可是她难过的只是林玉凤还在人间受苦，柳小蛇用自身的灵体守护着对方的灵魂，随着时间的推移，灵魂会开始失去记忆，孤魂野鬼是找不到家的。

我忧心忡忡问黎鹿说：“你有办法吗？”

黎鹿回答我：“有，但是林玉凤下阴间会要受刑，她是戴罪之身，当初柳小蛇续了她六年的阳寿，这一罪行就会被加在林玉凤身上，应该会在阴间赎罪百年。”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重了？

转念，我又知道这样并不过分，林玉凤碰的是禁忌，挪用他人的阳寿续命，那是跟天抢人，即使自己不知情，也不过同罪的下场。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五更呢？

黎鹿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她说：“转不了，投不了胎，那才是真正的惩罚，柳小蛇遇到我的时候，正好是你在跟她缠斗。”

“我好心救下你，她却突然给我跪下，向我恳求一次机会，我原来以为柳小蛇是想活命，但是她不想，她求我送一个人类下阴间，还求我可以了断了她的这条命。”

我问道：“她不想活了？”

黎鹿点了点头，“柳小蛇想随着林玉凤一起死，她潜伏在剧组，只是想找我，偏偏身后跟了你这个小虫子。”

作为黎鹿口中虫子的我，一点都不服气。

什么叫这个小虫子，赤/裸裸的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