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达成一致(1/1)

寇阳不禁敛声屏气,按捺住内心的焦虑不安,诚惶诚恐地弯腰恳切道,“相国抬爱,家中小女实在愧不敢当。”

段观宣鹰眼一眯,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掷,三人猛地一惊。寇阳正在踌躇之际,段观宣却又突然哈哈一笑,友善道,“罢了,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后做事都警醒一点,别被有心人抓了把柄。”

三人慌忙异口同声道,“下官谨记,多谢相国教诲。”

寇阳心道终于解脱了,谁知他们三人都快要走到门口了,身后却又传来段观宣的声音。

“寇大人留步,老夫还有一些私事要与寇大人相商,不知寇大人可否赏脸哪?”

寇阳面露苦瓜色,纠结得很。段观宣有三个公子,老大老二皆有所成,名声在外。但这段家小公子在帝都可是出了的名的小霸王,混迹青楼,不学无术,即便相国有意,赔上女儿来攀附上段家,他寇阳也是不乐意的。

冯睿和李家兴两人心想相国怕是要为段家三公子做媒了,毕竟相国要问的是私事,他们也不便插手,因此两人不曾停下脚步,恭肃地退了出去。到了府外,冯睿独自阔步走在前面,李家兴一脸狗腿地跟随他身后,又是一顿寒暄追捧。

书房内,侍女为两人新添了热茶,寇阳坐在段观宣左侧的椅子上浑身不自在。

“寇大人,这里只有你和老夫两人,老夫就不和你打马虎眼了......”

寇阳即刻起身,诚惶诚恐道,“不瞒相国,下官拙荆去得早,只留下了两个孩儿,小女自小被我和她大哥娇纵惯了,虽是性情纯良,但却是难登大雅之堂,实在不足以与小公子相配哪!”

寇阳这番话讲的没有半点水分。

想他举家搬来帝都已数十年有余,自己毫无背景,能力又不出众,过去的那些年里,他苦于无晋升之道。后来是段家给了他机会,于他有知遇之恩,就算他不为自己着想,他也想为自家儿子铺就一条锦绣大道,因此对段观宣衷心不二。但这段家老三,唉,他实在不愿为了仕途毁了自家女儿的一辈子。

“唉~~寇大人多虑了!你先坐下,且老夫慢慢给你说。”

寇阳额头已急得出了一层薄汗。

“我儿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谁比老夫更清楚。像寇小姐那般人才,老夫也没有想过她能看得上我儿。说实话,老夫从未想过让寇小姐嫁过来,不然哪里用等到今日才对你言明这些。”

“那不知相国的意思是......”

“去年我儿手下的人无意间偷画了一张寇小姐的画像,后来被我发现了,得知那是你女儿后,我便呵斥了我儿,并嘱咐他不能去骚扰寇小姐。”

寇阳闻言面露感激之色。

“但是,自林烨回来以后,我安排在将军府监视的人,给我送来了一副林烨女儿装扮的画像。老夫这才发觉,寇小姐的样貌竟和林烨有五分相似。”

“相国此言何意?”

段观宣神秘莫测地一笑,并不不回答,反而话锋一转,“我们现在最大的对手是三皇子。今日三皇子去大将军府看望三公主,回来时神情落魄,永安街可是有不少盯梢的人都见到了。你说是什么样的打击能让向来不可一世的三殿下露出这番模样?”

“这......下官不知。”

“官场得意,这情场难免就失意。三殿下这是——为情所困哪!”

“那......下官不知这与小女有何关系?”

“林烨拒绝了三皇子,于我们自然是好事。这样一来,反而大殿下就有机会去争取了。只是,我们谁也摸不准林烨的态度,为防以后,现在绝了他们二人的关系才是最好的办法。”

“相国莫非是要小女去接近三殿下?”

“老夫正是此意。寇小姐貌美如花,虽不如林烨惊艳绝伦,但胜在女儿家气息十足。那林烨纵是相貌再倾城倾国,可一身男子英气,连半分女儿家的娇羞都没有。你说,时间久了,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心爱之人行事作风比自己还刚果勇决,更像一个大丈夫,更何况是决心要当帝王的人?因此,寇小姐,未必不如林烨。”

“这......”寇阳犹豫地看着他,“这可行吗?”

“寇大人,若是寇小姐夺得三殿下芳心以助大殿下,往后一旦大殿下登上皇位,你寇家就是立了大功。退一步讲,就算是三殿下登上皇位,你寇家也会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哪!左右都是个好,就看你要不要配合老夫走着一步了。”

寇阳哪敢拒绝,段观宣说的这么清楚,他要是拒绝,段观宣怕是不会轻易饶过他们一家。自己儿子还在为段家做事,他怎好违逆?!

寇阳一咬牙,应了下来。

在回府的路上,寇阳在马车上叹息了一路。

终是还得应承啊,若是清儿真的被三殿下青睐,于他们也算是好事,总之,这条路难走,但要好过嫁给段家的小公子。看来自己要好好考虑,看如何将这件事告知清儿才好。

第二天,寇阳下了朝后就命人去叫寇芝清到书房,说是自己有话要对她说。没想到下人的回复是寇芝清一大早就乘着马车去了青岩寺,为她故去的娘亲烧香拜佛去了。

青岩寺所在的岩山与冥山相连,青岩寺和冥山寺皆为名寺。冥山为圣山,冥山寺为国师所居,常人非皇谕不可进入,因此与冥山寺相近的青岩寺就成了官家世家拜佛求佛,烧纸请愿的首选。

寇阳想起今日是他亡妻的忌日,心中一痛,叹息道,“今日是夫人忌日,小姐做的很好,你下去吧。”

下人下去以后,寇阳在书房来回踱步,他已想好如何说服女儿,但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纠结不忍。

此时的冥山寺中,欧阳辰和白笙在禅房席地相对而坐。

白笙白衣胜雪,神色淡然地执手为香炉添香,双手指节分明,白皙修长。燃起的缥缈香束环绕在他周身,不染尘埃,好似神柢。

欧阳辰虽同穿一袭白衣,只是神情可就没那么淡定了。

“国师,该说的本王都告诉你了,你觉得本王到底是怎么了?”

白笙直视他的眼眸,淡淡道,“不知殿下,可否相信,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