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 也算是一种结局(上)(4/5)
他们又去了老地方。在篆香缭绕的灯影中,石颀以平淡的语气讲了她在高三那一年所经历的家变。她第一次知道了行贿罪的具体条款,而与这最重的一条相比,票据诈骗与逃税也不值一提了。家里并不想让她知道得那么多,因而她连具体的名字也说不上来几个,可是既然大树倒了,自然附着在上头的藤蔓也就跟着倒了。然后她去了外地,勉强完成了师范学校的本科课程,也还完了亲戚之间最后的债务。
“那么,”罗彬瀚说,“医疗费?”
“已经筹到了。社保、社会捐款,我和弟弟的工资,还有我外祖父家的存款,加起来就差不多了。”
“真的够用吗?”
石颀坐在那儿,脸上带着木然的微笑。“最多三年了。”她低声说,“还用得着多少?”
他们相对默然地坐着。过了一会儿石颀说:“也讲讲你吧。”
“我怎么了?”
“你的妹妹,”她顿了顿,“应该只有一半血缘吧?”
“父母再婚了呀。”
“什么时候的事?”
“你说再婚?”
“是说父母离异。”
“早就离了。”罗彬瀚说,“高中以前就分开了。”
他简略地把这件事讲了出来,本来应该很困难,结果真正脱口时又平淡无奇。也许是因为茶室里很昏暗,也许是因为石颀先说了她自己的故事。在这样一个受尽坎坷的人面前,他这点家庭问题又似乎无足轻重了。他们谈到了俞庆殊的现状,也蜻蜓点水地提到了罗骄天。关于罗骄天的母亲罗彬瀚却只能摇摇头,他实在不够了解对方。
“难怪,”石颀说,“你高中的时候总是不太开心。”
“我还不开心吗?”罗彬瀚说,“我已经事班里最会闹腾的几个人之一了。”
“但你总是有点假,就像是在戏台子上那样。让人觉得你不太诚实。”
“那说明我还演得不够好啊,不然你就该觉得我很真诚了。”
“难道就不能是实话实说的吗?”
“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假话。”罗彬瀚问道,“高中时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石颀诧然地望着他:“得罪?”
“班级舞的事情呀。”罗彬瀚提醒道,“既然说到实话,你至少得告诉我这个理由吧。”
“那个,只是太紧张了而已。我肠胃不大好,一紧张就容易有呕吐反应。”
“可之前我们排练过的。”罗彬瀚说,他终于能够在最合适的人面前指出这个事实,“我们早就排练过了,而且排练时你是好好的。只不过排练时你的对象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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