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3)

陆凯和徐骄来到京城东南方的贡院里,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考生,有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有含蓄内敛的青年,也有垂垂老矣的老者。

不少考生手上还拿着书籍,不愿放过这最后一些时辰,毕竟第一科考的就是明经,能多看一些便是一些,万一刚好考中了今早看上的呢。也有一些考生许是过于自信,或者说还年轻,本来就没有准备充分,只是来见见世面的,他们的压力不大,于是嬉笑着谈天说地。

不过快到考试时间,考场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准备验身进场了。

徐骄有些不舍地看着陆凯,心情十分灰暗,第一场考试足足要进行三天,他近两个月来从未离开过陆凯这么久,一时间心里有些受不了。

天气这般冷,这几天都没人替他暖脚,也没人抱着他睡了,早晨起床时身旁都看不见人了,徐骄毫不怀疑自己会根本就睡不着觉,这种孤单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了。

徐骄感觉自己完全受不了这落差,他看着提着箱子去排队的陆凯,浑身散发着依依不舍的气息。

“骄骄乖,你先回去等我,过三日陆哥哥便能出来了,很快的,眨眼便过去了。”陆凯安抚着委屈巴巴的徐骄,也不顾身旁的人,他早已练就了从容不迫的态度,根本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现在对他来说,安慰好自己的小哥儿才是最重要的。

“骄骄若是无聊,便可以看看我之前给你买的那本图画书,不过尽量少出门走动啊,我会担心的。”陆凯细心地叮嘱道。

越听这话,徐骄便感到越加委屈,他日后一定一刻都不要同陆哥哥分开的,他现在已经完全被宠的娇气了,根本就没有一点承受能力了。若说之前他还能乖乖的在家等着这人的消息,现在若是他陆哥哥不在他眼前,他便只想去到处把人寻回来,像只无头苍蝇一般。

“陆哥哥,我能陪你进去吗?就说我是家属,家属陪考可不可以呀?”徐骄好不讲理的问道。

陆凯被这小哥儿的说法给弄乐了。

“胡说八道,你这小脑瓜子里在想什么,乖乖在家等我。”陆凯摸摸他的头,语气十分宠溺地说道。

前后排队的人看着腻歪的两人都有些看不过眼,什么人啊,分开几天就不行了?看来还是新婚夫夫,若是成亲上几年,只怕是会两看两相厌。

徐骄是不知道他们的心理活动,他若是知道了,定要反驳上几句,他陆哥哥才舍不得厌恶他呢。

陆凯排队的位置向前移一点,徐骄便跟着他向前移一点,根本就舍不得走。

“我知道了,那你在里面也要好好的爱护自己,不许饿着了。你这箱子里面我放了好多吃的,饿了就吃知不知道。”徐骄的神情有些沮丧,但还是像老爹爹一样叮嘱道。

在会馆的那些日子,这人总是会错过饭点,通常作文章作入迷了,根本就不知道饿,还老是要他提醒,万一以后身体给弄垮了怎么办呢?这人倒是不在乎,也不在乎自己会心疼。

眼看着就要排到陆凯了,他快速的回了几句:“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听我家亲亲夫郎的。”

刚说完这句话,便轮到他了,陆凯走进去,把箱子什么的递给检察员,剩下的步骤徐骄便不宜再看了。

他像一条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神情可怜兮兮的,直到确定陆哥哥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徐骄才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踢路边的小石子,好像整个身心都被掏空了。

熬过三日又三日,会试整整经历了三次考试,每次考试的间隔中间会有休息时间,徐骄便早早的在门口蹲着,等着陆凯一起回家,不过回家休息一会儿,便又一次要经历这分别,徐骄觉得这制度根本就是在耍自己。

在最后一次考试的答卷收上去时,陆凯轻松地叹了一口气,终于算是熬过了会试。

他一出门便像之前几次一般,看到熟悉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脑袋,这几天他又何尝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陆凯拿着东西大步朝那小人儿走过去,想把人马上搂在怀里亲一亲,他这几日都睡在又冷又硬的木板上,硌人的很,完全没有抱着软软的小哥儿睡那般舒服。

小哥儿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也朝陆凯的方向望来,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绵长又甜蜜。

小哥儿当即跳起来,朝陆凯的方向奔过去,心里还想着,他以后再也不要同他陆哥哥分开这般久了。

陆凯接住小哥儿,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小哥儿又轻了一些。

天盛国向来是以消瘦温柔为美的,这小哥儿,是不是背着自己在偷偷减重,那娇俏的小脸上,他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肉好似又消下去了。

陆凯惩罚性的拍了拍他的屁股,不过人前教子、人后教夫,这里人这般多,陆凯还是决定先回去再说。

“陆哥哥你饿不饿?要不要我们先去找点吃的?”

他给陆凯准备的都是一些易食用的吃食,不用烹饪,可以直接吃的,其实并无味道可言。徐骄心里还是十分心疼的,于是人一出来便想着先带他去吃点好吃的。

“我不饿,你呢?吃过饭没有?”陆凯有些担心小哥儿为了来接自己,估计饭都没顾得吃上,想必定是没怎么吃饭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瘦。

想到这儿,陆凯便决定要带小哥儿先去吃点东西。

小哥儿摇摇头,他确实是没吃,不过没什么胃口:“我吃过了,现在还饱着呢。”他饿倒是不饿,就是有些没睡好。这几日他一个人睡,感觉十分不习惯,晚上躺在榻上都觉得空落落的,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两人回到会馆后,徐骄第一件事便是缠上陆凯,让他陪自己好好的睡一觉,要抱着的那种。

正巧陆凯这几日睡得也不好,于是两人一觉睡到天黑才醒。

考生们的试卷一交上来先是被封住,然后便被送去了誊录馆。就是指由誊录人员用朱笔进行再次抄录,抄录的字迹要清晰,就连考生原来试卷中有多少涂改都要说明清楚,因为在会试中,试卷的涂改不得超过一百处,不然便是要扣分的。

抄录好之后,便立即将原卷和抄录的试卷由专门负责校对的人员进行校对,防止错误与舞弊,其后便是将每个考生的试卷交给阅卷的官员进行阅卷。

会试中阅卷的官员要比乡试多出两倍,一般最少不得少于三十四人,平均人数在四十到五十人左右浮动。

其中阅卷考官中有四个主考,又称之为总裁,一个大主考官,三个副主考,又有十八同考与若干提调。

主考官多由内阁大臣担任,同考官多由翰林院的编修以及进士出生的京官担任。

王知安便是其中的一位副主考,他是内阁的成员,但不算是身份高级的那种,不过能进入内阁已经是很多官员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了。

试卷先交由十八房同考阅卷,然后再交由主考审查检阅。

王知安郑重地坐在属于主考的房内,他们此次的大主考是礼部尚书宋奇,宋奇为官数十年,为人亲善和蔼,一般在会试阅卷时也大多是全权交由几个副主考负责,自己根本不管事儿,只是偶尔的过目一番。

王知安又回忆了一番余博文的话,按照他的意思,大抵是只有陆凯能威胁到他,王知安也不是心肠狠毒之人,也并不打算完全让陆凯名落孙山,给他名次调低些便是,若是实在被追问起来,还能说是阅卷老师审美的不同。

此次参与阅卷的人员中,有几名同考官当时是从他手上考中的,有师生的情谊,为了老友的儿子,也只能豁出去一张老脸,暗下操作一番了。

王知安走出房门,来到其中一名同考的房内。

“林修撰是在阅卷吗?真是不好意思来叨扰你一番了。”副主考温和的说道。

那林修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影,停下了笔,有些恭敬的道:“老师你来了,老师说的哪里的话,怎么会叨扰到我呢。”

王知安当时和这位修撰的情谊最为深厚,再加上又是同乡,于是稍微寒暄了两句,便说明来意。

“陆凯?我将才倒是看到了他的卷子,真是可惜了,这人确实文采飞扬,至今我还未看到能比拟过他的卷子的呢。”那同考有些可惜的说道。

他已经做了几年的同考,对其中的龌龊事也有几分了解,并有些习以为常了,都是大家都知道的潜规则了。其实大部分还是公平公正的,只是奈何有一些考生确实是背景浑厚。

“不过老师,虽然这陆凯文采很好,但是最强劲的对手反而不是他,不知老师你有没有听说,丞相的公子也在此次会试中,我听其余几个同考说,丞相已上下打点过一番了,铁了心要让他的儿子考上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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