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可以跟你一起出去玩吗? ..(1/2)

初冬的榕城,日子并不暖和,风呼啦啦地刮。

别墅外有一排银杏树,树身都快秃了。地下铺满枯黄的落叶,有一些飞到大马路牙子上。

池知软趴在窗口静静看了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她,立马乖乖地往外走。

站在门口的林女士跟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头,轻轻捏了下她软乎乎的脸蛋,“有事就找你江哥哥,他要是欺负你就打电话,知道了吗?”

旁边的少年听到后抗议地嘁了一声。

少年穿着一身睡衣,睡衣扣子还扣错了几颗。脚上踩着一双棉质拖鞋,站姿没个正经样。

他低头伸手胡乱地揉了揉睡成鸡窝的墨发,再次抬头时甩了甩,双手环胸看着眼前两个女人说些废话。

林女士暼了自家那没规没矩的儿子一眼,没想理他,又嘱咐池知软几句,看到池知软点头后,便提着包准备离开。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北风往门内涌进来,江砚把池知软粗鲁地拉到他身边,避过门口的风。

“长着腿不会挪吗?”江砚的语气算不上好。

被训的池知软呆呆地望着他,她的眼尾微微下垂,看着清澈又无辜。

直到看到江砚觉得自己过分了的时候,池知软突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开口:“谢谢。”

江砚今天本来打算准备和朋友聚一聚的,奈何林女士不准,要他陪着这个已满15岁的未成年。

多多少少他心里有点气。

可在池知软说了这句话后,他的脾气莫名就没了。

“没事。”江砚的眼神往别处躲了下,转身往二楼走。

池知软在原地呆了呆,睫毛轻颤。

她看了眼江砚离去的方向,乌溜溜的杏眼转了半圈,毫不思索地转身跟上他。

江砚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头疼,他忍不住加快了速度,长腿一迈迈三层。

池知软小短腿,吭吭哧哧的多跑几步才跟上他,嘴里微喘着气,却一句埋怨的话都不说。

楼顶的琉璃灯照在两人身上,一个撒开腿往前走,一个锲而不舍往前追。

江砚大步迈到他房间门口,扭转门把进去,听到身后池知软微重的呼吸声,转过头来。

见他看过来,身后的池知软立马屏住呼吸,抿着嘴,隔着一米距离一眨不眨地望着江砚,模样乖巧。

仿佛刚才连跑带喘的人不是她一样。

江砚嘴角抽了一下,没管她。

信步走到床前,他把手机放到桌台上充电,用宽阔的后背对着她,说话时低头眉眼微垂,语气不咸不淡的。

“作业都写了?”

整个房间充斥着一种淡淡的花香,池知软用力嗅了嗅,这才小声回答他:“写了。”

“嗯。”江砚随意地嗯了一声,转过身来面对她,掐着腰说,“自己玩去儿。”

像招呼小孩那样,给了糖就让她一边待着去,只是江砚不给糖。

池知软不说话了,她踌躇地站在原地不肯走,直到江砚的眼神开始慢慢变得犀利时,池知软眼里的光猛地一缩,跑了。

房里的江砚踱步走到门边,倚在墙沿上靠了会儿。见外面的人确实走远了,他迅速转身,手搭在门沿上利落地一推,把门关上。

自从家里多了个女孩,江砚就没那么随意了,总是穿戴整齐地出现在家里各个角落。

池知软是江父从葬礼上带回来的小姑娘。

他第一次看见她也是在葬礼上。

那时池知软穿着丧服站在冷风中,手里抱着她父亲的遗照,安安静静跟在她奶奶身后。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明明哭的没有一点声音,却无端让人觉得难过与悲伤。

他看不下去,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她。

用生平以来最温柔的语气和一个人说话:“擦擦。”

江父告诉他,池知软的母亲早年因病去世,父亲是个好警察,因公殉职。最后就留下尚小的池知软和年纪大的奶奶相依为命。

池叔叔去世那一天,正在出差的江父接到一个临终电话,电话那头的池叔叔近乎用恳求的语气对他说:“江子,我拜托你件事,能不能?”

“我家那女娃,什么都不挑,你看着行行好,能不能多照料照料她?”

那是池叔叔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他多年的老同学。

因而在葬礼上江父领走了池知软。她奶奶/头发花白,说是年纪大了也不求别的,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只求池家最后一个根别断了。

还是公安局局长亲自劝说,好说歹说让奶奶进了当市最好的养老院,好生养着。

江家多了一个人,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就是江砚有点头疼,这小姑娘做完自己的事就爱跟着他。

江砚觉得池知软跟着他也没什么,毕竟人家小姑娘刚从乡镇来到大城市,人生地不熟,得找个人依靠。

但就是有点不方便,譬如他现在要换衣服。

江砚抬手解了睡衣的纽扣,脱了,随意往床上一扔,打开衣柜找衣服。

他刚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卫衣,门外便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砰砰砰——”

江砚下意识地抖了下身子,他扭过头,大声喊:“等会儿!”

刚说完,门外便安静了。

江砚三下五除二把卫衣穿上,连卫衣带子塞进衣服里面也没在意,三步作两步走过去开门。

一开门,池知软抬起头眼巴巴的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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