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我迷迷糊糊被他拉着下来屋顶,落在地面的时候脚没站稳踉跄的退了两步,却刚好踩到了一块石子。凛夙眼疾手快的将我向他面前拉了一下,只是还未至他面前,就感觉左手一紧,瞬间转变了方向,朝另一边扑了过去。

本就昏沉的头被这一拉一扯间更是晕的不行,恍惚间我只感觉自己被轻柔的揽住,脸贴到一个坚实有力的胸膛,接着便被一阵清冷的檀香包裹,这是银尘身上独有的清檀香。

看来临羲这次酿的酒虽然淡了些,后劲却还是很足,竟然都让我产生幻觉了,只是不知为何自己想到的是银尘而不是衡垣。

翌日清晨半梦半醒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于是便翻了个身准备再迷一会,谁知胳膊刚翻过来就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我迷迷糊糊的在上面蹭了两下,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立刻有些受惊的猛然睁开眼,抬头就对上了银尘那双慵懒如星辰的双眼。

我记得自己昨日最后的记忆好像确实是感觉到了银尘的气息,可我以为那是做梦,没想到他真的回来了。最主要的是他现在竟然在我的床上,而且还没有穿外衣,头发也是散的,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我真不敢想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立刻又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睡,想想以前喝醉了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想必昨晚也不是他自愿的,肯定是我酒后发疯强迫他的。如此想想心里竟然点莫名的窃喜,毕竟他也是可以和临羲媲美的神君,应该也算赚了。

但一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就和一个男神仙同床共枕了,心里马上又尴尬起来,忍不住拍了两下额头,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占便宜呢,真是不害臊。

我闭着眼睛在心里想了一万种跟他解释的话,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实在开不了这个口,这时银尘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后用那极具磁性的声音道:“怎么,昨晚那么热情的缠着不准我走,现在就想装失忆了。”

他的话犹如将我丢进了一个火炉,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开始往外出汗,脸也开始发烫。看来想要逃是不可能了,在心里酝酿了片刻,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我有些心虚的对他道:“那个,我昨晚喝醉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我会对你负责的。”

银尘微微顿了一瞬,随后露出一个能把人迷醉的笑,他将我和被子一起向上带置身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我的心突然猛跳了两下。以前我就说过,银尘是极其好看的,就算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也看不到脸上有任何的瑕疵,反而更容易让人沉沦,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简直就是妖孽。

他对我道:“即如此,那你可要负责一辈子。”

他说话时气息轻柔的飘在我的脸上,让本就有迷乱的思绪更加恍惚,于是就不知不觉的点了头,应下了对他承诺,直到他将我搂进怀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答应了他什么。

为了能消化掉和银尘同床共枕的这件事,我非常理直气壮的睡到了中午才起,毕竟这么大的事,五千年也才遇到过一次,多少还是需要点时间接受。

吃过午饭后我和银尘一起去了羽王府,花樱和慕容羽的事情还未解决,如今也只能亲自去找慕容羽跟他解释清楚,毕竟这件事也是因为我的一时疏忽,才会导致如今的结果。

我们到羽王府的时候正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慕容羽,听楚暮凡说最近朝中暗潮汹涌,太子慕容德刚从北方赈灾回来,二皇子那边就开始有所动作。身为皇子的慕容羽自然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他与太子关系不错,应是前去商量对策了,如今齐国的内部争斗,比外来的战乱也不遑多让。

慕容羽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找他聊这些,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带我们去了他的院子。

我们在冬雪阁院子的石桌边坐下,我也没想跟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将事情的与他说了一遍。从花樱对他芳心暗许,到我亲自向皇上请旨赐婚,再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我也想过将这些事情告诉慕容羽之后,也许他会觉得这只是为花樱开脱的借口,但他的久久沉默不语让我明白其实他对花樱还是在乎的。

从他掀开花樱喜帕时被惊艳的时候,我就看出他对花樱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被长久的怨恨掩埋不想承认,如今再被我拨开,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再逃避。

思忖片刻,我对他道:“也许我说这些你还有所怀疑,你若是不信,花樱的房内有一只红木箱子,那是她成亲时带来的,里面是这些年她的画作还有几封信,那些东西想必比我的话更有说服力。”

说来有点心虚,之前我看花樱偶尔往那箱子里放东西,而且还不许我们偷看,便起了好奇心,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翻了一下,没想到里面全是慕容羽的画像。最后我没有看那些信,不过猜也猜的出信里写的是什么。

所有的事情说完后,慕容羽将所有情绪收了起来,道:“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又如何,她故意伤害落萱,就算她再爱我,我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心计深重的人。”

此时我真的想站起来打他一顿,明明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还非要嘴硬,这还真是所有男人的一贯作风,死要面子。

我正欲辩解,银尘却先我一步开了口,语气不急不缓:“王爷如此聪明,是非对错又何必非要从我们口中得知。”

慕容羽的眼神变的更加深邃,还透着威压,想必是因为除了皇上没几个人敢如此跟他说话,而银尘却可以丝毫不给面子的戳穿他的内心,让他生出些许不满。不过最后肯定是失败了,毕竟连妖兽见了银尘都只有逃跑的份,更何况他只是一介凡人。

最后我对慕容羽又说了一句:“我知道你讨厌的不是花樱,而是联姻,但你也应该明白人不能永远都活在过去的伤痛里,更不应该将这些伤痛叠加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再重的外伤只要不死都可以恢复,但心若死了,便再也不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