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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结果反倒将自己搭了进去,薛平贵不服,当即跟这几个将士吵了起来。可当兵的有几个脾气好的,尤其是看了薛平贵的履历,知道他没当两年兵就失踪,结果却拿了这么多军饷,比他们这一队人马这些年的总和都要多得多,哪个心里服气?

薛平贵的不服和挣扎,给了他们借口。领头之人一刀背打在薛平贵身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单膝跪在地上。

“押走,若再拒捕,就地格杀!”领头之人也是个狠的。

这话一出,薛平贵也不敢跟他们争了,只能乖乖地被押走。

薛平贵被抓走后,许殊假意掉了几滴眼泪,然后在魏虎得意的怒骂中,“伤心欲绝”地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魏府,拐了几道弯,然后进入一个偏僻的巷子,许殊下车,推门而入,永安王亲手在沏茶,听闻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对于今日的结果,三姑娘可还满意?”

许殊福身行礼:“此事多谢王爷,若无王爷相助,不会这么顺利。”

永安王放下茶壶,理了一下袍子,坐下道:“不必客气,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不过本王很疑惑,一个薛平贵真的能将西凉大军引来吗?”

不是永安王小瞧西凉,但跟中原大唐相比,西凉不过是一个藩属小国罢了。无论是国力还是兵力都远不及大唐,他们真的敢深入大唐,就不怕有去无回?

毕竟藩属小国攻破中原王朝的事,少之又少,就是那个例也都在王朝末年,中原王朝势微之时,大唐如今国力虽不及鼎盛,可也算是国泰民安,哪是一个区区西域小国能随意带兵出入的?

许殊也觉得不合理,但无奈剧情是这样的。她笑道:“是与不是,日后必见分晓。今日民妇过来,是想提醒王爷注意一个人,他可能会救薛平贵。”

永安王正色:“哦,薛平贵不是乞儿出身吗?莫非还能遇到什么贵人?”

许殊点头:“没错,还真被王爷说准了,这个贵人就是刘义将军。”

永安王蹙眉:“刘义会帮他?这是为何?”

许殊似笑非笑:“刘义将军这些年来一直对刘妃娘娘当年那个失踪的皇子耿耿于怀,据说还一直在寻找小皇子,三十几年都不曾放弃。这薛平贵长得跟陛下有几分相似,刘义将军看了他,只怕会勾起爱甥之情。”

永安王闻言,抬头深深地看了许殊一眼,见许殊只是笑,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遂收敛了心里的猜想,道:“这个好办,将薛平贵的关押地方换个便是。这样他跟刘义将军碰不上头,三姑娘的顾虑就不会发生了。”

许殊却没永安王这么乐观。

永安王不知剧情的作用,以为他稍微阻止,这事就不会发生。可许殊从她怎么都拦不住薛平贵去找魏虎算账便知,有的剧情注定会发生,但剧情的走向如何就不好说了,这是可以改变的,今日之事便是最好的说明。

所以她笑着说:“王爷,很多事宜疏不宜堵,何不让他们见面。刘义将军是跟家父一辈的人,他们这些老臣为国尽忠一辈子,是该享享清福了。”

刘义也是剧情中的人物,而且是薛平贵最重要的金手指之一。既很可能避不过,不若趁着西凉大军还没来,先将他给撸了,省得日后碍事,毕竟他手里可是握着兵权,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永安王听懂了许殊之意,有些意动,只是还有顾虑:“刘将军深得圣上信赖,此事怕是不好办。”

许殊笑盈盈地看着永安王:“王爷,凡事都有两面性。他救薛平贵对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个机会。刘将军老来糊涂,为了个陌生人破坏军纪,视家国律法于不顾,王爷,这个理由够不够?”

永安王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目露欣赏:“三姑娘此计甚妙,若你为男儿身,本王定当三顾茅庐,请姑娘相助。”

“王爷过誉了,民妇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许殊莞尔一笑,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王爷,大元帅魏虎私吞军饷一事应严查才是,陛下对其信赖有加,他不思报君恩,反而利用手里的职权为个人谋取私利,这等恶行,决不能容!”

永安王咳了一声,笑看着许殊:“魏大元帅可是三姑娘的姐夫。”

许殊面无表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相应的处罚!”

魏虎这个智障反派简直是给薛平贵送人头的。许殊怕他关键时刻又掉链子,不但不能给薛平贵添堵,搞不好还给对方输血,这样的变数可不能留,因此许殊才提议早点将其撸了,省得他日后碍事添乱。

永安王不知许殊心思,感叹道:“三姑娘真是深明大义,若人人都如姑娘这样,何愁我大唐不兴。”

这种高帽子听听就算了,许殊笑了笑:“王爷过奖了,这不过是民妇的本分。时候不早了,民妇该走了,王爷告辞。”

许殊辞别了永安王低眉垂眼地回了家。

刚进门,月娘就急切地冲了上来,巴巴地望着许殊:“夫人,听说老爷被抓了,有这事吗?”

许殊瞥了她一眼:“你听谁说的?”

月娘笑嘻嘻地说:“刚才官府派人来咱们府上盘问了此事。他真被抓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吧?一想起他不回来,奴家觉得府上都清净了许多。”

许殊轻笑了一下:“这可不好说,你呀高兴得太早了。这几日悠着点,不会装就别出门,省得万一老爷回来知道了。”

“不是吧,他还真能回来?逃兵这可是大罪。”月娘的笑容垮了下来。

许殊觉得月娘都比她更厌恶薛平贵,啧啧,这才是一个正常女人的反应嘛。

“行了,你别操心这个,盯着你的肚子吧,过几日便是你的小日子了,你留意点,别小日子没来自己都不知道。”许殊叮嘱道。

月娘抚摸着肚子,信心满满地说:“奴家有预感,奴家已经怀上了,夫人尽管放心就是。”

许殊点头:“成,回头让小红给你做点滋补的,好好养养。”

“谢谢夫人,你对奴家可真好。”月娘欢喜地说。

许殊轻轻摇头,又跟月娘说了两句,便让她回房休息去了。

***

薛平贵被关进了大牢,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近日他未必能出得来。

可许殊很注意细节,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的,省得万一他出来了,招来怀疑。所以第二日,许殊便揣了银子,又买了一些吃食提着去探望薛平贵。

不知道是薛平贵的主角光环还是银子的作用,她很顺利地进了牢房。

牢房里阴暗潮湿,光线很暗,进去就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很不好闻。

许殊提着篮子在狱卒的带领下找到了薛平贵的牢房。

薛平贵运气不错,被关在单独的一间牢房里。

牢房里的日子不好过,虽是只过去了一天,但他月白色的锦袍已经沾上了尘土,脏兮兮的,脸上有些青红的痕迹,显然是挨了打,人也没什么精神,看到许殊,他立即站了起来,抓住铁栏,激动地喊道:“宝钏……”

许殊提着篮子,一脸心疼的样子:“平贵,他们没打你吧?”

薛平贵摇头:“没事,你不用担心。你怎么来了?”

许殊将篮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我担心你,这是我特意在路上给你买的烤鸭,你尝尝。”

薛平贵咽了咽口水,感动地看着许殊:“让你担心了,别怕,我没事的。”

真不愧是男主,进了牢房都还如此蜜汁自信。

许殊点头,让他先吃东西,然后问道:“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找找我爹,求他帮忙,将你放出来。”

薛平贵讥诮地笑了:“不用,你爹看不上我,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又怎会帮我?”

“那,那怎么办?”许殊忧愁地望着他。

薛平贵快速啃了半只鸭子,胸有成竹地说:“放心,我有办法,过几日便会出去,你照顾好家里。”

许殊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搞不懂都沦为阶下囚了,他哪来的自信。

很快,许殊就知道原因了。

因为一个狱卒竟把刘义领了过来。

“刘将军,这便是薛平贵!”

听到这话,许殊简直无语,果然还是绕不开主角光环吗?才进牢房第二次,薛平贵就跟刘义搭上线了。

她赶紧退到一边,福身行礼。

刘义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直直落到薛平贵脸上,激动地问道:“薛平贵,你家中父母可还在?”

薛平贵说:“我母早逝,父亲亦被人害了。”

刘义明显有些失望,可眼睛还是盯着薛平贵。

刘义应是觉得薛平贵长得跟皇帝有些像,怀疑起了薛平贵的身世。呵呵,那块玉佩已经被她砸得稀巴烂了,这下刘义没法认亲了。

不过就凭刘义对薛平贵的身份存疑这点,他应该就会帮薛平贵。

许殊预料得一点都不差,虽然没切实的证据证明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外甥,但刘义对薛平贵明显比较关心,他问:“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薛平贵将一切都归到了魏虎身上:“刘将军,都是魏虎那小人害我,诬陷我,故意设陷阱害我。”

“哦,你将此事从实道来。”刘义马上说道。

薛平贵添油加醋,将魏虎的恶行放大再放大,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他昨日被抓这事更是扣到了魏虎身上。

许殊若非知道内情,都要被他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给搞得深信不疑。开什么玩笑,魏虎又不能未卜先知,还能提前知道他昨日会上门要钱。而且魏虎要有这等心计,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但刘义相信了,义愤地说:“好个魏虎,身为大元帅竟侵吞军饷,迫害将士,本将军定要在陛下面前参他!”

许殊很想给刘将军鼓掌,干得好,省心了。别看魏虎似乎是友军,可他要真动起来,绝对是帮倒忙的,刘义能提前除了他,那可真是感激不尽。

薛平贵也站出来表示:“刘将军,我愿意出来作证。”

“好,好,不愧是我大唐好男儿!”刘义极其满意。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竟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个许殊。

等刘义走后,薛平贵高兴地对许殊说:“宝钏,你回去吧,不日我就将回家,你不用担心。”

许殊高兴地点头:“好,那我们在家等你。”

这才拎着篮子出去。

回到家后,她就让小红递了一封信给永安王,让他暂时先别动手除魏虎。既然刘义要做这等好事,他们就省些功夫呗。

刘义办事真是雷厉风行,过了几日便收集好资料在朝堂上捅破了魏虎贪污军饷一事,皇帝震怒,群臣激愤,永安王的人顺势跟着参奏魏虎,提议要严惩。

王相在府中养病,魏虎失去了最大的靠山,独木难支,又逢墙倒众人推,面对兵部查出来的铁的证据,他当堂认罪。皇帝感念王相为国尽忠几十年,只是撸去了魏虎大将军的职务。

刘义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他本来还打算将薛平贵这个人证拉出来,顺便让他见见皇帝的,但魏虎跪得太快,他根本没机会,便只能作罢。

魏虎被削掉了官职,贬为平民后,没了阻碍,刘义便利用手中职权将薛平贵给放了,还请其到府上喝酒。

晚上,薛平贵喝得醉醺醺地被刘府的人送了回来,他进门就抓住许殊:“宝钏,我,我回来了,哈哈哈,那魏虎被夺去了官职,贬为了平民,痛快,痛快……”

酒后吐真言,看看,十八年前的过节都还记在心里呢。

许殊将他扶进了屋:“好,我知道了,你喝醉了休息吧。”

薛平贵推开许殊:“我没醉,你爹看不上我,你姐,姐夫也看不上我,哈哈哈,如今他们一个老,一个成了平民,个个都不如我……”

“好,是他们有眼无珠,你快休息吧。”许殊真不耐烦伺候这酒鬼,随便哄了两句。

薛平贵大仇得报,心里高兴,说得起劲儿,根本不听许殊劝,说了大半天才累得睡着了。

等他睡着,许殊赶紧吹了灯出去。

外面,月娘听到动静,跑了过来,见到许殊,拧眉指着里面,一脸的不情愿。

许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关心老爷,老爷喝多了,睡着了,你就别去打扰他了,回你的房里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月娘扁扁嘴:“知道了。”

两人各自回了屋。

次日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时,小红端了一份红烧鱼上来,月娘闻到鱼腥味,忽地捂住嘴,跑到屋外大呕特呕起来。

薛平贵皱眉:“她生病了,请了大夫吗?”

心里却说:吃饭的时候呕吐,真是败胃口。

许殊赶紧端了一杯清水过去,等月娘吐完,她将杯子递给了月娘:“漱漱口!”

月娘谢过许殊,接过杯子漱了口,轻轻摆手说:“夫人,你去用膳吧,奴家,奴家闻不得那鱼味!”

许殊让小红将鱼端走,然后把月娘扶到桌旁,眼睛盯着她的肚子,关切地问道:“月娘,你的小日子来了吗?”

月娘仔细想了一下,摇头:“没,迟了三天了。”

许殊欣喜不已,扭头眉开眼笑地对薛平贵说:“平贵,月娘许是有喜了,咱们快叫个大夫过来给她瞧瞧。”

薛平贵听到此话,满心的怨言都没了。这可不光是子嗣的问题,还能说明他下半身没问题。

“真的,快,去请大夫。”

许殊朝小红点了点头,然后关心地问月娘:“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哪里不舒服,尽管跟我和老爷说。”

薛平贵欣喜地点头:“对,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

他终于又要有一个儿子了。

哪个达官显贵,如他这般,都快近四十岁了,膝下只有一儿一女的。万一哪天儿子有个好歹,这偌大的江山岂不是要便宜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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