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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晓漠就亲自□□了新的舞女配了新的曲子上场,借的是新年的名义,效果非常完美。

不论是因为新鲜感还是因为新头牌真的更胜一筹,仙居游的客人是越来越多了。这对于马上就要过除夕的人们来说,更增添了要过年的喜庆。

除夕这夜仙居游头一次不开张连市,林晓漠张罗着仙居游的厨子丫头们做了一大桌子菜,又去京城有名的酒楼点了一些平日大家舍不得吃的东西,开了两坛子女儿红,带着整个仙居游的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仙居游的人几乎都没有亲人,否则也不会被卖进来干这营生,她们每一年除夕都要工作,就从没过过一个正经的年。林晓漠知道她们的不容易,所以这头一个除夕夜,她只告诉姑娘们一句话,要自己对自己好。

女儿红这酒其实林晓漠不喜欢,但是她还是开了,这酒名字好听,图个吉利,想起来前世好像有首歌是这么唱的:青春少女是样样红,就是太匆匆。

林晓漠微醉,举杯道:“愿我们仙居游的女儿都红红火火!”

姑娘们从没这么自在过,尽情吃,尽情喝,尽情唱,尽情说。林晓漠就想起了前世那种企业酒会年会等等。她看着这些花样年华的少女毫无形象地吃喝玩闹,觉得这才是她们该有的样子。

这样的场合,沈苍溢当然不可能参加,他一个人,依旧默默地等在廊下,默默看着林晓漠穿梭在大厅各桌之间,看着一团团花红柳绿当中并不出众却总是瞬间占据自己视线的那个人。

沈苍溢没有太复杂的情绪,他总是平静地,等待事情自然发展。林晓漠就这么自然发展成了吆五喝六的老板娘,有模有样一板一眼。

这不是沈苍溢第一次不在家过年,但却是沈苍溢第一次,一个人过年。好在林晓漠并没有完全把他忘了,没多会儿,她就悄悄退席,留了陈姨照看她们别撒酒疯就行。

她带了一壶酒给沈苍溢,却只说了一声新年快乐,万事顺遂就走了。沈苍溢本有些悸动的心,又冷了下来,冻得他瑟瑟发抖。

钱翼大年初一没有来拜年,这很不符合他的作风,但林晓漠想了想,他大约是借过年的由头,忙着处理他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好在未来全身而退吧。哎,看来自己真当他是朋友了,居然会关心他的动向,揣摩他的心思甚至隐隐有些担心他。

而李驷新则直接失联了,林晓漠托清凌带去的新年问候并没有送到。大年初二仙居游继续营业,李驷新的人照常来来往往叽叽喳喳有条不紊一丝不苟,但林晓漠反而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心中异常不安。沈苍溢大约是看出来她的焦虑,不知从哪搞了许多甜食给她,吃甜食又成了林晓漠唯一能放松的时刻。

自从林晓漠大难不死,她开始异常没有安全感,对周围的一切不知所措。她曾经最信任的人背离了她,她不知道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如何保持信念和坚韧。

钱翼的身份确实让两人的关系迅速紧密起来,但是她依然无法完全信任他,至少,并没有打算让他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终于,暴风雨来了。

清凌好几日没有接到公子的指令了,直觉告诉她有事情发生了。

随后,前厅负责传信的人传来了消息,李驷新失踪了。

清凌像是热锅上的秋后蚂蚱,不停地蹦哒,却四处碰壁,求生无门。

理论上,林晓漠和李驷新的关系并没有义务去搭救,并且,以林晓漠的能力,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她实在无法看着清凌整日奔波而无动于衷。

沈苍溢看着林晓漠举棋不定的样子,忽然就开口了:“李公子是及尘的朋友。”

林晓漠心想,对啊,就是为了及尘,也不能坐视不管啊。“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们去李公子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看看。”

“不行,我们守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把仙居游和李驷新分割开来。我们如果去找李驷新,被人发现的话,前面的工作就白做了。”

林晓漠陷入了死路,她需要去找李驷新,还不能让人知道她要找李驷新。

最终,林晓漠还是决定赌一把。

她写了一张一字条,拍在了仙居游后门外的大树上,上面写了五个字:我要见钱翼。

林晓漠知道钱翼一直派人盯着仙居游,因为有一次钱翼离开的时候,她恰好紧跟着要出门。刚要开门的时候,听见门外有说话声,从门缝看过去,钱翼正在交待什么听不清楚,交待完了,那属下转身上了树。

后来,林晓漠每每找机会望过去,都有人在。

那树上的人非常有效率地把字条传了回去,半个时辰后,钱翼到了。

“晓漠,出什么事了?”不需要浪费时间去寒暄,也来不及问林晓漠怎么知道他留了眼线,钱翼关心的是林晓漠第一次主动找他,定是有大事发生。

“李驷新失踪了。”

“什么时候?”

“已经七天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

“我不能说。”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找啊。”

林晓漠犹豫了。沈苍溢知道林晓漠找了钱翼后,第一次跟她发了脾气。钱翼是万安的人,是敌人,林晓漠找钱翼无异于叛国通敌。

沈苍溢不知道林晓漠和钱翼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摊开了,也不知道林晓漠和钱翼的关系已经破冰。所以他非常不能理解林晓漠为何要这么做。

然而他发脾气的真正原因是,林晓漠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居然都不跟他商量一下,直接去找了一个外人!这有多危险还用说吗!这是跟他赌气的时候吗!

林晓漠当时并没有还嘴,她确实忽略了沈苍溢这个旁观者的感受。可是她没有办法,没有钱翼的同意,她就不能把钱翼的来处说给沈苍溢,就无法解释自己和钱翼的关系。

两人于是陷入了由沈苍溢主导的冰川级别的冷战。

林晓漠一咬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把李驷新查父亲的事和查到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

“药铺门口的那个人,很关键。”

林晓漠偷偷看了一眼沈苍溢,有点想问,又拉不下脸主动开口。沈苍溢看不出喜怒地起身回房了。

“你们吵架了?”钱翼问起了一直在心里不敢问的问题。

“嗯。”林晓漠有些垂头丧气。

“是因为,我吗?”

林晓漠点点头:“他并不知道你跟我是一样的人,也不知道你答应过我不动李驷新。”

钱翼微微一笑,他们有秘密,一种偷情的快活和刺激感涌上心头。

这会儿沈苍溢从屋里出来,坐在林晓漠身边,递给钱翼一张画像,是他画的跟踪李驷新的那个人。

“是他!”钱翼脸色变得非常阴沉和戏谑。

“谁呀?”林晓漠反而放下心来,让钱翼心生警惕的人,自己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别跟人家硬碰硬了。

“元丰。万安养的死士,武功深不可测。如果李驷新的失踪跟他有关系,那么,凶多吉少。”

“既然话说到这了,我也想问一个问题。”既然决定妥协,同意林晓漠找他帮忙,沈苍溢也不再跟他作对。

“沈公子请讲。”你面子上做足了,那我钱翼定不会驳你,我只会比你更会做面子工程。

“李驷新曾经查到过他父亲生前最后去的地方,是你家。我想问,你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我知道李大人来过,但是我当时并没有在家中,我回去后,管家说他已经走了。如果这件事跟元丰有关系,很可能,李大人是想来告诉我什么事情。”

“那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钱翼摇摇头:“我去打探一下消息,你们等我回来,记住,不要轻举妄动。”

钱翼说完起身要走,林晓漠拉住他说:“那你万事小心。”钱翼难得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脸瞬间又变回玩世不恭:“你担心我啊!”

林晓漠一巴掌拍他肩膀上:“快走吧你。”

沈苍溢看着他们俩忽然就亲密了起来,心里总算体会了林晓漠当时被自己遗弃的那滋味。其实他知道,林晓漠跟钱翼不会发生什么,但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林晓漠现在脑筋飞速旋转,没有时间搭理沈苍溢的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