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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苍溢回头,桑榆袅袅婷婷地走近,娇艳欲滴地说道:“沈公子,林姑娘和陈姨在前厅待客,请您回来后去陈姨那等她,有要事商量。”

沈苍溢在仙居游待了那么久,林晓漠除了前厅,从来不去任何其他地方,她是东家是主子,岂有去下人房间议事的规矩。她和陈姨有事,也都是让陈姨来她住的院子。

沈苍溢除了清凌和陈姨,并不认识其他姑娘,偶尔有姑娘或者丫头出现也只是匆匆而过并未留意,如今这位明显有问题,搞不好是外面混进来的人。

万通近日无法靠近仙居游,改换了女探子混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自己还是去一趟把他们解决掉吧,若是吓到晓漠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沈苍溢道:“你带路吧。”

桑榆温温柔柔地应下,走在前头带路,方向确实是陈姨住的院落方向,沈苍溢知道后头还有人跟着,只是跟着的人并没有刻意掩藏踪迹,不知是为了恐吓,还是根本就不屑。

进了院落,后面的人就没再跟进来了,再往里走,进的却不是那院落的正房,沈苍溢探了探这院中并没有其他人,有些意外,随后不动声色跟了上去,并没有放松警惕。

“沈公子请进。”只是这房间并不是会客室。沈苍溢只进过林晓漠的闺房,只是林晓漠生活极其简单,从来没有多余的配置装饰,和及尘的房间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此时沈苍溢并没有认出这摆设完全是姑娘家的闺房。

“公子随便坐,我去泡茶。”屋子里散发着很好闻的香味,闻了感觉很舒服很放松。沈苍溢知道越是好闻就越不对劲,越是让人放松就越是危险,说不定这香气还有毒。

沈苍溢倒是不怕有毒,他体内有他娘留下的蛊术,百毒不侵肯定言过其实,但一般的毒起不了作用,那种旷世奇毒也就仅仅是让他修养几日而已,是构不成威胁的,所以他也不太重视钻研这个方面。

但他依然暗暗运气真气查探,并未中毒,只是感觉有些燥热,有种想解开衣服凉快凉快的冲动。

桑榆端茶过来,沈苍溢注意到她上衣的领口松了,腰带也松了,她丹唇轻启:“也不知公子喜欢什么茶,这是上好的金骏眉,公子请用。”

茶盏递过来的瞬间,桑榆的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帕子,沈苍溢闻到了女子香粉的味道,瞬间感觉自己的血气上涌,某个部位被唤醒了。

糟了,沈苍溢心道,这香气竟然不是毒药,是催/情/药!他一掌打晕桑榆,将她整个人扔一边去,现在这样子也没办法出去,外面都是姑娘,跟盘丝洞没什么差别,干脆他就地盘膝打坐运功逼出药物。

禾雀这些日子一直在跟踪桑榆,想要抓住她的把柄将她赶走,却没想到,这把柄一抓,竟是两个人的!

禾雀并不太敢上去捉双,只是林晓漠先前跟她提起的沈公子,应该是仙风道骨,坐怀不乱的,怎么遇见漂亮的姑娘说走就跟着走了呢?若真是如此,那他便配不上她的晓漠。

禾雀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让他们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可林晓漠还在前厅议事,她急成了热锅上的禾雀鸟,毛都快掉了。

这边林晓漠不紧不慢地在前厅谈完了生意,准备回去休息,走到半路看到有人站在走廊正中央,刚好拦住自己的去路。

“禾雀?”林晓漠走近唤了一声。自从与禾雀分道扬镳互不干涉,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今日禾雀在此是有事?

禾雀走上前来:“晓漠,我看到桑榆带着沈公子进了自己的房间。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晓漠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禾雀说的是什么,桑榆若是勾引沈苍溢她倒是可以理解,可是,沈苍溢又为何要跟她走呢?她了解禾雀,即使二人不再交心,禾雀也绝对不会骗她的,林晓漠决定过去看看。

她知道桑榆跟陈姨住一个院子,一路小跑进了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仿佛一个人都没有,她怕真的是闹出什么误会,还是决定先礼后兵先敲了敲门。

咚咚咚,“桑榆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

咚咚咚,沈苍溢睁开眼,听出来这是林晓漠的声音,药力只剩下一点点残余没有散去,沈苍溢于是收功起身,正好看见等了半天自己推门进来的林晓漠。

沈苍溢果然在这!“你怎么在这?我敲门你怎么不应呢?”

沈苍溢感觉自己体内残存的药力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自己,他不自觉地走近林晓漠,壁咚她,然后吻了上去,大手也开始向他平日不敢碰的地方探了过去。

林晓漠本身并不抗拒沈苍溢对她的亲近,以他们两人如今的关系,换到现代的话,该干的不该干的肯定全都干了。沈苍溢也不是第一次抱她吻她,只是今天有些不太一样,今天的他,不那么温润,带了点侵略性,浑身散发着荷尔蒙多巴胺肾上腺素各种激素的味道。最关键的是,他是个谨慎的人,不会这么不分时间场合地上来就亲。

等等,场合?这里是桑榆的房间!林晓漠搂着沈苍溢越来越烫的身子,闻着这屋子里若有若无的香气,联想到刚刚禾雀对自己的暗示,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猛地推开沈苍溢,沈苍溢如今精虫上脑,猝不及防,就这么被推开了,推开之后,他的眼神便瞬间恢复清明,只是身上还在发烫。

药物作用本就不至于让修身养性的他失去理智,他在此之前又运功散去大部分药力,只是面对进来的心上人,他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还控制自己的欲望。

林晓漠是妖,她对于许多人类用的药物是免疫的,所以她闻了那香气也不会有事,所以她需要担心的人只有一个沈苍溢。林晓漠有些颤抖地问他:“你怎么了?”

骑虎难下

沈苍溢眨了眨眼,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话。

“你还是清醒的吗?”见沈苍溢不回答,林晓漠继续问道。“你别吓唬我呀!苍溢?”林晓漠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手却被他抓住,拦了下来。

“我还清醒,只是刚刚不小心,中了不该中的药。”沈苍溢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他知道林晓漠应该能懂。

林晓漠证实了心中猜测,登时心乱如麻,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地问:“那,那药,你,如果你不能,会,死人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吧。”沈苍溢淡定得好像要死那个人不是他。林晓漠如临大敌的反应,让他很想逗逗她,于是沈苍溢凑上去搂住林晓漠在她耳边道:“你会让我死吗?”

林晓漠瞬间就炸了毛:“不行,你不能死!”片刻她忽而就在他怀里软成了一坨,小声呢喃:“那行,你可千万不能负了我。”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一副我为鱼肉视死如归的表情。

沈苍溢这回可就傻眼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说的就是自己咯。他本来想要吓唬吓唬她,看她惊慌失措委屈求饶就放过她。没想到林晓漠居然真的同意了!

林晓漠那么信任他,甚至愿意为了救他献出自己,这种情况他要真的把林晓漠那啥了,那他还是个男人嘛!

可是吧,人家姑娘都同意了,他若是这时候不上,那他就更不是个男人了!

骑虎难下啊!

结果,还是罪魁祸首桑榆救了他,桑榆适时地哼了一声,在冰冷的地上悠悠醒来。林晓漠这只惊弓之鸟从他怀中立起身来:“谁!”

桑榆刚刚被沈苍溢扔到了桌子后面,等她艰难地坐起来,林晓漠才看清了她的脸:“桑榆?对了,你怎么会在她的房间?”

“她说你让我来这里等你。”沈苍溢一副不是我的错的表情。

“你就信了?”林晓漠觉得沈苍溢不是头脑这么简单的人呐。

沈苍溢佯装生气敲了敲林晓漠的脑袋:“我以为她是万通的人,就跟过来看看她要做什么,如果对我们不利,好赶紧解决掉。”不过目前看来,应该不是,而且晓漠明显是认识她的。虽然解决过程并不顺利,但至少比想象中的情况要简单一些。当然这只是沈苍溢单方面这么认为,林晓漠可不这么想。敢觊觎她的男人,看来自己还是平日太好说话了,什么歪瓜裂枣二手货都敢骑到她的头上!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桑榆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林姑娘?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还有这位公子,这是姑娘家的闺房,请你自重。”

?倒打一耙!真当我是猪吗?

林晓漠气的想打人,沈苍溢良好的教养和胜券在握的自信依然让他不疾不徐:“我为何在此,姑娘心中当真是一无所知吗?”

“公子,我虽是风尘女子,比不得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但我如今寄人篱下,林姑娘对我恩重如山,我是万万不敢忘的。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一番话直接把主动方说成了沈苍溢,而且非常暧昧不明,若说二人没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若说二人有什么,这话也并没有任何指向。还表了忠心,意思就是你想找人风流快活,别来找我,我不会对不起我东家。

若是林晓漠稍稍不坚定,或者稍稍多疑一些,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沈苍溢也不是吃素的,两个都是聪明的女子,真要是对着干起来,会殃及池鱼的,况且他本就脱不了干系,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上前一步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又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人微言轻,那么你觉得,林姑娘是信你还是信我呢?”

厉害了我的苍溢!他都这么相信自己不会不信任他了,自己也就不可能真的不信任他了,直接就打消了桑榆挑拨离间的念头。

沈苍溢随后趁热打铁回头又问林晓漠:“这人,是你处理还是我处理?”林晓漠差点就要笑场了,假装要杀人灭口吗?不过戏还是要搭一下的,林晓漠说:“我处理吧,毕竟是陈姨的干女儿,还是要留个全尸的。”

桑榆没有想到他们这么随意地就要结束自己的性命:“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我仙居游不留居心叵测之人,只能怪你做事情之前忘记了一件事情,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怎么处置都是我说了算。”

“不,不可以,我干娘呢,我要见她!”

“你干娘的身契也在我这呢,让她先想想怎么保住她自己吧。”当初是看在陈姨的面子才留下桑榆的,如今桑榆图谋不轨,陈姨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识人不清,外加管束不当,若是真生米煮成熟饭,陈姨这条老命都不够赔的。

看着桑榆吓坏的模样,林晓漠有些心软,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须得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过分:“你嫁人复又和离,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桑榆了,你以为仙居游就还是当年那个仙居游吗?

“你但凡有半分退路,也便不会回来仙居游谋生,陈姨念着旧日的情分求我收留你,你不感激我便罢了,可你是怎么报答她的呢?你隐瞒她利用她欺骗她,那可是世间唯一爱护你的人,你那么想要体会众叛亲离的滋味,我便成全你。”

林晓漠知道陈姨不是同谋,否则桑榆定会在第一时间撇清和陈姨的关系,而不是喊陈姨来给她擦屁股。

而且陈姨的为人林晓漠很清楚,并且,能让李驷新留在仙居游这么重要的位置,陈姨定然是值得信任的。还有,陈姨什么都不缺,自己也给她足够的尊重,改朝换代对她没有半分好处,她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并且,陈姨应该也不瞎,跟她这个干女儿相比,当然是林晓漠靠谱得多。

但在桑榆面前,林晓漠必须要迁怒于陈姨,可是她的内心却是为陈姨鸣不平的,陈姨本是好心,没想到捡了个白眼狼。估计经此背叛后,陈姨这辈子的善良也就止步于此了。世间的好心人,大多数都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真心换假意,又有几人能够保持初心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桑榆,曾经也定是真心待过陈姨的,只是陈姨的投入产出比严重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