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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工作人员欲言又止的样子,更让何起红觉得这是程修宇有意为之。但凌卫邑偏偏要死磕到底:“怎么?出现问题却不处理?你知道我是凌云集团的副总裁吗?你知道凌云集团准备跟权衡艺术合作吗?我现在对你们这种敷衍懒散的工作态度表示质疑!需要我请媒体过来才肯处理问题吗?”

“不不不,您稍等,我马上就解决。”工作人员被吓得不轻,一边将问题上报一边搬来备用的机器。凌卫邑得意地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我猜这幅画背后的人是你,要不要跟我打赌?”

“赌什么?”何起红心里虽然没有底,但她挺好奇凌卫邑想要什么。

“就赌一个方案吧,如果我赢了的话,我需要你帮我出个主意。要是我猜错的话,那我就在一个大型活动中帮你宣传砖雕,怎么样?”凌卫邑话音刚落,何起红便爽快地跟他击掌:“成交!”

运来的机器很快就扫描出第二张画,果然是一个人像,但那个人并不是她。从身体轮廓来看,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画像,但那张脸她只觉得熟悉,却又认不出到底是谁。凌卫邑的失望全写在脸上:“什么啊?这按电视剧里的剧情发展,不应该是想要再续前缘的前女友的脸吗?怎么会是一个男人?该不会是无法承受你已经结婚的事实,受了刺激连性向都改变了吧?”

何起红白了他一眼,不忘提醒他欠自己一个砖雕宣传。凌卫邑悻悻地点点头,同时将扫描出来的人像拍了下来,然后不知道发给了谁,还给那个谁发了一道指令:“五分钟,我要这个男人的所有资料。”

晚上练琴(一)

晚上练琴(一)

“该死,这四个男人你认识吗?”凌卫邑很快就找到了四个人的资料,然后让何起红来辨认。何起红一瞄到第一个男人的照片,立刻就想起了一段往事,却又摇头装作全都不认识的样子。凌卫邑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知道她的目光停留在第一个人身上最久,主动向她透漏了一个信息:“这个不是羊城四少之一江宇直吗?怎么,认识?”

“怪不得那么熟,原来是市民老公。”何起红虽然装得有模有样,但凌卫邑断定江宇直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只是忍住没有继续往下问,任由何起红看着画像心潮澎湃。

为什么是江宇直呢?他不是很讨厌江宇直吗?他是不是想说,他最后还是活成了江宇直的样子?

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

她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她和程修宇受邀去参加一个艺术展。那个艺术展在很远的城市,而主办方只承包食宿,不承包来回交通费用。那时候两人都只是学生,特意熬夜在网上秒了两张特价火车票,然后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卧来到了展厅。何起红觉得自己都快要得腰椎间盘突出了,但还是开心得像得了糖的孩子,只因为他在场,喜欢的少年是他,他也是年少的欢喜。

可惜遇到了江宇直,年纪比他大了将近十岁的江宇直,男人玩起手段来,男孩子根本就不是对手,尤其是那时候生活还捉襟见肘的程修宇。

江宇直不说喜欢何起红,只是说和两人一见如故,玩得很投缘。他假装想去程修宇的家乡游玩,让程修宇当他的地陪,他愿意出两张返程飞机票作为回报。程修宇心思单纯,傻乎乎地一口答应了,到最后才发现江宇直给何起红买了头等舱的票,而给他买了经济舱的票。

虽然江宇直说是秘书订错了票,但何起红已经隐约看出了他别有用心,于是跟程修宇商量,建议还是按照原计划坐火车回去。程修宇摇摇头给了她一个拥抱:“没事,有头等舱当然要坐头等舱,我也不想看到你受罪啊。”

那个拥抱不是拥抱,他好像将自己推得更远了。

她醒来的时候收到了程修宇的短信,告诉她他已经提前去了火车站,让她再休息一会,迟点跟着江宇直一起坐飞机。她却再也睡不着了,想赶去火车站跟他一起离开,路上却塞车了,非但赶不上那一趟火车,出租车费都快赶上火车票的价钱了。她哭了好一会,最后不争气地打电话求江宇直送她去机场,然后在飞机上跟他摊牌:“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不喜欢你,今天你在我身上花的那些钱,我迟一点会还给你。”

“你还挺有性格的,你男朋友配不上你。”江宇直一眼就看透了他:“他自卑到骨子里,连跟我讨价还价的勇气都没有,还不如你来得强硬。我也不急,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晚上练琴(二)-(三)

晚上练琴(二)

何起红没有再联系过江宇直,反倒是江宇直时不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他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型的人,只是有意无意地在两人面前开着豪车,特意停下来打招呼;只是在程修宇很想买一样东西的时候,他便出几倍的价钱抢了过来;只是在程修宇做兼职的时候,他以活动主办方的身份出现而已。

与其说他想追求自己,不如说他更想摧毁程修宇的自尊心。在程修宇和自己分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当然她一点都没觉得可惜,没有那种正胎没有了备胎也走了的巨大失落感。她那时候的焦点,永远只放在程修宇的身上。

所以她并不是很记得江宇直的脸,只是听到凌卫邑报出了他的名字,她才将这张脸跟那个名字串联起来。

不过她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就是江宇直在消失前曾对她说过一句,即便没有我,他还是会离开你的,他跟你完全就是两种人。

这个江宇直岂止是狼人,他还是个预言家。

何起红还想起那时候她爸说过的话:算了,别追究了,他也不容易,就当是师徒缘尽了吧。

“老爸,你这是开玩笑吧?他拿走了你琢磨十年的心血,还将你的半成品拿去开模,当成高级成品去卖啊!你应该要教训他才对啊!”她不明白何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甚至还帮着程修宇说话:“那你想怎样?是不是要他身败名裂,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他爸妈就靠他一个去养,我要真跟他计较,他往后的日子要怎么维持?”

“爸,你只教过我得利不忘予人三分,没跟我说被坑害了还要装作没事一样吧?穷还有理了?穷就应该退缩了?穷就可以作恶了?穷就值得被宽恕了?他完全可以踏踏实实跟着你拜师学艺,然后做出好的作品,获得相应的金钱的啊!他偏偏要急功近利,做出这么恶劣的事,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她的话让她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从此便和何止形如路人。何止还反过来质问她:“你跟他还处过一段时间,他的苦你都知道的,为什么要对这个孩子赶尽杀绝呢?”

难道真的是我太刻薄了?我是将分手的怨恨都发泄到这里了吗?不对,这件事根本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已经彻底变质了,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干净的少年了。又或者说,自卑和贫穷让他暴露了最真实的一面。

你知道吗?我很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你一起过苦日子了。我能弄到很多商品打折券和优惠券,我可以找到很多来钱快的兼职,我可以不拉网线直接跑去咖啡厅蹭网,我可以想办法花最少的钱来做最好的设计赚钱,我愿意相信我们的将来会慢慢变好,有猫有狗实现财务自由。只要是你,我都可以,我都愿意。

我只是没有想到,最后会只剩下我一个。你很快就得到你想要的名与利,被人情世故打磨得很光滑,却也会天真地给我发短信,对我说,我有钱了,你回来吧。

回不去了。

晚上练琴(二)

当何起红想努力从回忆杀中抽身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尖叫声:“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她循声望去,发现晕倒在地上的正是韩清策。凌卫邑急忙摘下他的口罩,用力去掐他的人中,好让他的意识恢复过来。他的身体时不时抽搐,脸色也变得煞白。围观的人很快就认出了他:“这不是韩清策吗?他怎么晕倒了啊?”

“听说是因为那些奇怪的射线,一靠近就不对劲了啊……”

“不会吧,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头有点晕诶……”

“是啊,总觉得这种射线怪怪的,好像医院里照ct那种辐射很大的东西惹……会不会致癌什么的?”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同时和周边的机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何起红虽然不敢肯定这些机器有无问题,但她肯定这群人里面有人在带节奏,拼命将话题往机器问题上引。她也来不及多想,马上跟着凌卫邑上了车,然后照顾着突然昏厥的韩清策。他的痛苦不像是装的,全身都在痉挛,黄豆大的汗粒不停沁出皮肤。凌卫邑拼命踩油门赶到了最近的医院,背起韩清策就往医院里跑,最后才汗涔涔地从急症室里走出来,把额头深深埋在合十的双手里。何起红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凌卫邑看起来十分在乎他的大哥,目光时而像是要穿透墙壁,看看急症室里的韩清策是否无恙,时而又闪闪躲躲,好像又担心医护人员会一脸遗憾地走出来,然后宣布不好的消息。何起红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别人,只好默默陪着他苦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头被轻轻拍了一下,她木然地抬头一看,发现凌云皓正低头看着自己:“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何起红觉得自己留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于是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凌云皓又叫住了她,脱下了自己的针织外套递给她,示意让她穿上:“你认得我的车吧?出去坐上我的车就走,不要让记者有采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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