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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拒绝。”何起红一点也不想参与到他的计划当中。“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我不想做这样的测试。”

“原来你怕的不是生命有危险，而是怕看到我弟抛弃你啊。”韩清策一听到这样的回答，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本来还打算给你看合同细则，好让你别害怕，没想到你只是顾虑情感问题，这就省事多了。你早就料到我弟不会为你奋不顾身，那你又会不会为他奋不顾身呢？”

糟了，这个反派该不会要骗凌云皓去火灾现场吧？这还是在威胁我啊？算了，既然凌云皓也没喜欢我，我干嘛要这么替他着想呢？何起红权衡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向韩清策就范：“我不会，我还有砖雕事业要传承，相比之下，他并没有那么重要。”

“哦，这倒提醒了我。”韩清策眼睛里全是笑意，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何老先生过两天会在琵州展馆里有一场访谈，如果我把地点改在monsterormaster，他应该也会如约而至，毕竟这次访谈对他很重要，事关传承人招募，关系到砖雕继承与发扬的问题……”

“好的，我会如约而至，合同有带吗？”何起红硬生生将“妈的”改成了“好的”，她没料到韩清策居然会狠成这样，直接拿她的父亲当筹码。她知道父亲肯定不会听自己的话，叫他不要去他肯定非要去。韩清策虽然说有充足的消防设施，但保不准父亲会出现什么意外，她想都不敢想。

韩清策无非是看中了我的商业价值，毕竟《新婚周记》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和话题度，再加上他一直跟凌云皓较劲，肯定想给凌云皓一个下马威，而我就是筹码之一。那么，我现在要不要提前告知凌云皓？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一）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一）

“喂，小两口闹别扭了？”苏橘枳一上楼梯就看见正在托着腮发着呆的何起红。“这不是上班时间吗？你不是应该在凌云搬砖或者摸鱼吗？怎么来这里带薪打坐呢？”

“没有，刚刚接到一个大任务，现在想着怎么去将它做好，这里比较清净，方便想事情。”何起红拿过她手上的茶饮，咕嘟咕嘟就喝了大半杯，并给出了反馈：“这茶的味道怎么那么奇怪？我竟然喝出了桑葚、蜂蜜还有米酒的味道，竟然还不错，就是有股违和的硫磺味。”

“这是用云南黑茶日晒咖啡豆研磨而成的，vip特供茶，季节限定茶，就这样让你碰上了。”苏橘枳又下楼冲了一杯，然后坐到旁边的充气沙发上细细品尝。“另外，硫磺味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这几天背部长粉刺，影响我老公的使用体验，所以不得不用硫磺皂洗澡。”

“停，我不关心谁使用你，不要乱发车。”何起红听得直皱眉头。“只是你浑身火药味，我以为你刚刚炸完碉堡回来。”

“去你的。”苏橘枳锤了她肩膀一下，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口罩递给她。“昨天买干鞋器送的，给。虽说二楼正在装修，普通人没法上来，但以防万一，还是怕你被《新婚周记》狂热私生饭盯上，出门还是戴口罩比较稳妥。”

“买干鞋器送口罩这么灵性？看来商家还挺懂你的。”何起红刚说完，又结实地挨了一顿揍。苏橘枳揍完以后吐槽道：“我怎么感觉你瘦了？打你我还硌到手了，你什么时候炼成这直角肩了？”

“可能是最近干活干得多，吃饭吃得少，连宵夜都不怎么吃了，不知为什么没什么食欲。”何起红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身材变化，只是很喜欢苏橘枳的评价：“会说话你就多说点，再夸一下我瘦。”

“好。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瘦成了排骨胸？你是怎样做到胸平气和地跟我说话的？”苏橘枳故作惊讶地感慨道。何起红忍不住用手掐了她胳膊一下，她惨叫一声后便连人带沙发一起搬到了她的对面，并且用手比划成枪杆的形状指着她：“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掐人太要命，做砖雕的人就是力气大。”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清净清净。”何起红不想再跟她闹，她却被八卦蒙蔽了双眼：“我不，万一你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吊死在我这里怎么办？我的新品咖啡还卖不卖？所以你赶紧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饭也不回家吃，节目也不回家拍，一个人来到我这里喝闷酒，不，喝云南黑茶日晒咖啡了？”

“你真的好烦，跟我说话还不忘打广告。”何起红不想把韩清策的事情告诉她，怕她一个大嘴巴就将它告诉josh，然后josh又辗转着告诉凌云皓。她还是想知道凌云皓的真实反应，好让她断了对他的念想。所以她最终只将广告和砖雕片段对调的事情告诉了她。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二）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二）

“啊？不会吧？”苏橘枳听完后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很快就站到了凌云皓那一边。“这些不都是你的前情敌的一面之词吗？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你最好不要那么早下定论。”

何起红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于是又想拿展馆和路狐的事情来喷他，但又怕越说越多，只好装作深信不疑的样子回应道：“她也没必要骗我，而且以我对凌云皓的了解，他很有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你们……有点怪怪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可能在外面有人了。说，是哪个备胎？难道是那个长腿？”苏橘枳话锋一转，突然牵扯到别的问题上，何起红不耐烦地回应道：“你这是哪门子的逻辑？这明明是凌云皓的问题，怎么又变成我有备胎了？我连正胎都没有，哪来的备胎啊？我哪有……咦，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了。”

“谁？难道是那个该死的程修宇？你该不会因为他上节目了，所以对他旧情复炽？你可别吧，你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苏橘枳激动地晃着她的肩膀，晃得她头晕脑胀，不得不甩开了她的手：“别瞎说，不是他！”

“那是谁？不会是那个做树屋的吧？你们才认识几天啊？咦，你摇头？不是他？难道是那个坏小孩？不是吧？他还是个孩子啊！”苏橘枳的胡乱猜测让何起红很抓狂：“够了，我说的那个人你不认识，别瞎猜！”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苏橘枳自信地从围裙兜里掏出手机：“告诉我名字，我用搜索引擎看看是何方神圣！”

何起红将叶遇卿的名字告诉了她，她搜到以后嘴巴张得快要脱臼：“不是，何起红，红姐，你这是在演什么玛丽苏大女主吗？这个人比叶倾市家里还有钱得多啊！不，应该说是比那个羊城四少还有钱啊！而且虽说已经35岁了，但他是个帅气俊朗的成熟大叔啊！果然金钱就是最好的防腐剂！”

“是吗？”何起红从没见过他的样子，他的微信头像不过是碧海蓝天的照片。她好奇地瞄了一眼，发现苏橘枳的话一点也不夸张。他在百科上的图片并不是那种装腔作势的企业家写真照，而是路人拍的低清照片。照片里的他周正温厚，外形硬朗又阳刚，可眉宇间透着温润成熟，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平和和自洽。

“难怪你对凌云皓没那么上心了，这个人的皮相和骨相比凌云皓要好，但比起韩清策还是逊色了一点。不过也不能相提并论，毕竟这个是大叔型的男人。但这些都不重要，你看看这里。”苏橘枳兴奋地指着婚姻状况一栏说道：“看到没，未婚，未婚的钻石王老五。你可以先将他列为发展对象，等你跟凌云皓的合约一结束，就可以跟他无缝对接了。”

“去你的，我又不是喜欢他。”何起红虽然推开了她的手，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的照片一眼。“我只是觉得他很有修养也很有想法而已。”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三）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三）

“是的呢，我也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呢！”苏橘枳忍不住开启了嘲讽模式。“你应该是一开始就对他有好感，然后看了真人照片之后更有好感了吧？”

何起红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于是便把之前和他的聊天的内容全都告诉了苏橘枳。苏橘枳开始当起了狗头军师：“我总觉得他对你也有意思，不然也不会想约你见面了。不过碍于你凌夫人的身份，所以他才保持克制。既然你觉得跟他很投契，他也很理解你的话，我觉得你们可以往前一步。”

“你不是站凌云皓那边的吗？怎么那么快就撮合我和这个人了？”何起红一时无法适应苏橘枳的转变，认为这不过是色令智昏。苏橘枳却分析得有板有眼：“不，我是经过审慎思考才说这番话的。虽然我觉得凌云皓对你有意思，但他表现得太官方了，私底下根本就没有跟你表白。要么是他不够爱你，要么是他被什么东西牵制着，导致他不能够说出他的心声，总之他现在把你当拖把一样拖着，我觉得这样不可。反观这个叶遇卿，他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父母双亡——你别怪我恶毒，从你的角度去看真的是件好事，少了很多豪门争斗、婆媳怄气的戏码，多了很多纯粹的真情实感。你如果不是非凌云皓不可，那么就应该考虑一下这个叶遇卿。人生如果有easy模式，那为什么非得挑hard模式呢？你是非要得到什么通关奖励吗？更何况叶遇卿论家境有家境，论人品有人品，背景比凌云皓简单多了，也不算是什么退而求其次了吧……”

“吃什么？”何起红不想再谈论叶遇卿，于是生硬地岔开了话题。苏橘枳却死咬着这个话题不放：“吃吃吃，这是吃东西的时候吗？我说的是退而求其次，不是吃！呸！这也不是什么退而求其次，这是追求唾手可得的幸福。听姐一句劝，开放你的鱼塘，把这条鱼引进来养起来，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何起红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问道：“那你如果遇到比josh更优秀更有钱的人，而那个人也恰巧喜欢你，那你会抛弃josh，跟那个人在一起吗？”

“何起红，这根本就不能类比。首先，josh很明确地表达了对我的喜欢，不像你的凌云皓，好像先说爱你就会输了一样。然后，我太多把柄被josh抓在手上了，不嫁给他就得弄死他，我不想过铁窗生涯。最后，这个世界上比josh有钱的大有人在，但最优秀的只能是他，所以你的前提不成立。”

妈蛋，说理就说理，撒什么狗粮啊。何起红听得连翻几个白眼，差点想要退出聊天。苏橘枳还想说点什么，看到楼下的客人开始增多的时候，急忙拍拍何起红的手背说道：“你先权衡一下利弊，我得下去帮忙，一会再跟你聊。”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四）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四）

“天啊！你还没走啊？这都几点了？”苏橘枳忙完以后上楼一看，发现何起红已经点亮了二楼的星星灯，边喝着续杯的茶边悠闲地描着砖雕的线条。何起红头也不抬地回怼道：“怎么，你还下逐客令了？你不是说一会再跟我聊吗，我这简直就是尾生抱柱，把你盼来了你反而问我为什么还没走，这是人话吗？”

“你少跟我贫，我中途不是上来过一次吗？还告诉你别等我了，今天的客人特别多。现在好了，你就赖在我这里了，你家那位还以为我故意跟你抢人呢，这样我多掉份啊。”苏橘枳嘴上虽然损着她，心里其实还想再跟她八卦八卦。何起红当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于是跟她解释道：“我已经跟他说了今晚有事，要很晚才回去。”

“行吧，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苏橘枳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答案。她迟疑了一下，最后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我觉得还是先接触一下再说吧，没准他身上隐藏了不少我不喜欢的恶习呢。”

苏橘枳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所以说凌云皓还是首选，不然也不会想着找机会否定这个叶遇卿。”

“够了，别再过分解读了。”何起红不想再纠结这些问题，苏橘枳于是又换了一个让她头疼的问题：“等下，你今天过来也不全是为了新欢，应该还有旧爱问题吧？”

“关程修宇什么事？他不是为了我，他只是为了跟凌云皓较劲，证明自己比凌云皓有能耐而已……”何起红误解了苏橘枳的意思，苏橘枳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停，我说的是凌云皓的旧爱，也就是你的偶像selmawang。不过看你这反应，好像也没在担心。不过我之前八卦到一个料，关于他俩分手的内幕，你要听的话就要帮我解决一个小问题，成交不？”

“没兴趣。”何起红虽然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但随后又补了一句：“你又遇到什么问题了？”

苏橘枳就知道她会感兴趣，于是将手机里的一份购买记录发给她看。何起红一看到商品数量和购买日期，立刻就猜到问题在哪里：“这个就是下面柜台里卖的薄脆饼吧？这保质期都过去一大半了吧？现在库存还有多少？”

“还有几百盒，一直都没有什么客人买，我自己吃估计也吃不完。”苏橘枳还不忘抱怨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薄脆饼呢？薄脆饼多好吃啊！虽然感觉现在有点受潮变软，可味道还是好吃啊，连狗都抢着吃啊。”

“你真的是……怎么能够按照自己的喜好进货呢？你起码也应该做个市场调查，看看喝咖啡的人一般都喜欢点哪些小吃才对啊？你不懂你家的josh也不懂吗？他应该是太惯着你了。”何起红听得直摇头，吐槽完还不忘再插一刀：“连狗也抢着吃，说明你的品味跟狗一样……”

“差不多得了啊！”苏橘枳如果不是有求于她，早就拳脚伺候了。“你就说你有没有办法将这些滞销的小饼干卖出去吧！”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五）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五）

“你试试在店里挂一个滞销排行榜，然后将这个薄脆饼写上去，说不定会触发客人的好奇心，想试试它有多难吃。”何起红半开玩笑地回应道。苏橘枳认真地想了想，还是觉得这建议不靠谱：“别闹，虽然滞销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我不想用这个方式打开销路啊……有没有第二份方案？”

“还真当自己是甲方爸爸了？这不是已经给你提供方案了吗？我完成任务了，你也该兑现承诺了。”何起红其实还真有第二份方案，本想逗一下她再说，没想到苏橘枳也不甘示弱：“好，我告诉你，当初凌云皓跟selmawang分手的原因，跟你和程修宇分手的情况特别像，至于怎么个像法，你得拿更好的方案来跟我换。”

“真是鸡贼。”何起红也不愿吃亏，在她面前晃了晃空杯子，然后又指了指洛神花茶的袋子，苏橘枳只得乖乖给她冲了新茶满上。何起红托着腮继续往下说：“你刚才不是说狗都抢着吃吗？我看来你这里的客人很多都带着狗，你不想想怎么开拓一下宠物市场吗？”

“诶？你的意思是，将这些没那么好吃的薄脆片卖给宠物？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苏橘枳激动得一拍掌，立刻拿来小本本来记录。何起红见她这么认真，于是将自己能想到都告诉她：“你没发现你来你店里的狗狗都挺生无可恋的，不是呆呆地趴在地上就是四处乱逛，其实是会影响到其他客人的用户体验的。你可以设置一个狗狗套餐，薄脆片再加点牛奶就好，狗主无非都是想轻轻松松享受闲暇时光而已，你能把狗狗照顾好，对狗主很其他客人都是好事。店外面的空地能利用起来的话，可以将狗主和非狗主分离开来。外面可以设置一些宠物座椅，或者直接将椅子加长一点，可以兼容一人一狗那种，那也可以吸引不少潜在的客户……”

何起红越说越多，她想起了水野言的创意馆，从亲子区里的加长凳子汲取灵感，又向苏橘枳提出了不少建议。苏橘枳突然停下笔，有点不可思议地捂着嘴，过了一会才把话说出口：“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好像听过凌云皓跟我老公说过，门外可以采购一下加长版的凳子，跟你说的很像！”

他也想到这一点了？挺会学以致用的嘛。何起红只是笑笑不说话，苏橘枳将所有的话记录下来以后，也兑现了她的承诺：“我听josh说，selmawang之所以跟凌云皓分手，是因为当年那个fshd广告。”

“什么是fshd？”苏橘枳的话一下子触及了她的知识盲区，她赶紧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发现是“面肩肱型肌营养不良症”的简称。她还顺带搜出了几个大公司制作的广告，得知这是几年前的一个公益活动，分别由几个广告公司去为不同症状的fshd患者发声。凌云公司承接的是面部肌无力的部分，当时的创意顾问正是selmawang。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六）

不是良人，胜似狼人（二十六）

咦？我觉得广告创意很好啊？

何起红将广告反复看了几遍，也没明白他俩闹翻的点在哪里。视频拍摄了国内著名相声团的精彩表演，全场笑声和掌声交织，镜头扫到观众席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唯独一人无动于衷，只是面无表情地拍着手。相声演员注意到他的存在，于是更加卖力地表演，甚至跑到台下跟他互动，他始终摆出不苟言笑的样子。相声演员挫败感满满，正打算失望地回到后台时，他跑去递给相声演员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很喜欢你的表演，可惜我是fshd患者，其实我笑得很开心，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