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三章（2/2）

其实萧游还想说的是，他们在剑园待了那么久，也不知现在修仙界是如何光景。借吹雪派的便利打听一二也是好的。

萧游虽然觉得方信有些迂腐，但为人还是可以的。

吹雪派的气氛不错，因为远离世俗，也非高门大派，弟子少，所以门派内氛围和谐，门内弟子们相处融洽，少有争端。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弟子们普遍友好团结，不会寻事滋事。但坏处也同样很突出，环境太过安逸，弟子与弟子之间缺乏竞争感。修道如逆水行舟，并且还是千万舟共行一道，太过安逸的环境是培养不出出类拔萃的修士的。继续这样下去，吹雪派只会一代不如一代。现在便已经能看出端倪了，吹雪派不过十位金丹长老，两位神游。掌门方信是神游后期，而吹雪派修为最高的是太上长老，何严，神游圆满。但何严已经七百岁高龄，早已看不到步虚的希望，极有可能在百年内归天。到那时，吹雪派或许连天下十二派的位置也要保不住了。

虽说普通杂丹和吹雪派无法相提并论，但高境修士如此之少，足以说明吹雪派已经没落到何种程度。作为天下十二派之一，吹雪派实在太寒酸了。

萧游同吹雪派掌门方信接触最多，他从方信偶尔泄露出来的气韵推断出，方信结的金丹并不精纯。

气韵为修士内元外露之相。同为金丹，有人是升龙之气韵，有人是腾虎之气韵，有人却是垂枝之气韵。一望气韵便知高下。

书上曾经说过，修道之路，环环相扣，半步不能踏错。金丹若不能结上品丹，则神游境识海拓开不足，以致步虚境上限大降，化仙无望。无法结成上品金丹的人是绝无可能化仙的。下层基础决定上层高度，所以长庚才坚持让他修习十年五步剑，磨练心智，夯实基础。

方信的气韵中规中矩，将来恐怕也难有大作为了。

说起来，萧游颇觉有些对不起吹雪派。吹雪派能够发现他的冰棺和师兄，算是救了他们一命，不然他也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才会苏醒。但他却不知该如何回报。他身怀功法不过《无极寒录》和《开山剑典》。《无极寒录》虽为冰属，但吹雪派的人皆无法修炼。而《开山剑典》是他师门传承，自然不可外传。思来想去居然没有什么能当做回礼送出手的。

“冰血暴已过，秦道友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不怕方掌门笑话，我从小居住在雪山之上，除此次外从未下过山，对外界一点不熟悉，更谈不上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了。”

“原来如此。”

“是不是晚辈待在贵派，让贵派多有不便，那我………”

“绝无此事，秦道友不要多想。只是贫道有个不情之请，实在难以开口。”

“方掌门只管说便是。”

吹雪派作为天下十二派之一，依附的上宗门为五大宗门中的方壬派。作为附属门派，定期上贡是必不可少的，相对的，附属门派可以派门下长老和弟子前往上宗门交流学习。而自三百前年发现禹羽仙境以来，各大宗门纷纷开始组织修士进入仙境探秘。然而三百年过去，禹羽仙境依旧只有外层得到开放，并且外层还附有严格的限制，只允许步虚之下的修士进入，否则会被仙境自动传送出去。

依附上宗门的十二派也分了一杯羹，得到竞争进入仙境的机会。

禹羽仙境每隔五十年开放一次，每一次只允许十人进入。这十个名额会在仙境开放前期，由五大宗门举办的一场资格赛甄选。取得前十名者就能得到进入禹羽仙境的门票。

方信叹气道：“不瞒道友，我吹雪派如今青黄不接，十位金丹有两位在闭关，三位云游在外。一位年事已高，已不再冲击神游。剩下四位皆不在金丹后期，对那仙境也毫无竞争之心。我身为本派掌门，不便出面。何长老又七百岁高龄，哪里能和那些小辈同场竞技。我吹雪派今年竟是无一人拿得出手。”

“其实我并不奢求能够夺得名次。那仙境五十年才可进入十人，五大宗门人才济济，哪里是我吹雪派撼动得了的。莫说我吹雪派，便是方壬宗，这几年也渐渐短了争胜之力。只是吹雪派无一人出战，实在丢脸之极。”

萧游这会儿却是没听方信那一番裹脚布的说辞，他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词汇——禹羽仙境！

萧游打断方信，问道：“方掌门，你方才说的确是禹羽仙境？”

方信说：“正是，秦小友有何见解？”方信这厮，不动声色便套起近乎来，称呼也变亲近了。

萧游摇了摇头，“不敢当，只是略觉耳熟，想来是在哪本书中读到过。”

方信不关心这个便没有追问下去，又把话拐回吹雪派人丁不兴上，总之他说来说去就是想让萧游为吹雪派出战禹羽仙境入场资格赛。

萧游早被禹羽仙境四字掠了心神。此前他还在思考该如何寻找禹羽仙境，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而且听方信的话，禹羽仙境外层恐怕已经被五大宗门把持，否则他们怎么有本钱办什么资格赛。他一外来人士，恐怕连争那入场门票资格赛的机会都没有。肥水不落外人田，哪里由得别人来五大宗门的地盘捣乱。若没有吹雪派这时瞌睡送枕头，给他这样一个参与的机会，他恐怕还得废上很大一番功夫才能浑水摸鱼进那资格赛去。

方信见萧游始终未回应自己，以为萧游拒绝，有些失望。

萧游说：“方掌门，五大宗门高手如云，我一小小金丹即便去了，恐怕也只是陪太子读书。”

方信立马说道：“这个秦小友不用担心，我吹雪派除三百年前禹羽仙境第一次开放时曾派弟子参与过资格赛，之后都未有建树。秦小友只需要代表本门露一露脸即可，不用费太大力气。再者，比赛皆是点到为止，这些年从未出过命事，秦小友万可放心”

废话，比试归比试，你把别人家的后起之秀给打死了，这可不是一句失手就能摆脱得了关系的。五大宗谁家没有化仙老祖，大家都得按规矩办事。

萧游点点头，思索一番，说：“秦某早前便感念贵派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现在既然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定当全力以赴。”

方信闻言，脸带喜色，连忙举起酒杯与萧游祝酒。萧游笑着浅浅喝几口就放下了，他喝惯了连默的酒，再喝别家，总觉得缺了那么点味道儿。

到底不是自家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