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1/2）

“我这一趟来的太冤了,”站在拍摄现场旁边，筱白一边啃着苹一边对沈之恒道，“路上折腾了这么长时,结到了方后大都在工作,只有我在打酱油摸鱼。”

沈之恒问他：“那你感觉何？”

筱白想了想，竖起大拇指：

“爽爆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了起来。筱白搬了板凳，坐在帐篷门口四处张望。距离上次来这里只过了半多月,夏至一过,峡谷河流的汛期就来了，原本峡谷下方的潺潺溪水量在短短数日中暴增倍，看上去已是一条宽阔的河道了。

“再夯实一点儿！用点力！”

张兴敏拿着对讲机，在悬崖旁边指挥着对岸的人把用来吊威亚的架子固好,在反复思虑了一晚上后,她还是决让替身上场。这场戏堪称全剧最催人泪下的高/潮之一，灵措献祭自身,于九天之上坠落，最终身躯化为万千光点，洒落大。筱白在张兴敏给演员讲解剧本的时候听了一嘴儿,他觉得导演是想要拍出那种介于虚幻和现实过渡的感觉,像是神话中的盘古开辟天后身化万物，体现一种悲壮而宏大的美感。

他在板凳上坐了一会儿，没忍住，从帐篷里摸出剧本又反复看了几遍这部分的内容。沈之恒看着他专注的表情，知道筱白还是不甘心，因为灵措这角色的全部高光几乎就在献祭这部分上了，前面的所有忍耐、孤寂和温情都是在为这一刻的到来做铺垫。

“,”沈之恒的眉头紧锁，他思考再，对筱白道，“你真的很想演的话，我就去和导演说……”

“拍之前我会让钱好好检查器械的！”筱白眼前一亮。

沈之恒的口风有所松动，筱白立刻蹦起来，兴冲冲去朝导演说这件。其实他昨天晚上就已和张兴敏据理力争过了，筱白认为无论何沈之恒都不该插手自己演戏的情，但奈何张兴敏一脸无奈告诉他，自己的年终奖还掌握在他的手里，这才让筱白悻悻然作罢，并在到帐篷后毫不客气丢给沈之恒一翻上天的大白眼。

“沈总同意了？”张兴敏听到他的来意，也很是诧异。但她随即就高兴起来：“那太好了，本来咱剧组的安全措施就做的很好，来之前还特意派专人检查过遍，绝对不会出现什么质量问题的。”

她还带着筱白来到悬崖边上，给他看工作人员钉在上的根足足有婴儿手腕粗的铁桩子，这些都是用来固威压的，对面也有同样的根，两者在空中连接，形成了一铁拱桥的形状——而在后天，演员就要被吊在上面，从距离面多米、距离谷底一百多米的高空坠落。

可别以为这和游乐园里的蹦迪一样还挺好玩的，玩蹦迪的人跳下去的时候，那一的可都是面目全非龇牙咧嘴，而吊着威压的演员虽然下降的速度不会像自由落体一样快，却需要在半空中以最唯美的姿势坠落，甚至全程还要注意摄像头的机位以及控制自己的面部微表情。就连最讨厌演员卡戏浪费剧组时的张兴敏，为了这场不到五分钟的戏都专门腾出了一整天的时，准备慢慢磨。

替身虽然能够代替演员完成一些高难度动作，但这次的戏需要精细的面部特写，用替身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筱白去后在绿幕里特效抠图，但这种感觉就和现场表演完全不同了。所以在听到筱白说服沈之恒，决自己上场的时候，她才会这么高兴。

“到时候我还是先让替身先上去演一遍，调整好机位的角度和打光的顺序，”她对筱白说，“你在下面注意看着，这样心里也会有底。”

筱白点点头，答应了。

但等一转头，他就发现沈之恒一直在望着他这边，于是便走过去，心情很好递给他一橘子：“吃吗？”

“……吃不下。”沈之恒沉着一张脸。

他知道筱白坚持自己上场是因为对自己的工作负责敬业，就连沈之恒自己也是这样。但这次他却无论何也高兴不起来——今早趁着天刚亮的时候他就到崖边望了一眼，峡谷深不底，底下的水流更是湍急无比，这万一要是掉下去……

“你也担心过头了吧，”筱白无奈道，“你也看到了，四根8mm铁丝和12mm玻璃线拧成的绳索，就连卡车也能轻轻松松吊起来了，更何况是人？”

“绳索不会有问题，可万一钉铁桩的土层松动了呢？这山里这么潮湿，土质又不像北方那么坚硬。”

“那你怎么不说来天降陨石把我所有人都灭了呢。”筱白吐槽道，“好啦，别杞人忧天了，我吉人自有天，绝对没问题的。”

他伸出手，在路过的剧组演员惊悚又敬佩的注视下，胡乱呼噜了一把沈之恒的头发，硬生生把男人打理好的发型弄成了一窝鸡稻草。

“你！”沈之恒抬头瞪着他，筱白盈盈和他对视。

片刻之后，他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筱白眼也不眨开始胡扯，“我这人一向善良体贴又宽容，从来不和人计较。”

沈之恒：“…………”

“对了，我的生日礼物你想起来了吗？”筱白轻咳一声，友情提醒。

其实他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但谁叫之前沈之恒有没就在他耳边念叨，最过分的是有一次在床上正尽兴的时候，沈之恒忽然要筱白猜自己会送他什么礼物，否则就惩罚他不许……咳，总之，那次的惨痛历筱白实在不想再忆，但现在终于有了报一箭之仇的机会，他还能不顺杆子爬吗？

该！

不其然，沈之恒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愧疚起来。他虽然还是没能想起来，但却隐隐约约有所猜测：之前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办公桌内有上了锁的抽屉，这锁需要电子密码才能开启，沈之恒试了试自己前几年一直在用的密码，却发现打不开——所以他怀疑，给筱白的礼物就在这抽屉里。

“我重新给你准备一吧，”他说，“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什么好东西，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一顿。”

筱白惊讶道：“你还会做饭呢？我一直以为你和厨房杀手就只有一线之隔。”

“减肥餐会做一点，其他的没试过，但应该也不在话下。”沈总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我这次还带了一箱牛排来，山上不让生火，但反正剧组带了型发电机，可以用电磁炉试试看做烤肉。”

“烤肉？什么烤肉？”刚结束镜头的男主角黄承浩猛探过头来，“谁在做烤肉吗？”

但他没发现烤肉，只注意到了默默盯着他看的筱白和沈之恒二人，顿时缩了脖子，结结巴巴道：“抱，抱歉，我没说。”

望着他和上次一样匆匆忙忙溜走的背影，筱白忍俊不禁道：“黄不愧是娱乐圈有名的吃货，一提到干饭比谁都要积极，就喜欢专挑半夜更发美食照片，也就你来了他才收敛点儿。”

沈之恒嫌弃道：“太蠢。”

“人可是刚获得最有潜力新人奖，而且严格来说也算是你公司的艺人。”筱白哭不得，沈之恒这嘴损的毛病还真是，就连失忆了也改不掉。

“哦对了，呆会儿你记得，和王周他一起去前面的大帐篷里开会啊。”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轻描淡写说道。

“……为什么？”

沈之恒皱眉，而且这王和周是谁，他怎么没有听说过？

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筱白忍道：“王和周是男主女主的助理，这次副导演召集所有主演的助理一起开会，主题是在这几天内对艺人健康的管理。因为是在大山里，温度低，空气潮湿，很容易生病，所以你要认真记笔记，而且别忘了领药。副导演在群里都说了，要是哪艺人生病了，唯助理是问。”

“怎么样，沈助理？”

说着，他还意有所指看了一眼沈之恒初从钱那边抢来挂在胸前的工牌。

沈之恒：“…………”

于是乎，到了开会的时，原本大都习惯说说的主帐篷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副导演走进来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今天这是怎么了？大怎么都不说话？”

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长桌尽头的位置，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角落里，面前摊着一本笔记本，上面还写着四大字：

“会议记录”。

副导演：“…………”

他竟一瞬有种自己走错了方、想要再退去重新进来一遍的冲动。

其实也不怪他，剧组成员大多都是流动的，助理倒还好，平时和这些娱乐圈内大集团的高层没有太多接触，但像是他这些导演啊，副导演啊，那可就的太多了。但每次开会的时候，副导演都是那坐在角落里乖乖听高层讲平台战略和未来计划的人，因为这些公司才是决他未来工作方向的金主，是位于行业最顶端的投资人。

而且，副导演能接触到的那些所谓“高层”，在星途中都还属于比较偏向基层的那种——可现在星途的大Boss居然和助理一样，坐在他主持的会议里乖乖听讲，副导演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竖，之前准备好的讲话都像是浆糊似的混在了脑子里，傻傻分不清楚。

“那，那，既然人到齐了，那我就来，就来……”他站在前面受全场瞩目，满头大汗开始翻着自己手里的笔记本，把几页纸张翻得哗啦啦响，“哦对，是要讲一下关于拍摄期保障艺人健康的问题。大，大都知道，演员生病了，我会很难办，演员的状态不好，我也没有办法继续拍摄……”

他像是脑子卡壳了似的，反反复复就是重复着那几句台词，听得周围的人都替他捏一把汗：人总裁都给你面子坐在这儿了，你倒是讲点儿有用的东西啊！

副导演也知道自己的表现糟糕透顶，说实话，他自己讲的都想哭；但他看着角落里的沈之恒居然还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一脸认真记笔时，他就更想哭了——

大佬，您就放过我吧！

“……总，总之，”副导演自暴自弃决放弃治疗，直接结束这场糟糕透顶的会议，不让错误继续进行下去，“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请大提起重视，艺人的健康就是我的健康，他的安全就是我的安全。会议结束后请去张场务那里领取药品，一旦艺人出现了感冒发烧的症状，请立刻让他吃药，并第一时上报剧组。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出乎意料，最后一段话他说的倒是非常顺溜。不过有人低头看了眼表，发现距离他坐下的时还没超过分钟——这么仓促的会议，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