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婚礼（2/2）

“一定要的！”寸心微微俯身，揉搓着酸痛的腿肚，“你妹妹的婚礼嘛，要高贵，又不能抢风头，唯有在鞋子上挑剔一点，不然怎么秀得出我这么好的身段？”

“你身段好，我知道就行了。”杨戬的目光追随着聚光灯下的三妹，手却准确无误的捉住了寸心。

“就只说得好听。”寸心撇嘴，由着他包住自己冰凉的手指。

灯光暗下来，司仪兴高采烈的介绍着新郎新娘，毫无顾忌的调侃，全场笑得开怀，须臾音乐响起，新人们共举香槟，淡金色的酒液顺着层层叠叠的杯塔浇灌下来，芬芳的香气四溢，音乐响起，带着甜蜜的忧伤。

AndIloveyouso我是如此爱你

Thepeopleaskmehow别人问我有多爱

HowI'velived'tillnow我是如何活到现在

ItellthemIdon'tknow我告诉他们我不知道

Iguesstheyunderstand我想他们会明白

Howlonelylifehasbeen生活曾是多么孤独

Butlifebeganagain但我得以重生

Thedayyoutookmyhand就在我们牵手的那一天

这是杨婵特意选定的歌，作为她婚礼的指定曲目。寸心不曾着意去听，偶尔一两句入耳，却勾起了很久不曾有过的忧思。她望着杨戬的侧影，那人是如此专注，目视自己珍重捧了一辈子的妹妹嫁做人妇，眼神里有喟叹，亦有伤怀，仿佛整颗心都要随她而去，从此再不会有笑容。

AndyesIknow是的我知道

Howlonelylifecanbe生活可以多么孤独

Theshadowsfollowme只有影子陪伴着我

Andthenightwon'tsetmefree黑夜亦无法放我自由

ButIdon'tlettheeveninggetmedown但我不会让它令我沮丧

Nowthatyou'rearoundme因为此刻有你在我身旁

舞台中央，杨婵羞涩的接受刘彦昌的亲吻，大约是太过激动，她的白纱缠绕在了刘彦昌的胸花上，两人慌忙去解，却无论如何不能如愿。所有人都被他们逗笑，连最小的孩子也被感染，跳着闹着挥舞双臂，在母亲的怀中咿咿呀呀。

寸心也在笑，笑着笑着，竟然迸出了泪花。她和杨戬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刻，多年来聚少离多，甚至连一个简单的婚礼都未曾有过。这样窘迫的、事后回忆起来却如闪亮的珍珠一般美好的记忆，属于每一对幸福的夫妻，却唯独不曾存在于寸心和杨戬之间。

“我去补补妆。”寸心起身，小心翼翼的绕过欢乐的人群，逃也似的冲进了化妆间。她的脚趾酸痛，脚跟像是着了火——真不该穿这双倒霉的CL，不过是为了鞋底那一抹红罢了，却要将脚踝支起老高，全不顾人的关节能不能忍受。

她气咻咻甩了鞋，赤足坐在杂乱无章的梳妆台上，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屋外的人们仍旧在欢呼雀跃，而寸心却一个人躲在这逼仄窄小的房间里，不想去面对别人喜气洋洋的欢颜。

“寸心？”杨戬在外轻轻叩门，“你还好么？”

“我……就来！”寸心一激灵跳下地，双脚沾上冰冷的大理石砖，登时被冻得一凛。她外套的衣襟扫在妆台上，带落了几只瓶瓶罐罐，玻璃碎裂的声音传出来，惊得杨戬慌忙推门进来，却看见满地的狼藉。

“我不是故意的……”寸心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忽然找不到该说的那一句，玻璃碴蹦在她柔嫩的脚面上，立刻划出血红的细痕，比这些伤口更疼的，却是一颗无法抑制悲伤的心，惊惶不定的眼中，满是来不及拭去的泪水。

“我不是……对不起。”寸心背过身，不敢再去面对杨戬的审视。这是他至亲至爱的三妹最开心的日子，她却一个人躲在这里向隅而泣，杨戬会怎么想？

他会怪你失态，会责备你不识大体，会觉得你是因为嫉妒三妹，才偷偷离开会场，又暗搓搓摸进化妆室，砸烂了她的东西。

敖小寸，你是个没用的笨蛋！

“寸心。”温柔的臂膀自后环绕过来，泪眼模糊中，寸心抬头，在妆台亮如白昼的镜像里，看到了杨戬。那人的怀抱极暖，她的心像是被缠绵的锦缎层层包裹，丝滑绵软，却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忽然寸心的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杨戬腾空抱起，有力的大手托在她双膝之下，低声说道：“走，我送你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执子之手，将子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