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 83 章(4/4)

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欧阳询也是一愣,孔祭酒什么意思

徐长生羞耻得想要掩面而逃。

孔颖达瞪了徐长生一眼,继续道,“哎,你你被你这学生坑了,这赌局是他赢了。”

落针可闻。

徐家子赢了?

这怎么可能?

他们的赌局赌的可是一年之内让大唐读书人增加三成。

徐家子怎么可能赢得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徐家子有赢的可能,也得一年后才能见分晓吧?

欧阳询的想法也差不多,皱眉地看向徐长生。

徐长生可难堪了,怎么好死不死,孔祭酒刚好来了,只得对欧阳询行了一礼道,“是学生逾越了,学生有取巧之嫌疑,但这赌局的确是学生赢了。”

欧阳询:“”

又看向孔颖达,估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孔颖达指向地上的两担子纸,“徐家子改进了新的造纸工艺,从今以后,连普通百姓都能轻易地用上纸,它的价格将变成白菜价,加上陛下有意大力推行文教,一年之内大唐读书人增加三成,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第一年,肯定是读书人增加最迅猛的,以后能不能每年增加三成他不知道,但第一年肯定是足三成的。

一片安静,从今以后,原本昂贵的纸将变成白菜价?

读书人最多的花费就是在纸上,要是纸成了白菜价,岂不是短时间就能涌现出很大一批新的读书人。

这是天下读书人的福音,特别是寒门子弟。

寒门子弟才是占大唐人口最多的,所以第一年多出三成读书人,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徐家子赢了,而且毫无悬念的赢了。

他这明明是挖着坑让欧阳博士跳啊,明明就是百分百赢的赌局。

众人:“”

欧阳询:“”

徐长生好尴尬,西洋镜被人当场揭穿。

一咬牙,抬起头,“老师,学生已经给老师安排好住处,老师还是赶紧打包上路吧,离长安也不远,不到半天的路程,相信大祖父和严先生见到老师,也会特别高兴。”

欧阳询:“”

他现在不是特别开心,他连后路都没有了。

要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但他们的赌局是大唐的读书人提高三成,如此赌局下,在天下读书人面前,他如何能反驳得了?

看了一眼徐长生,叹了一口气,“你的学院要是让老夫不满意,老夫可不会顾及什么师生情谊,看老夫如何收拾你。”

徐长生赶紧道,“老师放心,别的学生不敢保证,但学生的学院,还是敢打包票,老师一定会满意的,如果不满意老师随时可以离开。”

欧阳询心道,随时离开?屁,就算是个山沟沟,他也被这赌局束缚住了,也得呆在那里了。

徐长生拍着胸腹又保证了一些,然后逃命似的跑了。

一场赌局,坑了一个博士。

最近的话题莫过于此。

有史官动笔,带着笑将其记录在了野史之中,对于大唐来说,也算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它发生在纸张变革的节骨眼上,而且还是这场变革当事人发生的事情。

故事也在民间流传甚广,颇具传奇色彩。

欧阳询火了一把,只是这火得让他有点唉声叹气,徐家子还真是说他聪明劲儿没用到正途上吧,也不对,别人为大唐文教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说他用到正途上吧,他居然连老师都坑。

不过,徐家子的学院离长安也不算远,来回长安也不算麻烦。

欧阳询是怀着吃苦念头去徐长生的学院的,所以,他就一个人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家人什么的都留在了长安。

只是等他到了徐家村,被正在喝茶聊天的大祖父和严文殊接去学院后,他是连夜回到长安将他的家属接去学院的。

他觉得他的人生怕要开启一段传奇的故事了。

能够到这样的学院任教,非得羡慕死原本国子监的同僚。

别说任教了,让他呆学院一辈子他都愿意。

这哪里是学院啊,简直就是人间仙宫。

现在让他住皇宫他都不去,他就住学院。

接下来的时间,徐长生又去了国子监几次,拜访了几位教他的其他国子监博士。

他如今露了馅,就不好忽悠人了,所以一个也没成功。

当然徐长生是不承认他忽悠技术不好的,而是将责任推在了孔颖达孔祭酒身上。

因为每次他来国子监,孔颖达孔祭酒就像防贼一样跟着他,小眼睛一个劲在那些博士身上瞪,哪个还敢答应啊?

徐长生心道,这小老头肯定吩咐了国子监大门的守门人,他一来国子监就去通知他,不然也不可能每次那么刚好的,他都还没有和博士们聊,孔老头就跑来了。

徐长生见在国子监捞不到好处,只得唉声叹气的离开。

不过拜访了一圈以前教过他的老师,叙叙旧,也颇有收获。

他来长安,如果不去拜见他的老师,是说不过去的。

徐长生在孔颖达的“目送”下气呼呼地离开国子监。

心道,国子监没有搞头,以为他就没有目标了?

他还有文坛泰山北斗,裴矩裴老爷子。

不过,这老头子精明得很,他如何才能让对方上钩?

徐长生一边走,一边想,然后眼睛一亮。

裴老爷子名声虽然响亮,但他提出的这一条件,裴老爷子应该拒绝不了吧。

于是徐长生回了太子府后,带了些礼物又出门了。

徐长生一出门,街上的人就发现了。

有热情的人看着徐家子的礼物,远远地问道,“徐家子这是又准备去坑不对,去邀请谁去你的学院吗?”

徐长生脸都黑了,什么叫坑?

他这是诚心诚意的邀请。

随口答了几句,继续前进,走了一会儿,停在一府邸前。

裴行俭一家子卖了祖产,花光积蓄买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住着也算不错。

“这是四门助教裴行俭家吧?”看热闹的人说道。

“难道徐家子打完他那些老师的注意,现在连同窗都不放过了?听说国子监祭酒孔先生现在对徐家子是非常的不满,连带在朝堂上都攻击太子好几次了。”

“裴行俭的官职不大不有政务在,不可能也没有时间去徐家子的学院任教吧?”

“那徐家子”

有人突然一惊,“听说四门助教裴行俭的祖父裴老爷子最近来长安了,你们说徐家子该不会”

妈呀,想想都哆嗦,徐家子还真下得了手。

本来,一个新的学院,现如今有大儒徐文远,礼学丰碑严文殊,书法大家欧阳询,已经足够惊讶人了。

“徐家子这学院不得了啊,他这学院的先生一个比一个厉害。”

“徐家子这是准备打造一个什么样的学院?难道还想和国子监,弘文馆,崇文馆齐头并进不成?”

如果徐长生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说,也太小瞧他徐长生了。

他的学院必定站在大唐之巅,是大唐的第一学府,人才的摇篮。

如果是以前,还只是一些普通人家,想着将自己孩子送进徐家子的学院读书,那么在看到相继加入的教书先生后,连一些功勋和世家都开始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