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婆媳(2/5)

她的视线投向妇人身后的景色,外面的天仍未全亮,北风伴着雪,呼呼作响,还在下雪啊,是不是雪停了,江砚就能醒过来?

一旁的仆人瞧着她还在发愣,顿时不满的说了一句:“大太太来了。”

大太太?

叶妧蓁心里一咯噔,暗想难道是因为大太太知道了这事由自己而起,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就要在这没人的时候找自己泄愤吗?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她是江砚的亲生母亲,她肯定是要亲手杀了自己才觉得出一口气吧。

她原就想着以命偿命的,可事到临头,她反而有些害怕了,悄悄抬眼,屏气凝神等着大太太发话。

眼前这个贵妇人,她没有再站着,而是坐在女仆搬来的一张凳子上,露出身下那条墨黑月华褶裙,繁复的大缘边和裙门彰显着奢华气派,更加衬得脸蛋苍白,肌肤胜雪。

裙摆微微一动,一双暗红的绣花小鞋在裙底下若隐若现。

她从前也裹脚,只是家里败落后,便要跟着舅舅做点小工赚钱,也就把裹脚布给解了,恢复天足。

孟夫人没有怪罪她的无礼,垂目凝着手中的竹节暖手炉,对旁边的丫头道:“兰香,你出去外面候着吧。”声音亦是优雅而慵懒。

原来这就是江砚的娘亲,一位优雅高贵的太太,只是那张桃花脸上神色间的黯然疲惫,让叶妧蓁默默垂了脑袋,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

被唤作兰香的下人看了眼破烂不堪的柴房,犹豫了一下,仍是关门退了出去。

孟夫人端坐在凳子上,望着叶妧蓁冷得瑟瑟发抖,又侧目扫了眼一旁地上的棉被衣物,颦眉微微蹙起:“老李曾劝过你几次,让你去找老太爷,你为何不肯?”

那带着愠怒的声音让脑袋又有些混混沌沌的叶妧蓁一下子醒了神,她只觉寒气从脚底乱窜,猛地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

她咬着牙忍着泪,哭腔却忍不住:“当初是我没看好砚二爷,才让二爷受伤,我宁愿受老太爷的惩罚,为二爷祈福,如果太太不满意,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次性说了出来,她才觉得心里好受些。

孟夫人眯了眯凤眼,低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头发散乱得像蓬了个鹰窠,脸上东一块灰,西一块红,狼狈万分,简直像个小乞丐。

心头腾起的异样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孟夫人终究是心软了,伸手扶她起来,叫她拿过棉被铺在地上,免得再受凉。

她的手臂上还残留着孟夫人的余温,这是叶妧蓁这几天唯一触碰过的温暖,可自己却是害了她孩子的凶手,不觉地心里更加惭愧了,赶紧听话照做,不敢违抗。

孟夫人不嫌弃地顺了顺她那甚至有些打结的头发,轻声问:“砚儿的事,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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