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离亭燕(8)(1/3)

恒亲王辈分大,是皇帝曾祖父的异母弟,比太皇太后还要高一个辈分,年轻时又屡立战功,很有威望,只是这些年岁数大了,再加之太皇太后忌惮他,才逐渐退出朝堂,颐养天年。

婉祺头回来,有些拘谨,给恒亲王敬了茶,便捡了位置坐下。偏润舟还不陪这她坐,自个儿到一旁的多宝架上看瓷器去了。

“你别拘着,到这没那么多讲究。先前想给你备些爱吃的点心,谁知道问了这小子,一问三不知,把本王气个半死。就让府里人每样都备了些。”

婉祺这才注意去瞧,一旁点心瓜果摆了十数样。

恒亲王年近七旬,已有些佝偻,说起话来两颊还有些下凹,眼尾也爬了皱纹,但他是真疼润舟的,见了婉祺也是当真欢喜,这嘴上的笑就没停过。

老人家倒是和蔼,过问婉祺在将军第住得习不习惯。

婉祺一边答话,一边打量润舟。在恒亲王府的润舟和在将军第时,完全不一样,在家时他都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到了这儿却居然多出几分孩子气,从那架子上一样一样瞧过去。他倒也不客气,直接从上头拿下一只巴掌大的白瓷瓶。

“前两日还没见着这个,是新收来的?”

恒亲王正和婉祺聊得投缘,被润舟打了岔,有些不大高兴,收起笑模样,训斥一般道:“就你眼尖,前儿才得的前朝张寿山白瓷,刚摆出来,你就瞧见了。”

见润舟还在把玩那白瓷瓶,恒亲王又补了一句:“行了,你要喜欢,等会儿给你装着带回去,赶紧过来陪陪你媳妇儿。”

“那就多谢郭罗玛法割爱了。”

“你少得意,这都是看在婉祺的面儿上。”

婉祺今儿心情着实不错,她觉着好似重新认识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润舟一般。

这一想,便掩着嘴轻轻笑了。

润舟察觉到,偏头看过来,目光带着点戏谑。婉祺刚抬头,就与润舟的目光相撞,她忽然有种被发现小心思的羞愤。

恒亲王看着这小两口眉来眼去,可是乐坏了。

“这小子有些鬼主意,把你也牵连进来,实属是他不是东西。不过你放心,他既敢如此,往后要敢欺负你,你只管来王府,本王给你撑腰。你别看本王岁数大了,哪怕就是去咯,到了地底下也不会由着他。”

“哎呦可行了您老人家,别总把这不吉利的话挂嘴边上,我听着难受。”润舟说着话,目光终于从婉祺身上移走。

婉祺也自在了些。

“那人不总得有那一天嘛,不然不成了老妖精了。”

“王爷瞧着精神矍铄,便是有那一天也还早着呢,您定能长命千岁。”

婉祺一句话,就把老王爷哄乐了。

润舟在一旁,手托着下巴看一老一小聊着,心里居然觉得温馨。他素日里也是常来王府,但他与恒亲王很少聊起这些家常,都是说些朝堂上的事。

“不过,听方才王爷的意思,您是知道——”婉祺瞄一眼润舟,试探着开口,“敦宜公主的婚事是刻意推掉的?”

恒亲王说到这,气不打一出来,指着润舟欲言又止,半晌才叹了口气,将手又放下。

“您消消气,这都已经过去的事了,再气也没意义了不是。”

婉祺这下明白了,恒亲王准保知道这事。

“哼。”恒亲王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润舟,可等看向婉祺时又笑容满面。这变化之大之快,连润舟都觉得心塞,也不至于差距这么大吧。

“知道是知道的,但他惯有主意的,胆子又大,先前并没知会一声,等告诉本王的时候都两天之后了。”

恒亲王不紧不慢,话家常一般:“其实他命也苦,亲娘走得早,和他阿玛又不对付,遇上事连个能商量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婉祺偷偷去打量润舟,那人却仿佛恒亲王在讲与他全然无关的事,依旧是不苟言笑的神情。

润舟扭过头来,正与婉祺目光相撞。

“怎么,忽然有点同情我了?”

“那倒没有。”婉祺朝他吐了吐舌头,惹得恒亲王都被逗乐了。

“我外祖母和福晋她们几个应该在后头听戏呢,让人带你过去瞧瞧,正好我有些朝里的事,跟王爷说。”

婉祺知道这是要支开她,也识趣,和恒亲王打过招呼,就由着王府使女领她到后院。

只她来得不巧,戏唱完,老福晋们已经散了场,婉祺先去给嫡福晋行了礼,才又去了润舟的亲外祖母侧福晋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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