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贱神(2/2)

谭卿洛眼底划过一抹未知的危险,“自己惹的她,就要想办法哄回去,找我何干?再者,寻剑问事哪有空手来的道理。不拿酒便送命,这是我的规矩。”

“弟子知晓。”领悟到他话内的转机,霄容猛地抬眸与之对视:“还望长老明示,如何……如何才能将她哄回来。”

“很容易。”

顾星冉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力道被她控制的很好,一点轻微的声响都没留下。就像穿越到了寂静之地般,生怕引起的响动让她折在两个男人手里。

那道言简意赅的藏笑语调刚落,就成功吸引了三道视线。

包括吃瓜第一线的大福。

凝视霄容紧绷的下颌线,谭卿洛眯了眯眼,唇角的笑意更加肆意:“剑修有严格的等级划分,剑灵也不例外。”

“你想想她的剑身有那么多遗留的锈迹,肯定在剑阁里抬不起头来,万一你要是有办法把上面的铁锈除尽,她自然就会回去了。”

顾星冉:?

太狗了,这男人太狗了。

这是想玩一招借人杀剑啊!

万剑阁虽然内卷严重,但谁也没敢真的惹她。

见霄容由半信半疑的神情若有所思,她突然想到之前被煮在锅里的遭遇。

不仅联想到即将面对的除锈场面,等待她的可能是刷锅专用的钢丝球或者被各种不知道名字的灵草涂抹浸泡……

再不济,总不能把她扔到炉里重塑吧?

“霄容,你脖子上顶的是脑子不是鱼缸,这老变态说什么都别信!”

“弟子知晓。”

玄衣之下的沉郁之色甚于夜色,他凤眸之下露出几许遮掩的情绪,“感谢长老提点,不然我可能还是一头雾水。”

顾星冉彻底被他打败:……我跟你回家,不用除锈了,放过我。

只是在她回家前还需要干件大事业,否则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

压抑着内心的愠气,她调动体内的灵力缓缓伸向不远处的酒壶,细细的烟雾藏在香烛之下没惊动任何人。

入口即由甘甜专为辛烈的酒让顾星冉忍不住咳嗽几声,她闻着明明是果酒的清甜怎么喝到嘴里是带着苦涩的灼热感。刚才喝的太过着急,哪怕只有一小口都在她的贝齿间弥久不散。

浑身好像还晕乎乎的。

这竟然是纯烈酒!

待案台上的最后一缕香燃尽,她感觉自己眼前随着正飘散的烟蒙上了涟漪水雾,飘飘忽忽让整柄剑像是熟透了的香蕉,变得软塌塌。

别说削铁如泥了,就是连张纸她都刺不破。

“咣当——!”

突然掉落的声音打断了俩人之间的对视,看着落在自己身后的粉剑,谭卿洛敛去笑意,“看来你来对了,她确实在我这。”

霄容直接走上前将剑拾起,紧呡的薄唇成了一道直线:“多谢谭长老,我先带她回去。”

“诶,等等。”谭卿洛抬手拦住他,“她是不是被沓雪伤过?”

“是。”低沉的嗓音下,霄容眉心紧蹙:“但我按照古书之法进行过补救,应无大碍。”

“什么叫应无大碍?”

谭卿洛整理衣袖,右手指缝中的伤口依旧没有痊愈的趋势,流淌的血痕顺着肌肤藏于黑衣之下。

虽然唇角带笑,但那双酒后的桃花眸却蓦然升起森然寒意,“这柄剑当初是从我手里逃出来的,要是以后折在你这,那就有趣了。”

“不会,谭长老多虑了。”霄容眸色安定无波,“剑在人在,这是你我都懂的道理。”

那抹粉色的残影随着坚韧的背影走出房间,谭卿洛脸上的笑意也随之不见。

视线看向指缝中还在淌血的伤口轻轻舔了一口,血的味道比酒更加浓烈。

感觉喉间一涩,他重新给空了的瓷杯斟酒,鼻尖嗅了嗅酒香,不禁伸出舌尖沾了几滴试图尝尝这抹异样味道。

无味又干涩。

添了无数倍的苦涩从舌尖一路流向喉咙,最后直达胃部。

“真是不知死活,连我的酒都敢喝。”

怪不得在他下了结印后,剑还是会不小心掉下,原来是酒的缘故。

有意思。

顾星冉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嘴里说的也都是些胡言乱语。

“你这黑化小反派,说好的结定契约……怎么、怎么还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真是笨死了。”

“别听那老变态的,有我、有我在呢……”

走过长廊亭台,在距离卧房小院仅有几步之遥时,霄容停下脚步将悬于腰封的剑拿在眼前,剑身散发的馥郁酒香竟让寒冽的雪松味道多了些烟火气。

“我知道。”

你每次喊得嗓门那么大,又恨不得往我身上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